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愚蠢的試探
還沒真正的說上幾句話,玩偶便覺得自己在對許越試探方麵已然落入了下風。
與許越認識了幾十年,玩偶自認為對於許越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不管是平日裏看起來這個相當頹廢的他,還是說是那個有著深沉心計的先覺者。
然而在這一次見麵之後,玩偶突然覺得自己對於許越的了解還是太過片麵,這個男人絕對有著所有人都不了解的依仗,所以才會如此喜怒無常,又幾乎能夠知曉每個人在對他隱藏的敵意。
為了避免自己暴露更多,玩偶隻得轉移當下的話題,她自然是想到了什麽,才換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調侃道:“你猜我今天遇見誰了,那個叫做尹夕曦的小姑娘。
你說這奇怪不奇怪,她居然主動來找的我,我可是和她聊了很久呢。”
殊不知,玩偶這表情更是出賣了自己心思,她了解許越,而許越又何嚐不是對她了如指掌,當玩偶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分明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隻見許越也不願意再跟她廢話,隻是稍微側過了頭讓自己與其對視著,語氣卻極為平靜地快速說道:“所以你就邀請她到你那,並試圖把你知道的那些關於我的事情統統告訴她,並且有可能的話在添油加醋地試著看能不能把她拉到和你同一個陣營去,因為在你看來你們應該是同一種人。
可能結果呢,尹夕曦完全不領你的情,不光表示不想從你口中得知那些事,甚至對你全都是敵意。
無奈之下你隻能到我這旁敲側擊,讓我懷疑她的同時給你機會讓你趁虛而入,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地和任柒文接觸。”
許越一連串地把這些話說了出來,驚人的是,他所說的居然和當時玩偶尹夕曦二人所經曆的完全一致。
不過許越的話並沒有完,看著玩偶露出了一副驚訝的神色,許越臉上的譏諷更甚。
他進一步貼到玩偶的麵前,逼問道:“你把我和尹夕曦當做什麽人,你以為我們兩個是你憑空製造出來的那些自欺欺人地破玩意兒,還是說你認為我是連這種把戲都看不出來的蠢貨?
你知道當初為什麽那次任務裏活下來的隻有你和任海文兩個人麽,因為任海文的確夠聰明,他知道應該自己在什麽時候表現得對教會別無二心,所以才能夠一直活到現在。
而你?你隻不過是靠著別人付出的代價和自己的運氣活下來的蠢貨,等等,或許連運氣都算不上。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倚靠的是什麽人麽?他們會那麽好心地把你救下來?還是說你認為教會也對這不知情?
好好想想,為什麽你時隔這麽多年還能夠得到教會的認可,為什麽‘他’偏偏選中了你在那個維度為他看守那個謀劃了那麽多年的計劃,你以為你對李贏做的那些事不會有人知道麽?
你一直以來都是這麽自作聰明,還是說你真的認為你現在還能夠站在我的麵前隻不過是個意外?”
許越字字誅心如同刀子一般刻在了玩偶的心裏,這麽多年來,別說是玩偶,就算是任海文也從未見過許越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
很難想象,一個看起來明明什麽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被玩偶幾句話就引得表現出了這樣的狀態,難道說?
