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該結束了
“真相？你是說那間.……”尹夕曦驚呼，可看著李贏的樣子，想起自己曾經的經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許越如此的說法。
隻是，不管是從李贏身上的氣質，還是他陌生的眼神，尹夕曦都足以明白，此時的李贏早就已經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人。
也當然，李贏斷不可能再給尹夕曦他們交流的機會。
尹夕曦話還沒說完，也還來不及許越說更多，隻見得猛然間一股恐怖的氣息就從李贏的身上爆發開來。
這氣息和之前聖心教會給他們的感覺十分相似，卻又似乎有著些許不同，隻是，如今的尹夕曦又怎麽有機會去感受這些。
氣息出現的一瞬間，身前的李贏連臉孔都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人，無數張不同的容貌於李贏的臉上交替浮現，不禁瞬間勾起尹夕曦和韓璃的回憶。
在李贏臉上浮現的模樣，竟有很多都是剛剛才被他們見過的死在聖心教會的人，或是在當初他們第一次進入這裏時，在那個下水道裏見到的靈魂。
而與之同時，完全凝結成了實質的精神力直接就從李贏的身上爆發開來。
這種攻擊壓根就沒有固定的目標，竟是完全以李贏為中心向整個宮殿攻擊而來，可見那精神力的衝擊力，任誰都確信，若是被攻擊上，恐怕靈魂都會直接消散。
韓璃和尹夕曦第一時間就將各自的精神力提了起來試圖保護自己，可她們也不敢確定，在如此的攻擊之下，她們如何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許越的臉色也終於起了變化，他瞬間攔在了尹夕曦和韓璃的麵前，精神力依舊見不到有任何的形狀，卻在攻擊到來的一瞬間，直接攔在了幾人的身前。
仿佛是無數的怨念與嘶吼聲在兩股力量衝撞之時響徹在宮殿之內，韓璃和尹夕曦的心早就被揪了起來，可是奈何，她們什麽都看不到。
凝結成實質的精神力如同爆開的水霧一般，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就已然充斥在了整個宮殿之中。
即便是有著許越的保護，強烈的衝擊也使得韓璃和尹夕曦感覺幾乎連靈魂都要被撕扯的逼出體外，尹夕曦尚且還算能堅持得住，可韓璃的身體卻隻是被許越重塑的肉身。
痛苦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死亡如期而至。
被重塑的肉身在如此的力量之下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即便隻是在屏障的兩側流過的少許精神力，就直接讓韓璃的身體破碎。
靈魂飄散而出，若非是韓璃早就體驗過死亡，怕是在和一次攻擊之下，靈魂就會直接消散。
同時，一股巨大的吸力也從韓璃的身後傳了過來，韓璃堅持著才讓自己保持在原地，可這吸力卻越來越大，幾乎韓璃的靈魂就要被拉扯至其中。
卻在這時，許越猛地轉過身來。
他迅速伸出一隻手將韓璃的靈魂抓住，同時眼睛也定格在了身後的牆壁之上，而剛剛的牆壁此時早就已經變得如同旋渦一般，不光是韓璃的靈魂，連他和李贏被散逸出來的精神力也在同時被吸入其中。
可笑容卻在許越的嘴角慢慢浮現。
不知為何，忽然之間，許越竟然完全撤去了自己的防禦。
盡管這短暫的對衝之後，李贏的攻擊已經開始漸漸衰弱下去，可也不是僅憑簡單的肉身和靈魂的防禦就能夠抵抗的住的。
可偏偏，許越卻不管不顧。
不僅如此，他甚至都將自己的精神力極大部分地從自己的靈魂之中驅逐了出去，他緊緊地抱著韓璃，而驅逐的精神力就這樣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尹夕曦的身邊。
尹夕曦一聲驚呼，可是又哪裏來得及。
