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大結局(終)
冷權瑾拿起桌麵上的u盤,放入筆記本的卡槽內,打開文件。
是個類似視頻的文件,他從畫麵中看到一個女孩的笑容。
微愣,顫抖著手將視頻打開。
“視頻前的阿瑾,你好…”
冷權瑾眸子收緊,他按了暫停鍵,好好看著熒幕上女孩的臉。
時夢坐的位置很明顯,就在這裏,冷權瑾都可以想象到那時她的一舉一動。
緩和了心態,按住發抖的雙臂,重新理了理襯衫、領帶及西服。
視頻中的時夢與他穿的衣服對應,應該是情侶套裝,黑色裙款,及深v領的造型與他的西服一致精巧,胸前別著的是枚銀色花絮別針。
冷權瑾重新按了暫停鍵,視頻開始播放,將聲音調到最大,時夢細膩清脆的嗓音瞬間傳遍房間。
“視頻前的阿瑾,你好,看到此視頻時,我應該已經走了幾天”,微頓,時夢眼眸一沉,但還是重新閃著光抬起頭來。
“案件結束,日子重新回歸以往的狀態,你又是否會將我遺忘隨後去追尋新的幸福,我不敢問,卻又希望你可以幸福。
那一句將欠我的還在她身上,我也不知自己練習了多少遍後,最終才在那樣的環境下輕描淡寫講給你聽。
我膽小軟弱,卻又試圖增添幾分膽子留在你身邊。
你說我們要一個孩子,那一刻我沒有拒絕,而腦子裏出現的也是如何才能懷有一個孩子。
但器官汙染的我最終隻能接受命運,感受它一點點萎縮疼痛而亡。
阿瑾,我記得清楚,四年零五個月,是我們分開的日子。
醫院的第一次相遇,我心中充滿著百感交集,我看著眼前的你依舊光鮮亮麗,而那樣的我又有什麽資格企圖你的放過。
我大膽承認對你的愛意以及那些對你至高無上的眼光,而我卻不敢問出你是否愛我,是否會對我哪怕有一絲的好感。
無數錯的糾纏,錯的開始,錯的相遇導致我隻能在黑暗中奢望著你的回頭。
阿瑾,我想嫁給你,是大學我就一直想做的事,是我做夢都會夢到的事。
而我如願以償,在眾多目光中我成為了她人羨慕的冷夫人,你給予我偏愛與例外,你讓我在生命耗盡之前感受到愛情的溫暖。
可我貪婪的想要索取到更多。
我依偎在你的懷裏,聽著你劇烈的心跳聲,令我慶幸與欣喜病痛之人不是你。
兩個月,第一次與你回到權傾莊園,第一次與你十指緊扣,第一次的親吻,第一次的淪陷,甚至第一次與你做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阿瑾,如今的我即使離開,也有了過多的勇氣,可能在我內心從沒真正恨過你一星半點,甚至還想貪圖你的美豔。
我不懼怕死亡,卻懼怕與你分離。
阿瑾,我總共叫過你三次老公的稱呼,事不過三,我自私的想要你記住我三分模樣,還有我們曾經相諾相依的感覺。
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對楊絮過敏。
每次回到宿舍都會藥敷過後才能消紅腫。
可就算這樣,我也想在楊絮下與你度過哪怕一分鍾、一秒鍾的時光,與你體驗那深刻心弦相守到白發的過程。
阿瑾,你的路還有很遠,而我的路已經到了盡頭。雖然會有許多不舍,但到了站,還是要同你說一聲再見。
桐醫大的楊絮還未見,你我還未親密幾分,我們的孩子仍不知在哪漂泊。
你還欠我一場婚禮。
阿瑾,與你相遇實屬不易,此行我已滿足,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燦爛的陽,照亮我七分溫暖。
我仿佛做了一場夢,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視頻結尾是自動關閉,卡了點,剛好十分鍾過三秒。
被重新蕩起的心情久久不能停歇,無勁的雙手垂在兩腿外側,臉上是仍在滴落的淚水。
冷權瑾垂著頭,看著視頻及文件設定的名字:至阿瑾。
很簡單,卻將千言萬語的愛意全部表達而出。
時夢,她是一個於他看來即使是死,都非常溫柔的女孩。
她曾溫暖過他整個歲月,也曾照亮他世界中的黑暗。
原來令人痛徹心扉與悔恨的不是死亡與分別,而是他即將想對她展露全部愛的時候,卻發現,已經為時過晚。
小夢,小夢,小夢…
冷權瑾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試圖將她從視頻中喚醒,但更多無奈的是現實隻是現實。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縷縷斜陽從白色紗簾外映進。
“小夢…”
伴隨冷權瑾的呼喚聲,還有在掌心內那小巧u盤落地的音。
他看著u盤安靜的躺在地麵上,愣了好久的神,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時夢確實走了四天了。
每一天他都在虛無縹緲的日子裏沒有任何精神,就像是沒有靈魂的一具空殼,不溫不火的繼續活著。
再看一遍視頻,隨後關上電腦,衝完澡後換上一身幹淨的西服。
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在哪?”
