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雪人（三十九）
沒有人知道這空間是什麽時候形成的，隻是知道它被找到的時候，才僅僅是聖心教會成立的初期而已。
那時候，各種恐怖的東西還霍亂著本位麵，聖心教會的教眾又沒有能力放逐那些靈魂，無奈之下，隻能將它們關押在了這個封鎖的異空間之中。
越間者的任務習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
不過，在這個位麵裏，隻有原本就生活在這裏的且自身覺醒了的先覺者們才有能力打開或者關閉這個異空間。
否則，以其他人的能力，不論是他的精神力有多麽強，這規則也無法打破。
的確，就像是那個亂如雜草一般的特殊印記一般，這個空間在很久之前也同樣存在於聖心教會的記憶之中。
但是在很多年之後，聖心教會的性質變了，越間者們的任務目的也跟著變了。
它從一個人們的向往目標變成了一個隻知道吞噬精神力的怪物，而這其中的原因隻要兩個字就能夠形容——貪婪。
聖心教會生出了本身的意誌。
那時候，這個位麵的異空間之中曾經關押了不計其數的恐怖之物，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恐怖之物卻逐步被被釋放了出來。
但是，釋放的下場或許更加悲慘，它們全部被聖心教會自行生出的那意誌所吞噬。
而後，這個異空間便又變成了其原本的模樣，空空如也。
但是，這樣難道就結束了麽？真是可笑。
為了避免這段曆史被人所熟知，當這個空間失去了它的作用之後，聖心教會徹底斷絕了與這裏的聯係，甚至就連一丁點的資料都未曾留下來過。
就好像那印記一般，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之後，就完全被聖心教會所割舍。
人總是要死的，靈魂也總有消散的一天，時間，對於聖心教會來說從來都不是一件多麽珍貴的東西。
它用時間熬死了太多人，太多熟知這段曆史的人。
但是，卻有一人始終存在——許越。
他的記性很好，記住了這裏。
許越自然不是這片空間的發現者，但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況且，聖心教會的做法也讓他得了益處。
所有人都遺忘了這裏，不正好可以讓許越去完成他想要做的事麽。
預示，他將這裏保存了起來，並且，成為了這個空間之中，唯一被這裏人所信任的人。
起初，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張啟明，很多事情改變了，除了尹夕曦，許越計算不到任何其他的出現，也當然料想不到會出現張啟明這樣一個人。
隻是現在看來，許越的做法是對的，或許這裏，用來當做張啟明的囚籠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這，正是許越這一計劃的來源。
張啟明說的沒有錯，其實，從肅清者的隊伍還有尹夕曦等四人進入到這個空間開始，許越就已經在等待著他們了。
教會的空間傳送會將人送到表世界，這是無法被替代的法則，但是有一點卻不能忘，而這正是許越他們唯一的機會。
教會的傳送手段，向來都隻是人的軀體和靈魂分開傳送。
這一點和人越間裏世界時幾乎是相同的道理，隻是由於僅僅是越間到裏世界，這個過程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長距離的傳送卻不同。
要知道，如果是認為的越間過程，必然要通過特定的通道，這樣才能保證軀體與靈魂的一致。
而聖心教會的傳送方式卻是直接將人送到表世界，這樣就導致在一定的時間內，人的軀體和靈魂會有短暫分離的現象。
在這段時間之內，沒有人能夠恢複自身的意識，許越利用的正是這一點。
在包括韓璃等人進入到這個位麵的一瞬間，許越便已經讓生存在這個位麵的人將他們的靈魂全部拉入到了這異空間之中。
索性軀體會隨著靈魂移動，也不必擔心他們會出現異常的危險。
而等到他們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也不會有人意識到這件事。
當然，許越作為外來者，自問是做不到這件事，但是有人會幫他，這一點，我們後麵再說。
或許，如果教會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讓越間者用自己的能力來進行越間，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
許越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有自信，教會絕對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幾千年之前的時候，教會的人員的確是自行進行越間的，這樣既可以鍛煉越間者的精神力，同時，也對他們的思想覺醒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誰又不會變，當原本的覺醒變為了如今的奴化，聖心教會可以說是斷絕了絕大多數越間者自行領悟精神力的可能性。