原本漸進消散的李贏的力量在這一瞬間再次盛放，許越的身體也跟著出現同韓璃相同的情況，無數的裂紋再次從他的皮膚之上出現，僅僅是呼吸之間就完全如同被風化了一般化為粉末。
緊接著，身後的吸力再次加強，許越被強化過這麽多次的肉身居然就這樣直接破碎了。
赤裸的靈魂逐漸出現在了尹夕曦的眼前，痛苦之色終究於許越的麵孔之上出現，可許越的嘴角卻依舊是笑容。
本能地，尹夕曦便凝結自己的精神力試圖給予許越最後的保護，卻在這時，她突然看見許越伸出了手。
他一邊阻止著尹夕曦的行為，一邊又指引著尹夕曦向身後去看。
尹夕曦不解，可當他也同樣回頭之時，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身後的牆壁，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隻眼睛於旋渦之中浮現，身體粉碎之後的粉末還在空氣中飄蕩著，而那一隻隻眼睛就看著那些，還有許越的靈魂，其中的貪婪暴露無遺。
終究，李贏的攻擊還是漸漸又衰弱下去。
奇怪的是，如此強烈的攻擊，當精神力完全散去之時，尹夕曦才發現周圍的宮殿竟沒有遭到一絲的破壞。
反觀許越，原本凝實的靈魂如今已肉眼可見地有了衰頹之勢，可偏偏，許越的嘴角依舊是得意的笑容。
他就這樣與牆壁上無數的眼睛對視著，已是靈魂狀態的他聲音都有了幾分空靈與縹緲。
“得到身體的滋味怎麽樣。”他在詢問。
一下子，尹夕曦的心就被提了起來。許越分明是在對那些眼睛說話，難道那些眼睛才是真正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此的場景，在曾經相同的經曆之中，她從沒有經曆過。
如同溺亡之人終於抓到了救命的繩索，尹夕曦又緊接著向李贏看去，但恐懼也再次從她的臉上浮現。
李贏還站在那裏，一切卻都已經不同了。
尹夕曦敢十分確定，剛剛李贏就是完全被教會的意誌所侵蝕占據，可如今當僅有一次的攻擊過去，李贏的模樣卻已經有了太大的變化。
他渾身黢黑，就好像被烈火烤炙過的枯木一般，早已經喪失了全部的生機。
不，即便是如此形容都難以說明李贏如今的情況，現在的李贏給尹夕曦最大的感覺，就是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意義。
靈魂消失不見，軀體中的營養被全部榨幹，莫說是被風吹過，恐怕隻是簡單的氣流就足以讓李贏直接煙消雲散。
適時，許越疲憊的聲音也從她的身邊傳來：“這就是不適任者完全看到真相的代價。
所有人都有看到真相的機會，七千年前，在那次聖心的攻擊之中，我看到了真相。
現在，輪到李贏了。”
尹夕曦恍然大悟，一切的緣由，都隻是剛才的那次攻擊。
他們一直以來麵對的，都不是真正的人，而對於許越，聖心又必須借用其他人的身體來進行攻擊。
李贏，是除了張啟明之蛙，最好的人選。
而就隻是這僅有的一次攻擊，就完全榨幹了李贏的身體以及靈魂。
無聲無息之中，正如尹夕曦所想，李贏的身體就這樣飄散在了空氣之中。
這場景足以讓尹夕曦心神震動，而許越此時的眼神正給了尹夕曦目標。
循著許越的姿勢看去，他看著的，仍舊是牆壁上的那些眼睛。
它們還在看著許越，靈魂所散發出來的鮮美氣息愈發讓聖心欲罷不能。
許越的聲音也再次傳來：“沒關係，我主動去找你。”許越說道。
他這才送開韓璃，在他的保護之下，韓璃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害，甚至可以說是靈魂都完好無損。
隻見許越對著韓璃點了點頭，雖是疲憊，眼角裏卻滿是自信。
簡單的交流，二人隻見都沒有過一句言語，當所有的意圖都已經傳達給對方，韓璃也就最後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眼睛，然後，連同著許越一起又向宮殿外走去。
“你們要做什麽。”尹夕曦突然發問，不知為何，看著二人的動作，她心底竟莫名慌亂了起來。
許越卻是回頭笑了笑：“當然是去找他啊，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