“權瑾,我在陸氏…”
“去我公司”
話不多說,掛了電話。
在停車庫瞥了眼那輛不起眼的車,隨後轉身上了邁巴赫。
身旁已經沒了女孩的聲音,他有些不太習慣,煩躁的打開音樂。
這次比平時開的慢上很多,過了大久才到公司。
樓上是陸習法與秘書早早的侯著,見冷權瑾從電梯中出來,兩人便迅速的趕過去。
“權瑾,你…”
“陸氏集團的資金收到了嗎?”冷權瑾說話已經沒了之前的氣勢,語氣平淡的讓陸習法懷疑是否是同一個人。
“收到了。權瑾,你沒事吧?”
冷權瑾抬起眸子朝他看去,淡然一笑,漫不經心說:“我能有什麽事?”
他脾氣內斂了很多,氣場也不像曾經那樣強大。眸光一閃,他領帶前的那顆鑽戒項鏈無比紮眼。
細細聞去,冷權瑾身上也沒有了之前的香味。
陸習法目色黯淡,看著這樣的冷權瑾,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由內而生。
冷權瑾接過文件,同秘書問:“都交接好了?”
秘書點了點頭。
“冷氏集團總裁時夢,記錄到檔案中吧。現任接手人陸習法,此後我將撒手冷氏集團。對了,你記得把我車庫那輛車賣掉。”
說完,他抬起修長的腿便要往電梯走去。陸習法見狀,立馬拉住冷權瑾手臂,眉峰聳起:“你去哪?”
冷權瑾用另外一隻手推開陸習法:“我去趟瓊州,小夢生前想同我去看日出,一直沒有機會去”。
陸習法沒再攔,冷權瑾也轉過身繼續往電梯走去。
他從遠處看著冷權瑾的背影,感覺略顯滄桑許多,已經沒有了之前那些讓人不寒而栗的威嚴感覺。
原來一個人,不管之前多麽讓人退避三舍,一旦遇到愛情,都會沉淪其中。
臨去瓊州前,他先去了趟醫院,袁齊雲已經回歸了正常工作,見到冷權瑾的那一麵她微微一愣。
同他一起來到病房,楊言依舊像往日那樣陪同在聶易桓身邊。
“大概什麽時候能醒?”
袁齊雲看了眼手中的資料:“傷口本身已經全部愈合,什麽時候醒還要看他自己”
冷權瑾略微點頭回應:“楊言,聶氏已經打理好了,現在你是聶氏的管理人,易桓你照顧我也放心了”。
沒有等任何回話,冷權瑾就出了病房,他略微扭頭看去,聶易桓依舊帶著氧氣罩安靜的躺在那裏,就像那天時夢躺在病床上一樣。
無聲歎息,轉身離開病房。
袁齊雲與楊言看著他的背影,沒有過多安慰他,更沒過多搭有關時夢的話。
她們隻覺得冷權瑾幾天內變了,從一個高大不可逆的人變得沒有任何精神。
離開醫院,他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奔著反偵查而去。
而反偵查也如期而至恢複了往日喧囂,忙碌的各位工作人員看到冷權瑾後,全部站起身向他打招呼。
他輕微點頭,進了右手邊的辦公室。
“權瑾啊,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謝肅給他泡了壺上好的茶,冷權瑾輕抿一口:“嗯,我馬上去瓊州,走之前來看看”。
“瓊州?瓊州好,還回來嗎?”
“回來”,因為他的小夢還在這裏。
謝肅點點頭,遞給他一根煙,卻被冷權瑾用手推回,他摸著那枚鑽戒:“她不喜煙味”,微頓,問:“最近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大案子?應該比其他市的成績好了吧?”