從那時候起，聖心教會就對於除了一些特殊任務的人員已經完全禁止了自行越間的這種行為。
就連張啟明等人也不可以輕易違背如此的規則。
當初任海文和李贏去往燕平尋許越等人的時候，若不是因為那本身就是許越刻意用來吸引教會目光的手段，再加上有李贏這麽個特殊的人存在，他們兩個也絕對沒有這樣的機會。
就連許越帶任柒文去往邊獄，都是在結界內隱藏起息進行的。
所以，許越可以斷定，張啟明等人必然是普通的越間方法來到的這個位麵，一個隻是自我擁有了意誌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提前有這方麵的防範。
就算是教會的高層事先預料到了這一點，可是，沒有教會本身意誌的允許，這些人也絕對不敢做出違背之事。
而隻要他們通過聖心教會的方式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麽之後的事情，就全都會在許越的掌控之中了。
這，是許越計劃中必然會成功的一步。
洋洋灑灑，沒費多少力氣許越便將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一告知給了張啟明，或許是心中已經有了太多的底氣，這一次，許越居然幾乎沒有半分的隱瞞，反而是將幾乎所有的細節都說了出來。
當然，其他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他還是不會講的，隔牆有耳，又怕是有用心之人。
不過，張啟明卻緊接著歎了口氣：“嗬嗬，漏洞百出，看來，以你的智商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許越卻隨之一愣，他好像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你想說什麽。”他問道。
“你的計劃裏，應該是我們這行上山裏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目的吧，如果你最後沒能從我麵前離開，你認為他們會做什麽。”張啟明反而拋出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許越一提眉毛：“怎麽，你還關心他們幾個？宋果死的時候，我也沒見你有多少情緒波動。”
張啟明卻搖了搖頭：“要麽不做，要麽做絕，你現在不是等於將任家父子賣了麽。”說話時，他還無意識地瞟了一眼身後。
不過，這一動作也自然不可能瞞過許越的眼睛，許越的心神一緊，話說的也莫名其妙：“這些，是他們早就已經選擇好的事情了。
或者說，注定的事，我怎麽可能有能力去改變。
這一點，與我能不能離開這裏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了，而且，你怎麽這麽自信就能夠將我留在這呢。”
說話間，許越莫名地便向身後退了兩步，同時，這通道內也開始漸漸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張啟明隨即一笑，可是這笑容卻冷漠。
許越的聲音再次傳來，他似乎是在對張啟明說，也似乎是在告訴著周圍其他的什麽東西。
“開始！”
許越的聲音很輕，莫名卻仿佛刻在了人的心裏，又傳的極遠，仿佛整個隧道之中都隱隱傳來回聲。
而與此同時，周圍的火把驀地就熄滅了。
黑暗襲來，幾乎不需要思考，張啟明便已經知曉許越已經不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還依舊是自信的笑容，但是心中卻謹慎，許越的確說不上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就算是一個蠢貨，謀劃了這麽久的一件事，也足夠引起他的重視。
見黑暗逐漸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張啟明不敢有太長時間的停頓，他聽得出，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已經越來越近了，便一下子提起了自己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雙眼之上。
而當其睜開時，眼前的場景已經清晰地仿若白晝。
“嗯？怎麽什麽都沒有？”不過就在下一刻，張啟明便疑問了出來。
這自然不是什麽天眼通的手法，而是類似於之前任柒文的能力，但是比那更強。
眼前的通道之中，幾乎所有的細節此刻在張啟明的眼中都分毫畢現，許越的腳印、地上石子的構成、就連剛才燃燒過的火把上麵嫋嫋的煙霧此刻都在張啟明的眼中暴露了自身的構成與行動規律。
但是，偏偏它們都是極其普通的存在，讓張啟明找不到有任何一處的詭異。
然而，在他的耳邊，那些詭異的行進聲還在向他的身邊靠近著，從未有過一刻的停止。
終於，張啟明的眉頭漸漸也皺了起來，許越的手段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還以為許越會嚐試著先耗去他的一些精神力，卻沒想到，一上來就是如此詭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