第189章 生死隔一念
尚文青再一次出現在敬府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萬分驚訝,包括木惜憐和敬雨淑。
“你回來做什麽?”堂上敬老爺子言語冰冷,臉上全然沒有當日那些許謙讓,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鄙夷之色。
“我回來娶雨淑。”尚文青站在堂下冷冷道:“對你家的姑爺,總不會還要這般冷漠吧?”
敬老爺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道:“那是自然,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願意入我家門,那自然便是一家人。”
“不過我有個要求。”尚文青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道:“我的好兄弟霍生死了,我希望敬老爺你能幫他辦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說著抬頭看著敬老爺,眼中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一閃而過。
敬老爺臉色微窘,不過片刻便已恢複,他笑道道:“這算什麽事兒,讓史總管去做便是了。”說著揮了揮手,屆時便看到史立上堂領命而去。
尚文青笑了笑道:“敬老先生果真是仁義之人,我這裏先替我那兄弟寫過敬老先生了。哪天真凶被繩之以法,我一定第一時間將這好消息說與老先生您聽。”
尚文青退出堂外,木惜憐早已追了出來,一把拉住他袖子道:“你瘋了?”說著又生怕自己太大聲音給人聽到,因而壓低了聲音道:“你明知道我爹會……會殺了你的。”
“你爹已經下手殺了霍生。”尚文青搖了搖頭道:“我便是想躲也躲不了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同意了,好歹也能多見見雨淑,也能給她一個正經的名分。”
“可雨淑她什麽都不知道啊。”木惜憐黯然道:“她還想著能和你結成連理,白頭一生呢。”
尚文青不答,搖搖頭獨自去了,隻留下敬雨淑一人在院中發呆。
且說尚文青獨自回到家中,剛進入屋裏打算點上油燭,卻忽然察覺桌前坐了一個黑影,因而整個人不由得猛地一震,忙往後退了兩步道:“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裏?”
那黑衣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你知道自己快死了對不對?”聲音奇怪,不知是男是女。
尚文青一怔,不由得問道:“你如何知道?”
那人仍是不答,繼續問道:“咱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尚文青不解,但隱約之中已經明白,眼前之人不是敵人,至少暫時不是。
“想要你死的無非隻是一個人而已,如果那個人死了那你自然便不必死了。”那黑影道:“不但不必死,而且還能光明正大地迎娶二小姐,成為敬家的新老爺。”
“你想要敬家的家產?”尚文青眉頭緊皺,已經看出對方的意圖。
“腦子倒還好使。”黑影笑道:“這個交易不賴吧?我殺掉敬家老爺,救了你命,讓你娶到意中人。而你隻要破費點銀子。”
“你怎的知道事成之後我不會反悔?”尚文青問道。
“你反悔又有何用?”那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若反悔,我隻需要將你殺了,等到孩子出世之後再將二小姐殺了,到時候出世的孩子自然不會違逆我的意思,我依舊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尚文青愕然,他本已經抱著必死的念頭,隻求能保住敬雨淑的孩子,誰承想如今忽然冒出個黑衣人說能救自己,他心下著實有些心動。但想到那是敬雨淑的父親,如今為了自己活命便要殺了他,心中又難免有些猶豫。
那黑影似是知道尚文青心中所想,冷笑一聲道:“自己的性命握在人家手裏,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現在居然還要反過來替人家著想?你這般菩薩心腸,人家可曾半分領你的情?說不定現在敬家老爺正在盤算著如何謀害你呢。”
這一番話直說到尚文青心裏,說得尚文青身子一震,隻見他眉頭一皺,咬牙道:“好,我答應你!”
“痛快!”那黑衣人道:“明日你再去敬府去看吧。”說著身形一閃,已不見了蹤影。
尚文青怔了一會兒,彎腰點上了油燭,在桌子旁坐了,沉默了半晌,卻忽地站起,扭頭衝出門外,直往敬府奔去。
是夜,敬府。
“老爺請用。”侍女奉上了夜飲,敬老爺接過喝了一口道:“二小姐那邊安胎的藥怎麽樣了?”
“回老爺,藥已經服下了,現在二小姐已經睡下了。”侍女答道。
“嗯。”敬老爺點了點頭,問道:“你看起來有些麵生,是新來的嗎?”
“回老爺,是。”侍女微笑,接過敬老爺喝了一半的小碗退了下去。大堂上瞬間便隻剩下敬老爺一個人。
“老東西,好久不見啊。”忽聽得一聲獰笑,敬老爺臉色突變,反手從桌下抽出一柄長劍道:“是誰?”
“怎麽?發了家就把故人給忘了?”那聲音哈哈一笑道:“十多年前如何把尚家搞垮的,你是不是忘了?”
“是你?!是……”敬老爺渾身一震,剛要喊出那人的名字,卻忽覺喉嚨一緊,竟是半個字也發不出來。
“喜歡我送你的酥酪茶嗎?”那人冷笑一聲,緩緩從門外走進,隻見他身著黑衣,看不清長相,但身材婀娜,倒像是個女子。“當初這用在尚家人身上的啞藥,如今自己親自試了,感覺如何啊?”
敬老爺滿臉震怒,但苦在口不能言,一張怒臉漲得通紅,眼睛都要爆出來。隻見那黑衣人道:“我知道你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罪想懺悔,但我時間有限,卻不能一一聽完。你有什麽想說的,就去陰曹地府找尚家的冤魂去懺悔吧。”說著拔出腰間長劍,撲身便朝敬老爺撲去。
敬老爺氣得渾身顫抖,嘴巴大張,似要大吼一聲,見黑衣人撲上,便也旋了長劍在手,躍身而上,瞬間便與他鬥在了一起,片刻之間已過了十餘招。
“嘿,想不到十多年了,你這劍法倒沒有退步太多。”黑衣人話中雖是如此,但拆招送劍,迂回穿插之間舉重若輕,全然不似敬老爺那般發狠暴怒。“隻可惜當初你尚且鬥不過尚文青他老子,如今你又能奈我何?”又鬥了數十招,敬老爺體力不支,佯裝落敗回逃,黑衣人見勢便跟身其後,誰料敬老爺忽然折轉長劍,竟是一劍回刺了回來。
眼見敬老爺一劍直刺自己麵門,黑衣人冷笑一聲,竟也不躲閃,直待那劍尖幾欲觸碰到自己麵門之時,右手這才忽然發力,長劍在麵前橫揮一式,卡的一聲,竟將那敬老爺長劍劍尖斬斷,而自己身形一轉,臉頰便瞬間貼著敬老爺劍身劃了過去,隻聽得撲哧一聲,卻是黑衣人的長劍已刺穿了敬老爺的胸膛。
“快開門啊!快開門啊!”尚文青在敬府大門前死命地拍著大喊:“我要見你家老爺!”
“大半夜嚷嚷什麽啊?”守門的家丁打開一條門縫嗬斥道:“老爺早就睡了,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等到明天說就晚了!”尚文青大吼,還要再說些什麽,卻聽得府內忽然傳出一聲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