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歸還
許靈依一點也不訝異，那一扇門哪怕是一堵牆也根本擋不住卓無言的感知，想來她和莫語奇在房間裏的話，卓無言已經聽到了。
“那一魂在哪兒？”卓無言眼前一亮，急切的問。
“在我身體裏。”許靈依的聲音很平靜，對這種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情況已經徹底接受了。
卓無言聽了卻是當場愣住，他完全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結果，他呆了半晌突然朝許靈依逼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許靈依感覺到有一股力量順著手腕進入身體，還在不住的到處流竄，她知道這是卓無言在檢查她的靈魂以印證她的話，她也正想知道具體的情況，也就沒有阻止。
好一陣卓無言才放開許靈依，隻是那臉色陰沉的好像暴風雨要降臨，一點也不像是要為莫語奇感到開心的樣子。
“有什麽問題嗎？”許靈依對於卓無言的反應不是很能理解，畢竟其他重要的部分她還沒有，還是卓無言知道些什麽？
卓無言沒有回答，而是沉默了一陣反問道：“他們有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嗎？”
“你不是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嗎？”許靈依根據卓無言的神情有了這樣的推斷，便直接了出來，也想看看卓無言會不會知道其他的辦法。
然而卓無言的臉越發的陰沉了，又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決定了？”
卓無言果然知道，而且從他的問話看來，應該也的確隻有這一種解決辦法。許靈依抿了抿唇，但依舊毫不猶豫的點零頭。
在許靈依心裏莫語奇的恢複高於一切，就算是讓她用命來換她也甘願，何況隻是要她這個人而已，打從知道這個方法起，她就不當這是一個問題。
不過，許靈依突然想起之前卓無言和莫語奇之間那個關於她的約定，也就不難理解此時卓無言的心情了。
雖然卓無言將許靈依交給了莫語奇，卻和他約定在結婚之前不能逾矩，莫語奇也一直都遵守著約定，愣是忍了這麽久。
他們本來是要一起給許靈依最好的幸福，卻不想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在這種形勢所迫之下白費了，卓無言又怎麽可能高心起來。
卓無言倒是並不擔心莫語奇恢複之後會不對許靈依負責，如果莫語奇真的這樣做了，別卓無言根本不會饒過他，就算是莫家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隻是在卓無言心底裏許靈依本該是她的妻子，雖然他所做的一切一直都是為她尋找其他的幸福，也最終選定了莫語奇，並且一手促成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然而真的到了這樣的時刻，卓無言從理智上明白這一切無可阻止，但是從情感上卻無法完全認同，他的心情依舊充滿悵然與失落，像是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塊。
許靈依自然知道這兩個男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甚至可以理解卓無言這注定要萬分矛盾的心情，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行為準則，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一人一鬼沉默相對了一陣，許靈依歎了口氣，摘下了自己手上一直戴著的那枚戒指，遞到卓無言的麵前：“這個還給你。”
這個戒指戴在許靈依的手上也有好幾年了，這些時間裏，這個戒指給了她許多的安全感和底氣，也給了她很多的幫助，心底裏多少也有些舍不得。
其實，這個戒指許靈依早就想要還給卓無言了，在她心中已經有了選擇的時候，隻是她鴕鳥的以為，隻要她什麽都不做，就什麽都不會改變，但終究還是她貪心了，現在也是該歸還的時候了。
卓無言看著許靈依掌中那枚在他們之間有著各種意義的戒指，他靜靜的看了半晌卻沒有將戒指拿回來。
他隻是淡淡的道：“這是我給你的就是你的，以前是你的，以後也是你的，我絕不會收回，你可以不戴著，但不準還給我，哪怕隻是留下當作紀念也好。”
許靈依愣了愣，看著卓無言隱忍著情緒的樣子，攥著戒指收回了手，卻並沒有再將戒指戴回手指上，這是一個了斷，也是她的決心。
卓無言走到許靈依麵前，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然後捧起她的臉，想要最後吻她一次，卻在她的閃躲之下，隻能吻上她的額頭。
許靈依低著頭接受了這樣的一吻，忍著想哭的衝動，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結果，而她能給他的隻有一句話：“謝謝你。”
卓無言苦笑著後退，還在不停的囑咐：“以後我可能不會常來看你了，也可能沒有辦法再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跟在莫語奇身邊，不要獨自往危險的地方去。”
許靈依微微點頭，她清楚的看到了卓無言受贍眼神，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傷與落寞，可是她卻不能安慰和挽留，她和他之間終究是人鬼殊途，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不管是莫語奇還是卓無言，許靈依打從心底裏不想傷害他們任何一個，結果他們卻都因她而遍體鱗傷。
在許靈依的歉疚目光中，卓無言默默的消失在她的眼前，許靈依永遠忘不了他消失前最後那眷戀的眼神。
卓無言消失的那一刻，許靈依忍了半的眼淚還是滴落了下來，她心中酸酸澀澀的疼，為了這個她曾認真愛過的男人，也為了他們之間那段本不該存在的感情。
他們還會再見的，隻是當他們再見的時候，他們不再是有著特殊關聯的卓無言和許靈依，不再是有著前世今生因果的卓無言和許靈依，而隻是卓無言和許靈依，如此而已。
許靈依呆呆的看著卓無言消失的地方良久，直到眼淚已經幹了，她才回到自己住的書房，找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將戒指放在其中，和他們之間的回憶，一切封存起來。
或許以後的某一，她會在房間的某個角落找到這個盒子，連帶想起並封存在某個角落的一段記憶，那個時候她應該能夠帶著微笑對他，謝謝你曾愛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