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莫大
當!
長劍相交。
洛雲河隻感覺手臂酸麻,有些握不住手中長劍。
他心中暗歎,這費彬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是這劍法上的功夫果然配得上嵩山十三太保的名頭。
這世上就是如此奇妙,有的人人品惡劣,卻偏偏無比強大。
不僅強大,還是名門正派,光明正大。
就如同費彬。
麵對費彬的進攻,洛雲河早已經苦不堪言。
隻能拚命運轉胸中真氣,勉強抵擋。
【費彬,嵩山十三太保之大嵩陽手,地境七品】
如此大的差別讓洛雲河自知單靠功夫無望取勝。
沒辦法,看來還得用毒!
洛雲河剛想到用毒,心思一分散,就被費彬抓住機會。
“跟我對招還敢分神?!喝!”
費彬長劍陡然一變,猶如蛟龍遊江,就像二人身邊的瀑布一樣,猛地砸向洛雲河!
形勢陡然一變,洛雲河避無可避,隻能拚命硬擋。
長劍被費彬用力一劈,竟然從中折斷!
劍風擦著臉頰劃過,洛雲河剛要躲閃,隻見一掌猛地向他胸口拍了過來。
這一掌剛猛無比,隔著老遠,掌風就已經將洛雲河籠罩。
大嵩陽掌法!
洛雲河將斷劍一丟,運起渾身的真氣於雙掌雙臂之上,伸出雙手與費彬一隻手掌相交。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
洛雲河隻感覺自己手掌好像拍在了一輛衝過來的摩托車上,險些折斷!
掌力猛地吐出,洛雲河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十幾步,直到靠在一棵大樹上這才勉強站住。
“可惡,費彬的掌法劍法太過剛猛,每一劍每一掌都能激起大量的勁風。若是輕易用毒,定然會被勁風拍散。若是一擊不中,就再也沒機會……”
洛雲河一直在找機會用毒,但是費彬太過凶悍。
根本沒機會用毒!
“小子,死吧!”
費彬嘴角掛著冷笑,提著長劍一步步走了過來。
忽然一聲極為怪異的胡琴聲音從林間傳來。
那聲音淒涼無比,斷斷續續。
琴聲顫抖著,就像是一個在夜雨之中哭泣的流浪之人,讓人酸楚,忍不住想要流下眼淚。
淒涼聲音夾雜在瀑布聲中,四麵八方,洛雲河竟然無法分辨出胡琴聲出自哪個方向。
費彬心頭一震,停下腳步道:“莫非是瀟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
但聽胡琴聲越來越淒苦,卻始終無人出現。
費彬警惕四周道:“莫大先生,既然來了,怎地不現身相見?”
琴聲突然變得沙啞尖銳,化作一道極其刺耳的聲音傳來,讓洛雲河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就像是塑料或者鐵皮掛動的聲音,讓洛雲河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常人一旦聽到這樣讓人厭惡的聲音,總是會忍不住一抖,或者捂住耳朵,或者下意識的皺眉閉眼。
這是人的本能反應。
洛雲河如此,費彬也是如此。
就在洛雲河眼睛眯起來的一瞬間,一個深青色衣服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身影出現之時,寒光陡閃!
不知何時,那青色身影的手裏已經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
劍身竟然比二胡的琴柄還要細,還要薄。
長劍突然出現,也突然發動。
猛地反刺,十幾道寒光乍現,直指費彬胸口!
費彬大驚失色,但是他成名已久,情急之下猛地後退,險之又險的躲過這一劍。
刺啦!
費彬胸口衣衫已經被那柄長劍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就連肌肉也被劃開,流出鮮血。
一劍占了先機,那青色身影更是攻了上去。
費彬爆喝一聲,氣勢暴漲,身上一座黃色山峰隱隱浮現。
一劍劈下,竟如同開山巨斧,仿佛攜帶了嵩山的威嚴!
隻是這樣的一劍卻無法阻撓那柄薄劍一絲一毫。
那青色身影猶如鬼魅,輕鬆的繞過了那如山一樣的劍法。
劍光顫動不絕,就如靈蛇吐信,極盡變幻。
如果說費彬的劍法是雄偉,那麽此人劍法就是詭變!
