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虛職
尹夕曦白了許越一眼，看樣子是不打算回答許越的問題。
不過剛端起碗筷，尹夕曦卻覺得心裏越想越氣，許越這插科打諢就是不正麵回答的模樣，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她一把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對許越怒目而視：“你敢不敢把我的問題聽完！”
尹夕曦這態度嚇了許越和韓璃一跳，韓璃已然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滿目驚訝地看向了尹夕曦，她自然也想不到尹夕曦會因為許越的一句話起這麽大的反應。
許越終究也是無奈歎了口氣，他喝口水就著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待到終於能夠清晰地將想要說的話說明白的時候，才平和的看著尹夕曦問道：“我不是正在回答你的問題麽。”
尹夕曦氣呼呼的，哪明白許越說的話。
不過，許越平和的態度終究還是讓尹夕曦心有懷疑，她的語氣好像還有些委屈：“你說的這和我想的有什麽關係。”
許越聳了聳肩：“你想想我剛才問題的答案。”
許越的態度著實讓韓璃和尹夕曦不懂，思考了一番，尹夕曦這才不情不願地回答說：“供暖的事情我問了，昨天下樓的時候碰到二樓的劉大娘了。
她說是供暖公司那邊出了問題，沒個十天半個月解決不了，讓我們耐心等著。
你不是咱們小區的房東麽，這種問題你不應該親自去問。”尹夕曦又白了許越一眼。
不過這一次，許越卻是詭異地輕笑了一聲：“出了這個，其他的問題呢。”
韓璃似乎是有所感應：“其他的問題？你指的是.……”
但沒想到，尹夕曦卻是直接明白了許越的意思：“什麽其他的問題，你既然能策劃一個那麽大的計劃，這種事情應該早就有所預料了吧。”
尹夕曦嘴上埋怨著，但還是回答了許越的問題。
“這幾天小區裏的風言風語什麽的不少，我前天的時候去過一次教會打聽消息。聖心教會和其他維度之間的通道雖然都已經打開了，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就沒有越間者能夠隨意離開本位麵了。
而且到現在為止，也還沒有其他人接到過其他的越間任務。
教會內部的消息沒有流出來的，但是挺多人都說是教會高層發生了變動。
任海文死了，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其他的長老或者是主教來撫臨市接替任海文的工作，不過倒也還是有不少神職人員在撫臨市的教會進出，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前天聽樓下的一群人說，不光是教會，挺多其他的地方其實也大大小小地出了些變故。
三號樓的琦哥和一大堆的家長隔三差五地就往學校跑，說是要做什麽教育改革，聽那些家長的意思是現在所有的學校都是一天好幾節思想理論課，不管學生年齡大小，全都灌輸聖心教會的理念。
就連他們那些家長，都被叫著過去好幾次，一起上過好幾節。
而且，教會那邊也不知道是有什麽應對措施，原本教會一周一次或者是兩次的固定獻禮現在強製性地變成了兩天一次，而且是所有人員必須參加。
但是這幾天也沒有人來找過我們，應該是教會那邊有過相關的通知。
你的身份現在在教會等於是透明的，總教會內部一團亂遭，應該沒什麽人敢輕易過來。
至於其他的類似的事情比比皆是，上次你們對總教會的襲擊應該是起了很大影響，這一陣就連外麵路上的交警看起來都比以前多了不少，應該是在恢複秩序。
反正就是雖然還沒到本位麵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地步，但是其實不少的事物都已經受到了影響，短時間內教會應該是沒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尹夕曦有井有條地說著這幾日的發現，她以為的，自然是許越想要知道他們現在在本位麵是否安全，所以故意在最後說了那麽句話。
聽著這些，一旁的韓璃早就已經目瞪口呆。她這幾天都在房間裏修養，不曾下樓，卻沒想到尹夕曦這幾天居然查了這麽多的細節。
“這些，都是你這兩天出門的時候查的？”韓璃自是有些不敢相信。
尹夕曦點點頭，一副“沒什麽奇怪”的表情，她這個人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似乎是為了強調某些東西吧，她還在最後說了句：“昨天我在超市的時候碰見5號樓當警察的那個小王了，他說這幾天報案的人很多，但有一大部分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最詭異的是有一個人，還聲稱見鬼了，差點被警局的人當成是神經病。”
許越則是一直笑著聽完尹夕曦的結論，也自然明白尹夕曦的最後一句話另有所指。
