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無臉分身
許越的語氣滿是怪異，熟悉？他這是什麽意思。
尹夕曦自是無法理解許越的話，韓璃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她想要詢問，卻在這時，許越竟沒有再任何地解釋就向禮台走去。
他一臉的平靜，而當腳步終於踏在禮台之上時，忽而身影便消失了。
禁地的阻隔竟沒有對許越造成任何影響，不僅如此，身後的韓璃和尹夕曦也好似感覺耳邊傳來誰的喜悅的呐喊。
二人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她們明白了這是什麽，不禁同時想起了當初來到總教會時曾降臨的恐怖的威壓。
不過如今，她們又怎麽可能會退。
稍稍對視一眼，二人便緊跟上了許越的步伐。
冥冥之中，她們仿佛感覺到有誰的指引一般，眼前的分明還是原本的禮台，卻也在這時，忽而便整個人墜入深淵之中。
無數雙麵孔就這樣憑空出現在她們的周圍，盡是片刻，便輕鬆將二人的靈魂窺視得一幹二淨。
冰冷、貪婪、審視，摻雜著不同情緒的眼神就這樣緊緊地盯著她們，令人煎熬。
也不知究竟過去了有多久，尹夕曦和韓璃就仿佛變成了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韓璃終究起了些許的慌張，上一次進入禁地，她可未曾經曆過如此的場麵。
也還好，終究耳邊還是傳來了那一聲簡單的聲音：“予以通過。”
猛地，韓璃和尹夕曦就睜開了雙眼，可誰知，當她們終於恢複了對自身的掌握之時，身前的場景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許越就站在他們的身前沒有任何動作，熟悉的教堂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白霧，就和上次韓璃來這裏時沒有多少差別，白霧的深處時而傳來零碎又詭異的聲響，應是有什麽東西隱藏在霧氣的深處。
韓璃知道那是什麽，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恐懼。
本能地，韓璃便向許越看去，緊接著又想起了上一次的經曆，她抬頭遠眺，盡力地去尋找熟悉的建築與斷壁殘垣。
然而這一次，她卻有些慌了。
霧氣相比上一次濃鬱了十倍有餘，她根本無法看到任何超過三米之外的景物。
同時，韓璃心中又浮現起一種詭異的想法，她也不知自己為什麽，竟覺得就算是這霧氣存在，也無法找到當初踏足的那座宮殿。
她咽了咽口水，拉住了尹夕曦的手，試圖向許越尋求指引。
可也是在這時，許越回過身來。
“你在找什麽。”他說道。
然而，聲音才剛剛傳出，韓璃的心中竟瞬間被不安所占據。許越的聲線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她對於許越的熟悉卻也讓她明白，這絕對不是許越會使用的語氣。
心中的預感再一次發出警覺，她本能地帶著尹夕曦後退，許越的身子終於完全轉了過來。
也是在這一刻，尹夕曦和韓璃同時睜大了雙眼，身前的許越竟消失了五官，他的臉不見了。
同時，尹夕曦也想起了當初進入這禁地之時的畫麵，回歸的記憶很清晰，當初的她們並沒有經曆過這般場景。
但不論如何，尹夕曦和韓璃都相信，身前的許越絕對不是真實的許越。
本能讓二人想要逃跑，這裏畢竟是聖心教會的禁地，她們主動進入這裏，誰敢保證會發生什麽樣恐怖的事情。
二人同時向後退去，然而，才剛剛退後，她們的腳步又驀地停下了。
兩人的心突然猛跳，尹夕曦更是被嚇得忍不住尖叫出聲，她們感覺得到，她們的身體竟然撞在了什麽東西的上麵。
然後，便是一雙手同時搭在了她們的肩膀上麵。
本能讓韓璃瞬間提起精神力準備防禦，可也是在這時候，熟悉的聲音傳到了她們的耳中。
“不用害怕，是我，它不會對你們造成威脅的。”
尹夕曦的心依舊被提著，她何嚐聽不出身後樹許越的聲線，但是，她也難以相信，身後的便是真實的許越。
身前無臉的許越還保持在剛剛轉過來的姿勢，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這裏的未知性。
倒是韓璃舒了一口氣，她相信了，信任的原因也很簡單。
她握了握尹夕曦的手安撫著對方，隨即便又扭過頭去，許越的臉同時映進了韓璃的眼中。應該是為了讓尹夕曦完全安下心來，許越緊跟著又走到了二人的身前，磅礴的精神力清楚地證明著其的身份。
而許越則是有些怪異地看了看那個與他除了五官幾乎完全相似的人影，臉上既是怪異，又是無奈。
“比我預計的要來的快嘛。”他調侃道。
韓璃漸漸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東西。”
此時的韓璃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緊張了，原因其實也很簡單，許越的到來本就讓韓璃又重新找到了依靠，另一方麵則是身前的那人影在轉過身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了。
這種場景，就好像是這東西的出現僅僅是為了嚇唬她們一般。
