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失散
“沒事的,綁住就可以止血了。”看著獨孤沐月的臉色,君玄狂抿了抿嘴。
獨孤沐月嘴上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手裏的動作力度加深了幾分。
噝……君玄狂抽了幾口涼氣,但是沒敢提出不滿。
看著不再滲血的傷口,獨孤沐月的臉色才算是緩和了些。
“看樣子,暫時是沒有人來救我們了。”君玄狂環顧著四周說道。
他們逃出來的時候,村子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因為被那些刺客拖延住,他們沒有跟上大部隊。
“皇上應該沒事吧?”獨孤沐月眼神裏滿是擔憂。
“有二皇子在身邊,應該沒事。”君玄狂說。
“你餓不餓?”獨孤沐月突然問道。
本來播種回來,君玄狂就沒有吃飯,再加上剛剛一番激戰,肚子裏早就空了。
“給。”看見君玄狂的樣子,獨孤沐月得意的從懷裏掏出油紙包著的幾塊糕點。
“你怎麽……”她怎麽會隨身帶著這個。
“昨晚出去的時候裝著的,但是忘了吃了。”獨孤沐月眼睛彎彎的說道。
君玄狂接過一塊,塞進了嘴裏。
“再吃點。”獨孤沐月又給他遞了一塊。
“不吃了。”君玄狂說,他們還不知道會困在這裏多久,剩下的必須給沐月留著。
“讓你吃就吃,廢話怎麽那麽多。”獨孤沐月當然是知道他的小心思,硬是將糕點塞進了他的嘴裏。
很快,夜色就降臨了,看著漸漸退下去的水,君玄狂心裏長舒了口氣。
“明天應該就可以走了。”獨孤沐月看著晴朗的夜空說道。
君玄狂點頭,“最好不要下雨。”
獨孤沐月伸手拍了下君玄狂,“不要烏鴉嘴。”
夜晚的溫度很低,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濕的,裹在身上現在是更冷了。看見獨孤沐月微抖的身體,君玄狂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獨孤沐月看到君玄狂的動作苦笑了下,“這也是濕的……”
“披著吧。”就算是濕的,至少也是管點用的。
看著獨孤沐月依舊慘白的唇色,君玄狂歎了口氣,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裏。
“你……”
“暖點了沒?”
的確是暖了,獨孤沐月甚至可以感受到君玄狂的心跳。
“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做的?”獨孤沐月忽略掉心中的悸動,轉移著話題。
“我暫時也沒有什麽思緒。”君玄狂微微皺眉。
“會不會外敵?”獨孤沐月猜測到。
君玄狂搖頭,“應該不會,襲擊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皇上的房間,而且知道吩咐人拖住禁衛軍,分明就是我們內部的人。”
“那也可能是外敵收買了裏麵的人呢。”獨孤沐月猜測到。
君玄狂想了想,“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獨孤沐月深深的歎了口氣,仰頭看著明亮的月色,“你說你為什麽是王爺呢?”