聽著尹夕曦的語氣，他是真的想要向韓璃問一句：“元芳，你怎麽看。”
當然，許越自然是不會在這種時候繼續得寸進尺，差不多吃了八分飽，他也就沒有了繼續的念頭。
轉而，便向尹夕曦問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向你問這些，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現在在本位麵並不受到威脅。”
尹夕曦不做任何反應，但也其實，許越的話已經戳破了她嘴角的掩飾。
然而，許越的下一句話卻是：“這些事，這些天我都已經接到消息了，放心吧，就算是我沒有收到這些消息，我收到這些消息，我也知道，教會在這段時間裏是不會來找我們麻煩的。”
許越說著，臉上盡是輕鬆的表情。
尹夕曦和韓璃卻是皺起了眉頭，她們自然明白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就更加不能理解許越的話。
偏偏這時，許越又向尹夕曦問了另一個問題：“你還記得在總教會的時候，你見過多少教會內部的人麽。”
尹夕曦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許越的意思。
許越的意思是說，當時，她們在總教會裏見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應尹夕曦當時的觀察，以及之後她父母的解答，一共算起來，當時尹夕曦在總教會的內部才不過見到百十人。
這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偌大的一個聖心教會，其已經對本位麵的統治已經長達七千年，就算是教會再如何去保證內部的結構與消息，總教會的人數也不應該隻有這一點而已。
韓璃也後知後覺，二者離開總教會的時間不同，但是其實知曉的消息並沒有多少差別。
現在算起來的話，就算後來聖心教會的長老全部都擺脫了輪回教會之人的糾纏回到了總教會之中，也不應該僅僅是如此之數。
或許因為許越的行動所有的肅清者隊員都被聖心教會派往了幽冥，總教會內部的防禦也不應該如此簡單就被攻破。
偏偏在這時候，許越又說道：“放心吧，總教會內部的長老，就真的隻有這些人而已。
你們忽略的是另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尹夕曦皺眉。
“聖心教會在本位麵之中的位置和它本身存在的意義。”許越笑著說，“七千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長到可以讓聖心教會完全確定了在本位麵的統治地位，長到它本身教會的內部結構已經穩定到再難以發生變化的程度。
卻也短到讓一些人沒有忘記聖心教會因何而存在。
而人恰恰是一種不安分的生物。”
許越笑著，眼神仿佛已經洞悉了尹夕曦心底的想法：“就像是你從來都沒想到過，輪回教會的人從來都和我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吧。”
尹夕曦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點點頭。
許越的話還在繼續。
“你們知道，為什麽教會要一直保持著這種結構麽，從來都不設立教皇的存在，甚至連總教會的第四區域，都很少有人能夠踏足過。
因為，信仰對於一個宗教有著非凡的意義。
聖心教會的意誌是渴望成為神，成為規則的製定者，但至少現在它還不是神。
這本來就是肖家在創建聖心教會時沒有想過的一件事，可信仰對於一個神來說，至關重要。
如果教皇有確確實實的某個人存在，不管他是否會影響到聖心教會內部的結構，對於聖心教會的意誌來講，得到足夠的信仰都成了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情。
就好像我們曾經在瘋人院之中見到的院長一般，象征性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一環。
隻要這樣，教眾的信仰之力才能被聖心教會的意誌源源不斷地吸收。
但是我說了，人從來都不是安分的生物，你想想，一旦教會的其他人知道，聖心教會從來都不存在教皇這樣一個人，會發生什麽。”
一瞬間，尹夕曦全明白了，她冷汗直流，終究是明白了總教會之中，那場“戰爭”的意義。
從一開始，許越就沒想過輪回的人能夠將聖心教會推翻，或許，他們本來就屬於聖心教會創立者的血脈能夠讓他們擁有非一般的優勢。
但是，從許越將他們從聖心教會的迫害之中救出，才不過是數年的時間而已。
如此的時間內，根本無法讓輪回教會的核心人物達到撼動聖心教會統治的地步。
許越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不過是想要其他未曾進入過總教會的人了解真相。
一個很多人希望的，又或者是很多人不願意接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