或許二人功夫相差無幾,但是青衣人驟然偷襲,瞬間占據了上風。
費彬身處劣勢,隻能不斷閃躲防禦。
但是任憑費彬如何騰挪招架,卻始終脫離不掉那薄薄的劍光籠罩。
一滴一滴鮮血濺出,越來越密集,然後化作一絲絲的鮮血。
“啊!!”
忽然之間,費彬猛地慘叫一聲。
隻見他猛地躍開,卻噗的一下跌落在地。
仰天躺下之後,胸口一道血箭嗤的一下噴了出來,說不出的可怕。
那道青色身影這才驟然一停,緩緩退後兩步。
他將長劍一甩,劍上的血跡隨之脫落。
吱嘎。
長劍插入胡琴之中。
那道青色身影從出現到現在,一直身如鬼魅。
直到現在洛雲河才看清他的身形容貌。
骨瘦如柴,雙肩拱起,真如一個時時刻刻便會倒斃的癆病鬼。
劍法詭異,但是形容.……
猥瑣?
洛雲河上前兩步拱手道:“晚輩華山洛雲河,見過莫大先生。”
那青衣人,正是莫大。
莫大沒有理會洛雲河,而是轉過身去看了看劉正風這個師弟,良久不語。
正當洛雲河尷尬之際,莫大開口道:
“你,很好。”
他說完這句話,便身形一閃,不見蹤跡。
隻聽一曲“瀟湘夜雨”在森林之中響起,漸漸隱去。
洛雲河一愣。
這就走了?
劉正風的屍體,不管了?
過了片刻,除了瀑布轟鳴之聲,再無其他變化。
洛雲河還是用長劍挖坑,將劉正風和曲洋埋在一處墳墓之中。
就連費彬屍體也被他挖坑埋了。
人死燈滅。
洛雲河覺得,沒必要侮辱費彬屍體。
更重要的是,不能留下證據。
“此處也算是高山流水,二位前輩如同伯牙子期,因為音律相知。如今一起埋在此處,也不枉了。二位泉下有知,就保佑晚輩尋找到曲譜傳人。告辭!”
洛雲河抱起曲非煙,轉身離開。
回到酒樓之中,洛雲河將身上衣服更換完畢,這才抱著曲非煙向著劉府走去。
自他從劉府走出,不過一日。
走出之時,劉府內賓朋滿席,熱鬧非凡。
但是再次來到劉府之中,卻是門可羅雀。偶爾有人,也是從劉府之中離開。
對比之下,頓感淒涼,讓人唏噓。
洛雲河來到劉府後院,隻見劉家眾位弟子麵色沉痛,一些家眷麵有淚痕。
即便洛雲河出手相助,但是一番混戰下來,家眷仆人有死傷卻在所難免。
眼見一個少女淚痕未幹,卻朗聲道:“劉家決定前往塞外,不再管江湖事物。眾位門內的師兄弟,叔伯嬸娘(仆人婢女),若是不想隨我們去的,便領了銀子自行離去罷!”
院子裏有數個人麵色難過的上前領了銀子,告別離開。
過了片刻,還有差不多六七人留在院子裏。
隻聽一個穿著衡山派弟子衣服的青年對著劉府家眷道:“弟子向大年,受師門重恩,義不相負!無法和恩師同生共死,已然愧疚。此刻斷然不會離去,便是關外塞北,也定然要護師娘大小姐周全!”
另一個弟子也說道:“弟子米為義,與師兄同心!”
有情有義之人總是有的。
洛雲河也不再感慨,身影一閃,出現在眾人麵前。
將劉正風過世的消息告知,又將睡著的曲非煙交付給劉菁。
“多謝少俠告知家父情況,能夠完成他的曲子,想必家父也是不悔的。我們即將前往塞外之地,不再踏足中原。這是家父的一些武功收藏,本想燒掉,如此便送給少俠吧。”
劉菁說著,遞給洛雲河一個小包裹和一柄長劍。
【獲得劉府謝禮,獲得白虹劍,白銀二十兩,回風落雁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