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筆記
簡單的介紹之後，韓璃和尹夕曦這才明白皮爾斯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原來，那個法陣根本就不是什麽引導鬼魂進入另一個空間的法陣，其真正的作用，不過是向邊獄發出去一個信號而已。
而信號的接收人，便是皮爾斯，二人所感受到的那股灼熱氣息，也正是邊獄位麵才有的特定氣息。
至於韓璃之所以被那法陣不自主地直接吸入，則是因為這法陣本來就有溝通邊獄的力量，同時皮爾斯又是借此來進入到了本位麵。
若是比喻的話，則是大約可以將這法陣看做是一條雙向通道，隻是皮爾斯需要借助自己和許越的力量來進入本位麵，可邊獄卻擁有自行將鬼魂拉入的力量。
所以，韓璃才不受自己控製地被吸入到了法陣之中。
現在看來，這應該算是虛驚一場。
而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皮爾斯來到這裏究竟是出於什麽原因了。
皮爾斯作為一個惡魔，這種身份自然不可能是受雇於聖心教會，這一點倒是讓韓璃和尹夕曦放心。等到互相說明了情況之後，不知是從什麽地方，皮爾斯居然拿出了一本厚重的筆記遞到了韓璃的麵前。
“這是什麽？”韓璃接過，臉上自然帶著疑惑。
皮爾斯倒是大大咧咧地沒有在乎，隻是聳了聳肩說：“聖心教會的曆史，上麵的內容是許越親自寫的，你們應該能夠看出來。”
一旁的尹夕曦聽到這話卻大驚，她還以為許越會給她們留下一連串的線索，可是誰知道，明明是那麽繁瑣的步驟，到最後居然還是有人親自來向他們說明一切。
那她們之前的行動又有什麽意義。
不過此刻，顯然這筆記上的內容才是重點。
尹夕曦不由分說地一把直接將皮爾斯手中額筆記搶了過去，上麵許越的筆跡讓她根本不用去懷疑皮爾斯的說法，隻是其中的內容卻讓尹夕曦有些失望。
皮爾斯自然沒有說謊，但是筆記上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許越第一人稱來描述的，也都是一些聖心教會曆史上比較出名的大事。
這些事情與尹夕曦從小就得知的並沒有太大的差別，若是說起的話，隻是多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以及當時許越的感受。
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韓璃倒也是找了機會向筆記上的內容看了一眼，但是很無奈的是，上麵的字她看不懂。
看起來，那些應該是教會很久以前的文字了。
不過，尹夕曦倒是能夠看得明白，她也沒有氣餒，不斷按照上麵標注的時間向前方所翻去，隻是越往前翻，她的心便也跟著越繃越緊。
她明顯分辨地出，隨著時間向過去，許越所用的字體也就越古老，可是上麵的內容卻愈發的繁瑣。
如果說最近的兩千年，許越記錄的是一些標誌性的事件的話，那麽到了公元5000年以前，他所記錄的內容便已經開始有了向“人”靠近的趨勢。
他好像在刻意記錄一些曾經人為的對聖心教會造成了影響的事件。
而尹夕曦之所以擔憂，是怕這些過於繁瑣的內容加上古老的文字，讓她到最後無法閱讀上麵的內容。
偏偏這時候，皮爾斯還在一旁插嘴說道：“上麵出現過的人的名字，許越說你要盡量把他們記下來，隻能用腦子。”
尹夕曦疑惑，隻是看著皮爾斯那堅定的目光之後，也隻能點了點頭，雖然她還不明白這麽做的意義。
不過就在這時候，皮爾斯卻漸漸離開了。
韓璃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回頭問：“你去哪。”
皮爾斯卻用自己那輕鬆的語氣說出了一段讓人有些緊張的話：“有人跟過來了，你們的時間不多，盡量快一些。”
說完，就一個人向黑暗之中走去。
說起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韓璃和尹夕曦也並不知道是在哪，在這裏，她們感受不到任何表世界或者是裏世界的氣息，當然，周圍的環境也並不符合這一規律。
如果要說的話，這裏其實和她們前幾天在雪拂鎮所呆的那個詭異空間有些像，但是如果她們想要的話，或許用蠻力也可以打破這裏的空間，回到現實位麵中去。
現在看來的話，應該是皮爾斯將她們帶到了一個獨立的空間之中，意義很簡單，就是讓追逐在她們身後的教會的那幫人暫時還找不到她們。
隻是通過剛才皮爾斯的話，二人也明白，若是有人真的想要來這裏找她們的話，應該也未必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所以，皮爾斯才會在此時離開。