一下子,玩偶便意識到自己可能觸碰到了許越心底的某樣東西,對於許越的話,如今的她怎麽可能輕易地就聽得進去,她不停地思考,終於想到了這其中存在的關聯。
她驚喜萬分,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簡單的尹夕曦便使得許越居然能夠如此激動。
看來,她對於許越來說果然不一般。
然而,為了能夠盡快達到自己的目的,此情此景之下玩偶卻無法表現出激動的神色,她裝作一副被許越說得神態僵硬的模樣,良久才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眼神中盡是思索與掙紮。
也顧不得許越是否真的被她騙了過去,玩偶如此這般的便邁著步子一步步向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等到快走出了力量包裹的範圍,她才回頭說了一句“我會思考你今天說的話的,不過我還是之前的那個要求,你盡快給我個答複吧。”
說完,便直接離去了。
時間到此時已然差不多到了午夜,許越所住的校區本就偏遠,到了這個時間也自然見不到什麽人影。
看著過分寂靜的環境,沒來由的,許越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整個人癱靠在了長椅的靠背上,閉上眼細細感受著,思考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許越即將再一次進入自己的思維殿堂時,又是一個腳步聲從他的身邊傳來,而這一次竟然是在他身後的草叢裏。
“我說,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她說的話吧。”任海文有些感慨地說著。
這個一直呆在許越身後的自然是他,他隻不過比玩偶來的稍晚了一些而已,不過也恰好聽聽這二人交流些什麽。
不過說實話,連他也沒想到許越剛才居然會對著玩偶說出那樣一段話來。
似乎是早就察覺到了任海文的存在,這一次許越連眼睛都沒睜開,他的語氣裏盡是不耐煩,還似乎頗有些嘲諷的意思:“怎麽著,你也拿我當傻子啊,還是說你認為自己也是個傻子,玩偶想的是什麽你都看不出來了?”
聽到許越的話,任海文嘿嘿一笑,眼睛轉了幾圈之後便邁著碎步快速跑到了許越的身旁,等到他終於逼得許越實在無奈的將自己的眼睛睜開了之後他才一下子也坐在了長椅上,然後便有些古怪地問道:“越哥,你猜這教會知道了玩偶和那群先覺者在那個位麵做的事情之後會有什麽樣的行動。”
許越卻是怪異的看了任海文一眼:“話說你都二十多年沒這麽稱呼過我了,這要是讓任柒文知道了,你倆這輩分還怎麽算。”
任海文不以為意:“反正遲早有一天得知道你的那些秘密,我可是好久都沒像現在這麽好奇了,要說對教會的了解還是你比我深得多,快點,趕緊回答我的問題。”
許越對這老小子也是有些無奈:“還能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習慣,怎麽可能輕易地讓教會知道行蹤,現在連我都找不到他。
這種情況下,教會是不會輕舉妄動的,兩方的勢力存在了上千年了,哪有這麽容易就能夠消滅對方的。
要我說,這教會下一步估計就會把我派去和他們有關的任務裏了,這次任務鏈應該就是一次試探。
不過很顯然,他們試探成功了。”
說到這,許越攤開了雙手,看起來無奈,不過卻總是感覺他還撐得住。
倒是任海文這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誒,你說既然他都有能力讓你掉進陷阱裏了,為啥反而不讓玩偶阻止你最後破解那個法陣,明明當時要殺了你應該是輕而易舉啊。”
聽到任海文的話,許越也突然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他當然知道任海文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有些事連任海文也不了解。
早在很多年前,為了保命許越就曾經在自己的靈魂深處留下過一層禁製,非控製便可以直接觸發,最後那女孩之所以在吞噬他的時候被許越反扣住便是在於此。
可是這種事怎麽可能會告訴給其他人,就好像是在武俠小說裏就連夫妻也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脈門一般,這個秘密可是隻有許越自己知道。
不過對於任海文的問題,許越之前就已經有過猜想,眼下倒也是不怕被任海文看出自己在說謊:“轉移注意唄。
這次任務裏‘他’等於是把他和我之間的關係直接挑明了,我在之後必然會受到教會更深的懷疑,如果可以,教會能直接殺了我更好,就算不這麽做也能間接的減輕教會方麵對他造成的壓力。
他在暗,我在明,他想要算計我,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聽到許越的這話,任海文也逐漸收起了自己那副頑劣的姿態,不過他卻不知道許越還有另一個想法。
如果“他”僅僅是要達成如此目的的話,大可不必花這麽多心思策劃一個這樣的遊戲,以許越對“他”的了解,恐怕這其中另有深意。
但是若是想要知道這其中真正的意義,就基本得要找到其本人才能夠確定了。
不自覺地,許越想起了當日在幻境中“他”對自己所說的話——我們很快就能夠見麵了。
眉頭漸漸皺起,許越也在懷疑,這個“很快”到底指的是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