許越回答地倒也是幹脆：“他是我。”
此話一出，韓璃和尹夕曦的心一下子就又被提了起來。
許越的語氣雖然正常，但是這內容卻也是在太過詭異。而且，這說法無論如何都讓二人覺得，這看似正常的許越也同樣不是真實的身份。
這時，許越又突然笑了起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在這個地方，你們不會遇到危險的。”他搖搖頭，自是在調侃二人的緊張，而後，他又將目光轉向了尹夕曦。
“不要把什麽事都想象的那麽嚴重，我還給你的記憶全部都是真實的，這裏也相較於上一次並沒有發生多少改變。”
但隨即，許越的語氣又跟著認真起來。
他向韓璃說道：“你見過他們。”
韓璃微微皺眉，但很快就明白了許越的意思：“你說的是我上次進來的時候遇見的那些靈魂。”
許越既點頭，又搖頭。
“你現在看到的，才是它們真實的樣子，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麽靈魂，聖心教會從來都不會允許有不屬於它的、或者它不自信可以得到的靈魂進入這片禁地之中。”
韓璃有些不安，許越的意思其實很明朗，他看似是在說這些靈魂的存在，實則卻是在說韓璃和玩偶。
韓璃有些後怕，許越如此的說法，豈不是說她早就已經被認定會被聖心教會吞噬？
可是玩偶呢，玩偶當初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裏。
應該是看出了韓璃內心的想法，許越解釋道：“玩偶現在不是已經死了麽。”
許越自然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莫名地，韓璃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她想通了一件事，其實早在她被選定為越間者的時候，甚至於在當初被聖心教會選定為了任務的目標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件事吧。
她了解許越，當初她會被許越帶回到本位麵，不過是因為當初的一個簡單的承諾。
許越即便是又能力派人暗中挑選他們的任務，也斷然不會將她也扯入到越間者的這趟渾水中來。
而一旁的尹夕曦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出聲打斷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每隔在輪回開始之時，都會分離自己的一部分靈魂。”
許越終於笑了起來：“聰明。”
隨即，他便向前走了兩步，毫不在意地便走到了那個沒有五官的人身前。
“所以我才說，他們現在已經根本算不上是靈魂了。”
說著，許越又將自己的麵孔對準了眼前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詢問道：“你就這麽著急麽，你害怕了吧。”
話音剛落，出乎意料的，許越便直接將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隻見這一刻，身前的人影忽而便仿佛發生了變化，不對，是一定發生了變化。
原本消失的五官竟隨著許越的動作而慢慢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但又很快，他的整個身影都開始變得模糊、透明、扭曲。
而隨著扭曲的進程，尹夕曦和韓璃竟見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逐漸向許越侵蝕。
韓璃擔憂地想要上前，卻被許越直接舉起一隻手阻止。
扭曲的身影逐漸匯聚，不過片刻便完全集中到了許越的掌心。
令韓璃熟悉的力量大量湧入到許越的身體之中，韓璃清晰可見許越在發生某種不知名的變化，腐朽的氣息逐漸從許越的身上散發開來，就連一旁的尹夕曦都已然將精神力提在手中，隨時準備為許越提供保護。
然而，最終發生的也不過是這些而已。
當那些力量完全侵蝕進了許越的身體與靈魂，他的身影就這樣完全消失在了原地。
韓璃握著尹夕曦的手不知不覺抓緊了，她見到了許越正在發生的變化，許越原本頹廢的臉上竟在如今多了幾分神聖。
可是這神聖又莫名地令人心慌，想要遠離。
而在這時，許越突然便渾身顫抖起來，尹夕曦的力量猛地從手心爆發開來，她自是以為許越發生了危險。
然而，還沒等她真的做什麽，許越的顫抖又忽然停止了。
他睜開眼，滿是邪氣地說了一句：“靈魂被彌補的這種感覺還真是.……舒服啊。”
他放肆地大笑，卻讓尹夕曦和韓璃越來越驚慌，他們何時見過許越如此的姿態。
可也是在這時，許越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身體一下子向前傾倒，又在即將摔倒之前突然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咳喘的聲音傳到韓璃和尹夕曦的耳中，當許越終於停止，將手從嘴巴上鬆開，二人清晰可見在許越的手心那抹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