想到這，尹夕曦自然再次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不知許越是用了什麽辦法，才使得這筆記在用了這麽多年之後還依舊保存得完好，隻是尹夕曦也依舊不敢用太過用力的方式，再怎麽說也是過去了幾年前，從紙張的材質來看，尹夕曦很容易就會將這筆記撕扯的粉碎。
而且，愈發具體的內容以及繁多的名字也讓尹夕曦的閱讀變得越來越困難。
不多時，尹夕曦的額頭上已經布滿的細細的汗珠，若不是韓璃一直在一旁替她擦拭，恐怕汗水已經順著尹夕曦的額頭低落到了筆記之上。
韓璃當然不知道，尹夕曦之所以如此沉重的模樣，正是因為上麵的內容已經變得越來越超出她的認知。
對於當代者來說，或許曆史總是銘記於腦海之中的玩意兒，但是當時間過去，久到人們漸漸忘記了曾經之時，曆史就變成了一種用來扭曲的、改變人們對於高位者看法的工具，僅此而已。
而許越的這本筆記，就正是說明了這一點。
越是往久遠的曾經閱讀，尹夕曦就發現這上麵的內容與她之前所了解的事實差異越大，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翻越到了公元2500年左右的時間點。
而上麵所描述的，甚至已經可以用肮髒醜陋來形容。
屠殺越間者，強行驅逐其他的教派，毫無篩選目標地吞噬靈魂等精神體，種種做法，不一而足。
而做了這些的，全部都是聖心教會，至於許越，他仍舊是一個旁觀者，從公元2500年到現在，他一直都是在旁觀，然而，這還並不是開始的時候。
等到她終於翻閱到公元兩千年左右的時候，尹夕曦一切才是真正的開端。
而讓尹夕曦明白自己到達了正確的位置的標誌，或許說起來還有些可笑，因為那標記正是許越的字體又一次變化了。
而這一次變化，卻讓韓璃都能看得懂，因為彼時許越所用的字，正是現在本位麵的人們所用的字。
……
時間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說起來，距離韓璃和尹夕曦蘇醒才不到兩個小時，但是此時的二人卻皆是有些疲乏。
身旁的空間不停傳來令人難以心安的劇烈震動，每震動一次，韓璃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空間便又脆弱的一分。
而筆記上那血淋淋的過去又讓二人又不斷衝擊著二人的認知，即使韓璃曾經生活在那般腐朽的一個社會之中，也未曾感覺這世界會有令人驚悚到生厭的時刻。
當然，如果許越所記錄的都是真實的話。
而這一點，就需要她們親自去印證了。
似乎是已經發覺了韓璃和尹夕曦結束了精神集中的狀態，二人才剛剛合上筆記本，不知從什麽地方，皮爾斯的聲音居然就莫名傳了過來：“不用刻意尋找方向，一直直走，我在這裏等著你們。”
聽皮爾斯的聲音，他好像也已經漸漸有了虛弱的趨勢，二人不敢耽擱，就這樣遵循著指示快速地向黑暗之中走去。
也正如皮爾斯所說的，大約用了三分鍾不到，她們就找到了皮爾斯的身影，隻是此時的他著實有些狼狽。
堅毅的臉上雖然還是那副冷靜的表情，但是看他的眼神，卻仿佛有些委屈似的，皮爾斯的身上衣服也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甚至二人都已經能夠看到他的身軀已經逐漸有了裂開的趨勢。
不過，裏麵流出的卻並非是血液，反而是帶著滾燙氣息的仿佛岩漿一般的液體。
這液體不斷地滴落，落在地上時卻又詭異的消失不見，而讓人覺得嚴重的是，仿佛連皮爾斯的脖子以及下巴，都已經逐漸變成了如此的模樣。
隻是詭異的是，此時的皮爾斯明明隻是在冥想的狀態中而已。
聽到了二人的腳步聲，皮爾斯這才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隻是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讓人有些無所適從：“真是夠麻煩的，就是在這不能讓我直接殺了他們，憋屈死了。”
他自然是沒有在韓璃和尹夕曦的麵前保留所謂的紳士風範，也說實在的，他也從來沒有如此的情緒。
隻是等到吐槽完了這句話之後才對尹夕曦和韓璃說道：“上麵的內容你們不用問我，我沒活那麽久，具體的經過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能幫許越做太多的事，既然你們已經都結束了，那我就按照約定把你們送到那個地方去，到時候該怎麽做看你們自己的。
沒問題吧。”
一連串的話語直接將二人所有的疑問都懟了回去，尹夕曦和韓璃隻能呆愣地點了點頭，隻是見到皮爾斯大手一揮，周圍的場景已經再一次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