君玄狂被她突然的這麽一問弄的有些茫然,“怎麽突然說這樣的話。”
“如果給你個機會做普通老百姓的話,你願意嗎?”獨孤沐月直直的看著君玄狂問道。
君玄狂想也沒想就搖頭。
“為什麽?”獨孤沐月納悶,君玄狂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喜愛權利遊戲的人啊。
君玄狂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要是平民的話,就娶不到你了。”
獨孤沐月被他炙熱的眼神,弄的有些慌亂,“我可不是那種愛慕名利的女子。”
“哦?你這意思是無論我是什麽身份你都會義無反顧的嫁給我?”君玄狂調笑的看著獨孤沐月。
獨孤沐月一臉的無奈,攤手,“換個話題。”
“那就說說我們明天該怎麽回帝都吧。”君玄狂看著退去的洪水說。
兩個人身上是一點銀兩都沒有,也不識得這裏的地形,更不認識什麽人。就算是有銀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花不出去。
獨孤沐月眉頭皺了皺,“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君玄狂點頭,“大體上是知道的。”
“應該會有人來接我們的吧。”獨孤沐月懷著希翼說。
君玄狂看著這陌生的環境搖頭,“我們被洪水衝出去的太遠了,早就已經遠離了原來的農莊,他們就算是找也找不到我們。”
“不是吧……”
“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帶回去的。”君玄狂笑著摸著獨孤沐月的頭頂。
“你不要死在半路上就好。”獨孤沐月斜眼看著君玄狂身上的傷,她倒不是擔心回不去,而是擔心君玄狂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包紮起來了,但是這種狀況是很容易感染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獨孤沐月見看見君玄狂的臉色開始泛紅了。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獨孤沐月心裏一驚,果然是發燒了。
君玄狂一把抓住獨孤沐月撫著自己額頭的手,輕輕的笑道,“沒事的。”
“胡說。”獨孤沐月厲聲看著他,然後焦急的環顧四周,還好,洪水已經退去了。
“前麵有個茅屋,我們先過去再說。”獨孤沐月起身費力的將君玄狂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
好沉。獨孤沐月一邊感歎一邊扶著君玄狂走。
君玄狂到達茅屋的時候,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在獨孤沐月放開他的時候直直的倒在了地上,獨孤沐月見狀頓時嚇了一跳。
“君玄狂,君玄狂……”輕輕的拍打著君玄狂的臉頰,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獨孤沐月深呼了幾口氣,盡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慌了起來。
傷口感染,加上腹饑,獨孤沐月分析了麵前的情況,決定還是先給他退燒的好,將君玄狂小心的拖到牆角的草席上。
“我出去馬上就回來。”獨孤沐月在君玄狂耳邊輕輕說道,她知道君玄狂可以聽見的。
走到外麵,獨孤沐月知道了什麽叫孤立無援,這種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了。以前的自己經常會麵臨這樣的境地,但是自從來到了這裏,似乎就忘卻了這種感覺。
走到河邊,獨孤沐月將布條浸濕,然後采集些野菜。
回到茅屋的時候,君玄狂還是昏迷的,歎了口氣,獨孤沐月上前輕輕的將他的上衣脫掉,仔細的看著他的傷口,猙獰的傷口邊緣開始泛紅了,拿起布條,獨孤沐月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現在沒有任何的藥物,隻能是盼著君玄狂自己能扛過去了。
君玄狂清醒過來時,就看見獨孤沐月躺在自己的胸口上睡著了,旁邊的鍋裏還煮著東西。
“你醒了?”獨孤沐月迷茫的揉了揉眼睛。
“嗯。”君玄狂點頭,“我昏迷了多長時間?”
“大約兩個時辰吧。”獨孤沐月看著外麵的天色說道,然後走到了鍋前,“我們也許真的是運氣好,我不但在這裏找到了鍋,還找到了一些米。”
“沐月。”君玄狂突然開口。
“怎麽了?”聽到君玄狂認真的語氣,獨孤沐月有些微愣。
“你先走吧。”君玄狂看著她。
“你說什麽?”
“你先走,找到人後再回來找我。”君玄狂說。
獨孤沐月仿佛沒有聽到一半,將手裏的碗端過來,“你先吃點東西,沒有體力的話隻會病的更厲害。”
“聽我的話,你要是先走的話,我們兩個人都能獲救,否則你會被我拖累死在這兒的。”君玄狂皺眉看著麵前的人兒,心疼著她泛白的臉色。
“我再說最後一遍,吃東西。”獨孤沐月冷著臉直直的看著他。
看到這樣的獨孤沐月,君玄狂歎了口氣,他知道,隻要是她露出這種表情,就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了。
“我們會回去的。”獨孤沐月輕輕的說道,盡管聲音低沉,但卻滿是堅定。
沒有辦法,君玄狂隻能是盡力的讓自己恢複體力。
好在君玄狂的恢複能力比較強,這以後再也沒有發過燒。盡管是這樣,兩個人的速度還是很慢。
“過了這個路口,應該就可以看見人煙了。”君玄狂看著扶著自己的獨孤沐月說道。
獨孤沐月聽聞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真的?”