“好了,領導也把重要案情交接給我們反偵查,還有警視廳。權瑾你放心去散心吧,京桐市有我們在”。
冷權瑾淡然一笑,一口飲完那茶杯內的茶:“我已經辭去執行長了,可領導卻不放話,等我回來再說吧”。
未語,冷權瑾隻留給謝肅一道背影。
謝肅搖搖頭,直到冷權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他才回到辦公室內。
坐在辦公椅上,謝肅隻感覺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蔓延。隻祈禱著不要出事。
冷權瑾最後又去了警視廳。
警視廳內比以往還要雜亂,但因為鄭嚴魏與陳警官的調配,卻十分有秩序。
“權瑾?”
剛巧正出辦公室門的鄭嚴魏看到了他,順帶將冷權瑾請進了辦公室。
“怎麽有時間來這兒?冷氏集團都還好吧?”
鄭嚴魏想要給他泡茶,但被冷權瑾拒絕:“我剛去過謝肅那兒,說幾句話就走。冷氏集團一切安好,之後我會去一趟瓊州,徹底撒手這邊的事,所以你有問題找謝肅他們就行”。
“還回來嗎?”
冷權瑾笑笑:“回來”。
從警視廳出來後,他開著車往機場走。
剛才陳警官看到一眼冷權瑾,但未進去打招呼,於是便同鄭嚴魏說“剛才權瑾來過了?”
“嗯,來過了。但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怎麽不安?”
“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機場依稀人多,上一次來這機場還是他同時夢一起來抓人。
而如今,卻已經是另外一種樣子。
訂好票,略等了幾十分鍾。
從北方京桐市,到南方的瓊州,四個小時。
從寒冷的一端,來到炎熱的一頭。
拿著行李箱,整了整西服,看著手機上早就訂好的酒店。
“執…冷總!”
一出瓊州機場,就是這邊特派的人員早已等候。
冷權瑾略微點頭,眸子淡漠無光,拒人於千裏之外。
坐在車的後排,依舊是邁巴赫標配,習慣的按了按暖風。
“冷總,是去瓊海酒店吧?”
“嗯,你們這兒最大的不就是瓊海?這兒有什麽好玩的嗎?”
司機說:“這主要是看海,瓊海酒店是鄰海酒店。還有一個浪漫美好的勝地,冷總可以去那裏許願,就可以得到心滿的人”。
他眯了眯,摩挲著領口那枚鑽戒,隨後將它放入衣領內。
很快,傍晚十分降臨,剛好也到了瓊海酒店,他同司機說:“沒什麽事就不用來了”。
房間內可以看到海,猶豫主看日出,他睡的很早,洗浴過後就倒頭睡了。
早上六點,他收拾完,拿著手機來到海邊,剛好那日出映在頭頂。
他拍了視頻,說了句話。
“小夢,日出很美對不對?你看到了嗎?可它沒有你的笑美…”
海風伴著清晨的涼意,讓人頭腦清醒。
美麗的風景,他想象著身旁佳人的笑語聲,露出一個笑容。
“阿瑾,你看那日出多美”,她眸子清澈,目光中閃著光芒,映襯的全是他的模樣,笑容宛若輕柔的海風,蕩到他心頭。
回過神來,冷權瑾開著租的車已經來到那司機所說的許願勝地。
人不算太多,周圍的環境倒是像極了原始森林。搭建的木屋讓人看了也舒服,椰子樹可近可遠,一個雕像池子建在中心處,鵝卵石鋪路而成。
他走過去,愣愣的看著那池子,裏麵有些沉底的錢幣,還有少量漂浮的錢幣。
冷權瑾沒有多想,按照慣例,從兜內掏出一個硬幣,隨意放到水麵,它卻沒有沉底,而是漂到了中間。
“年輕人,來這麽早?”
身側出現濃烈的口音,他轉過身看,是一個較年輕的小夥。
“嗯,來許願”
那小夥招招手:“進來坐!”
木屋內很幹淨,陳列的也都恰到好處。
“來許願?自己來的?看你很傷感,我們這池子很靈的!”
冷權瑾淡淡看了年輕小夥一眼,從領口輕拽出那項鏈:“我與我夫人一起來”。
那小夥微愣:“對不起啊!”
“沒事”
冷權瑾回了酒店,並沒有回京桐市。
後來陸習法、謝肅他們再沒有了冷權瑾的音訊。
一直到兩個月後,已經是四月份,京桐市也逐漸恢複了暖意。
當再次聽到冷權瑾消息時,那便是令京桐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消息。
傳聞冷氏有位相貌極豔麗的總裁夫人,她舉止端莊,唯一愛好便是她的丈夫。
捧於掌心,攬於懷內。
她的丈夫依舊會禮讓她七分。
隻因她是他二十八年裏得到的唯一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