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入道前的等待
第325章入道前的等待
兩人同為魔祖，但英迪拉一直都將尼赫魯當義父看待，對其很是恭敬。
說來可笑，實力排行第三的女子魔祖英迪拉，於幼年時期，竟是在魔族內，一個最最普通的平民窟中度過的。
那時候的幾大魔祖還另有他人，羅睺也才剛剛起勢，帶兵四處討伐其他魔祖。
英迪拉身為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每天都覺得要是自己能夠活下來便是奇跡。
同時她而每天最期望的，也隻是填飽肚子，好好睡一覺。
這一切，直到她遇見尼赫魯的那一刻才結束。
剛剛追隨羅睺大人的尼赫魯，奉命討伐了一座敵方魔祖勢力範圍內的城池。
在戰爭結束後的斷壁殘垣中，他冰冷漠然的眼神，掃過因為失去親人，失去了家園而痛苦哀嚎的城內平民。
也掃過抓住時機趁火打劫的各處賊子，掃過缺肢斷臂，血肉猙獰的一具具屍體。
直到他看見英迪拉，一直冷漠地眼神忍不住為之顫抖，甚至，恐懼！
他見到了，在紅黑之色沾染的大地之上。
英迪拉一身滿是破洞的長袍下，瘦弱黝黑的身軀，伴隨著一副泥濘的臉龐，露出病態微笑。
她正在大快朵頤。
吃的是屍體。
尼赫魯最後親自將她從貧民窟中救出，給予了英迪拉眾多的修行機遇，帶她走進修行之路。
並幫助她在強者為尊的陰空間站住腳跟。
做完這一切後，尼赫魯才又繼續去追隨羅睺。
沒有人知道，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是怎樣一步步巧取豪奪，怎樣在陰空間中成長壯大，又最終怎樣成為魔祖，建立不世功業。
正如當初也無人知曉，她是如何在貧民窟中僅靠一人之力活下去的。
無數年後，成為魔祖的英迪拉，已經擁有和尼赫魯平齊的地位。
但她巧妙地掩飾了自己和尼赫魯之間的情分，在各種有關魔族大事的決議上，她不會明確表示自己是支持尼赫魯的樣子。
之前她願意代表魔族進入“夢境”，在其他人看來，隻是尼赫魯不太信任首陀羅，又不放心自己親自前往，才會找一個較為中立又修為強勢的魔祖罷了。
世人隻知九大魔祖，再加上最初的羅睺是從眾多魔族之中脫穎而出。
南征北戰後，奠定了自身魔祖的地位，又彼此訂下了互不侵犯的同盟條約。
因此世人便覺得現存的魔祖中，除了互為親兄弟的尼赫魯與瑪吐爾，還有同為女子的英迪拉和考爾外，其他魔祖之間都是相交平平。
但魔祖間的心思謀算，又豈是世人可以輕易踹度的？
除去尼赫魯和英迪拉的暗中交情之外，其他魔祖哪個私底下沒有秘密？
況且誰能保證尼赫魯救了幼年時的英迪拉，英迪拉就會一生都忠於他，永不反叛？
魔，敢愛敢恨，最多情，也最無情。
尼赫魯在救下英迪拉的那一刻就已經覺得，英迪拉比自己更像一個魔。
但即便如此，就算是依托尼赫魯和英迪拉的秘密交情而產生的，如此隱秘周全的計劃，還是出了些意外。
雖然開始很順利，區區一個能夠阻擋聖人境的大陣，又如何阻擋曾經可以和鴻鈞一戰的最強魔祖羅睺。
隻可惜後來不知又是在何種力量陰差陽錯的幹擾下出現差錯。
或許就是光球進入楚洵身體前的那一次停頓？
夢境產生了。
可惜和所有人的設想都不一樣。
……
直到夢境破滅。
楚洵的意識依然不願醒來，停留在那虛無的空白空間中。
如今這裏已經隻剩下楚洵一人了。
沒人知道，他會在這片空間中迷惘多久。
一輩子？一天？亦或是短短一瞬？
但可以明確的是，就算楚洵可以一直待下去，外界的玉帝和鴻鈞也不會坐視他繼續拖延。
一旦鴻鈞失去了耐心出手，將再沒有絲毫餘地，等待他的隻會是祖巫秘境破碎，十二祖巫分身死盡。
楚洵自己也被其抓出，能否活命，還要看鴻鈞的打算。
就像羅睺所說的，其實楚洵真的沒有選擇了。
但是，他卻仍然迷惘。
鴻鈞、女媧、羅睺，三位聖人之上的存在都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楚洵一直木訥，並不是他完全失去了希望，甘願放棄，是因為他還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麽呢，自己明明做好了夢境破碎的準備，盡力地用盡自己的一切，去扭轉推遲這個結果的到來。”
“但夢境破碎後，知道羅修的身影必然消失，其心底還是在不斷湧出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悲傷。”
“因何而起，又要如何而終？”
“我不要楚洵的道。”
“但我自己的道，又在哪裏？”
“鴻鈞、如來想給我的道，是神之道，是天道無情的一麵。”
“打破我的夢境，他們想讓我看透，在無窮的時間和宇宙中一個小小的夢境毫無意義。”
“可夢境若無意義，我楚洵，就一定有意義了嗎，誰來證明？”
“我楚洵的存在一定會比夢境更有意義？”
“女媧娘娘、小青小白，她們想給我的道是人之道，是天道有情的一麵。”
“失去了夢境中的小青、小白，真實的她們就站在我的麵前啊，她們想要告訴我的是，為什麽不好好地珍惜現在，珍惜當下呢？”
“當下的她們的確比夢境中更加真實。”
“可阿修羅，比起夢境中的羅修似乎又少了什麽？少了很多，說不清，想不通……”
“所以，我也不能接受失去這樣的羅修，也不能接受失去這樣的楚洵。”
“至於羅睺想要給我的道，是魔道。”
“他看出了我心中所執著的羅修姐姐，是值得為之入魔的存在。”
“一人入魔，不如讓這個世界都入魔。”
“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是此處天道。”
“嗬嗬……不愧是羅睺大哥，他給出的選擇，的確也是我最可能接受的選擇了。”
“但我還想等一等，等等書生楚洵的選擇，等等她給出的選擇。”
“隻是，我……能等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