君玄狂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應該不會有錯的,我記得以前打獵的時候來過這裏。”
君玄狂說的沒錯,再次見到人煙,獨孤沐月簡直是要驚喜的喊出來了。沒有猶豫,看見街市,獨孤沐月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藥鋪。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們沒有錢。
好在老板是個好人,看見他們落魄的樣子,竟也沒有收錢。
“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匹馬。”君玄狂估算著,從這裏到帝都應該還需要一段的路程。
“沒錢。”獨孤沐月無奈的攤手。
君玄狂笑了笑,伸手將頭上的白玉簪子摘了下來,“這個不就是?”
獨孤沐月見狀也利索的將自己的頭飾摘了下來,放在君玄狂的手裏,“這些應該差不多了。”
估計是知道他們是外鄉人,當鋪的店主狠狠的宰了他們一刀,看著手上的銀兩,君玄狂無奈的苦笑了下,“真是龍遊淺溪啊……”
“有的花就不要計較那麽多了。”獨孤沐月倒是樂觀的很。
“今晚先不要走了。”君玄狂看著漸黑的天色建議道。
獨孤沐月點頭,“那就先找到客棧吧。”
這是兩個人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吃了一頓算是飯菜的飯菜,看著獨孤沐月吃的香的樣子,君玄狂不自覺的笑了。
“你笑什麽?”獨孤沐月嬌責的看著他。
“你倒是什麽都不嫌。”君玄狂看著她,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頭發也都是灰塵,可就是這樣的獨孤沐月,卻讓他怎麽都移不開眼。
“吃過野菜的人還有什麽好嫌棄的。”獨孤沐月看著眼前的飯菜異常的滿足。
“也是。”君玄狂點頭。
因為銀兩有限,所以兩個人開了一件房。進門後獨孤沐月就絲毫不顧形象的躺在了床上,恨不得將自己埋進枕頭裏。
“先去洗澡。回來再睡。”君玄狂拍著獨孤沐月的後背輕聲說道。
兩個人都洗漱完畢,靜靜的躺在床上。可是獨孤沐月卻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剛才不是困的很嗎?怎麽不睡?”君玄狂疑惑的問道。
“興奮。”
君玄狂噗嗤一下就樂了,“睡個床就這麽興奮?”
“嗯。”
結果就是獨孤沐月一夜沒睡,君玄狂也就跟她聊了一夜。
有了馬匹,兩個人的行程就加快了起來。這邊皇上也一直尋找著他們,可是無奈,一點線索都沒有。當時情況本就混亂,等發覺他們不見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沿著洪水的痕跡一路尋找,也隻是找到了他們棲息的那個茅屋。
“我真的該聽你的話,不該來的。”騎在馬上,獨孤沐月懊悔的說。
君玄狂寵溺的笑笑,“誰都沒想到會這樣的不是嗎?”
“傷口還痛嗎?”獨孤沐月關切的看著他。
君玄狂笑著搖頭,“不礙事了。”
曄王府的人這幾天簡直是要急瘋了,所以在見到自己家王爺和王妃完好的回來時,全都長舒了口氣。
“小姐,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靈兒哭著拉起了獨孤沐月的手。
獨孤沐月安慰的拍拍靈兒的後背,“出了些事情,讓你們擔心了。”看見靈兒擔憂的樣子,獨孤沐月不禁一陣內疚。
君玄狂回頭看著管家,“我不在的這幾天有發生什麽事嗎?”進城門的時候,他就隱隱的覺得不對了。
所有的城將都是些陌生的麵孔,會發生的這樣的情況,那就隻有一個原因,邊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