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尋(下)
蘭花花盆發出“咯”的一聲微響,如蘭聽到聲響瞟了一眼四周,又收回自己的目光,對那些小廝叮囑道:“你們給我好好的看著,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是!”那些小廝不敢有一絲懈怠。
雲天越和琴心見如蘭帶著那些人走遠了,便快速朝著木屋前去。
木屋在偏僻的假山後的內院,若是不熟悉地形的,必定無法找到。
雲天越迫不及待的便要上前打開木門,琴心一把拉住了雲天越的衣袖,眼神微微向前方一揚。
雲天越這才發現,在黑暗處,居然有三個身形魁梧的大漢,看守著木門。
雲天越四周環顧了一遍之後對琴心說道:“若是隻有這三個,我相信我能拿下他們。”雲天越自信打得過這幾個人。
而琴心卻不這麽認為:“隻要一出聲響,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個春滿樓藏龍臥虎,絕對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雲天越眉頭深鎖,這眼看著就差這一步了,難道要就此作罷不成嗎?雲天越不能放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混進來的。
雲天越正在猶疑間,又有七八個人手中舉著燈籠來巡夜,雲天越和琴心根本就無從下手。他(她)們在草叢中一躲,就是幾個時辰。
雲天越雙腿發麻,而琴心抬起頭看到天邊已經微微泛起了白光,若是雲天越再不離開隻怕就要被發現了。
琴心隻好拉著拽著雲天越離開,假山後,雲天越甩開了琴心的手,壓低聲音喝道:“你幹什麽?”
琴心擔憂道:“越王天快亮了,我們已經失去良機,你快出去吧,我也要立刻去聽品姨訓誡。”
這品姨每日都要見這些佳人,與她們共用早點,琴心再不梳洗打扮一番,隻怕是來不及了。
雲天越目光凝重,不肯離開,琴心無奈便答應雲天越今夜會去接應他進來,雲天越這才鬆口。
琴心護送雲天越到了春滿樓的天井,這裏守衛最為鬆懈,雲天越隻要翻出高牆便可以順利的離開。
“琴心!”
雲天越才剛剛站在牆角下,琴心的身後便已經有人叫住了她,琴心的身子一顫,便立刻衝著雲天越皺眉,雲天越一個飛身,便快速的跳了出去。
見雲天越已經走了,琴心便麵色平和的轉過身去,朝她走來的是如蘭。
如蘭凝視著琴心,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是在尋找什麽破綻。
琴心麵色寧靜,淡笑著看著如蘭。
許久,如蘭才開口問道:“你為何會在此處?”
“蘭姐,琴心昨夜受驚,一夜噩夢纏繞,見天色微亮,便出來走走透透氣。”琴心說的很是自然,因為她帶著麵紗的緣故如蘭也不知她究竟是何種表情。
隻是回想昨夜,若是那男子真的輕薄琴心為何琴心不大聲呼救?如蘭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有問題。
如蘭看著琴心,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如此姑娘還是去沐浴吧,一會兒品主子還要訓話。”
“是。”琴心微微俯身,便繞過如蘭,朝著自己的閨閣走去。
如蘭看著琴心漸漸遠去的背影,眉眼微垂。
一品閣
一品閣是老板娘品姨所住之處,每日這些佳人被遵守規矩前來問安,也隻有這個時候,她們臉上的麵紗才能摘下。
琴心很不明白,這煙火之地,本就是要用才貌吸引那些賓客,可是為何這老板娘卻非要她們帶著麵紗不可?
佳人們一個一個的走上前去,跪下給品姨請安,品姨仔細的端詳著她們的麵容,不住的點頭。
琴心微微失神,品姨抬起眼眸凝視著她,溫和的開口問道:“昨日聽聞你受驚了?”
“多謝品姨關心,琴心已無大礙。”琴心淺笑。
品姨朝著她招了招手,琴心立刻上前跪在了品姨的麵前,品姨疼惜無比的捧著琴心的臉頰那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件珍寶一般。
而這樣的眼神,卻讓琴心覺得後脊梁發寒,一股不安的情緒向她襲來。
品姨溫和淺笑,叮囑琴心務必要好好的休息。
琴心點頭記下,品姨便又讓下人端上了早點,琴心看著桌上的血燕窩便有些惡心。自從來到春滿樓每日她們都要吃這個東西,一日三餐絕不間斷。
這血燕窩可是富貴人家才吃的起的,琴心一開始以為是品姨給她們的甜頭,但是漸漸的琴心發現,品姨真的對她們的容貌十分的關心。
她絕對不允許這些人的臉出一點點的問題,並且所有的膳食都是養妍美容的滋補品。琴心看著血燕稍稍遲疑,手中的湯匙輕輕攪拌了幾下卻又放下了。
品姨立刻皺起眉來,目光緊緊的盯著琴心。
琴心便硬著頭皮,將這一碗血燕一飲而盡,口中的味道很是複雜,琴心強烈的克製住想要嘔吐的欲望。
品姨垂目,滿意的讓這些絕色佳人回去休息。
琴心看到如蘭走進品姨的房裏,琴心想,如蘭一定會把在天井遇到她的事情告訴品姨。看來她要加快速度為雲天越找到淩汐然。
琴心站在走廊盡頭,看著窗外,紅日升起,照在身上很是舒適。對岸的街角邊,幾個孩童在無憂無慮的玩耍著。
一切看起來如此的美好,但是琴心很清楚,這春滿樓裏卻危機四伏。
琴心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便快速的翻身從窗戶跳下,迅速的朝著木屋移去。
一品閣內,如蘭在品姨的耳邊低聲的說著什麽,品姨輕輕的吹著杯盞裏的熱氣,嬌媚的容顏沒有一絲絲的波瀾。
如蘭看著麵無表情的品姨便不由的問道:“主子,奴婢真的覺得琴心很可疑,她該不會是縣衙裏派來的吧?還是直接殺了她?”
如蘭不能留下一個隱患,所以寧願錯殺不能錯放。
品姨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朱唇微微揚起,抬起眼眸看著如蘭反問道:“就算她是縣衙派來的,那又如何?等我湊夠了十個佳人,她還不是一樣沒有機會開口說話?”
品姨說著便悠閑的靠在軟榻之上,手中輕輕的翻著賬本,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