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我就那樣不堪嗎
但是梁筱心中的苦楚，又有幾個人可以看得到？那些旁觀者又有什麽權利對梁筱情婦的身份指手畫腳？大家都不過是在討生活罷了，隻是用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難道有誰所用的方式格外高尚嗎？貌似沒有。
所以每當別人對梁筱投來了不滿和鄙夷的目光的時候，尹慕妍總是會悄悄握住她有些微顫抖的手，以此來告訴梁筱，不管何時，她的身邊都會有她。
就像此刻，梁筱的麵色蒼白，骨節帶著明顯的凸起，目光也滿是淒涼和空洞，她艱難地開口道：“我就那樣不堪嗎？”
尹慕妍輕輕抱住了梁筱，然後在她的肩頭歎了口氣：“不是的，隻是若晗她……”
“但是我真的錯了嗎？我隻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讓自己脫離貧窮罷了，我找了個人來依靠，我隻是不想在這匆忙的生活中，讓自己手足無措，我錯了嗎？”梁筱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尹慕妍將梁筱抱得更緊了些，這才意識到其實這個外表強大的女人也有她脆弱的一麵，於是心中就更多了幾分對梁筱的心疼：“別多想了，這幾天好好休息。”
梁筱沒有再說話，她怕再說話，自己就要泣不成聲了，這裏好歹是公共場合，她從來都不容許自己在這樣的公共場合丟臉或者失去形象。
這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吧？而她梁筱，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馮氏財團。
在看到馮夫人來了，大家便都十分熱情，馮晉的秘書手腳十分利落地為顧以齡泡好了咖啡，然後站在一旁。
顧以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董事長呢？”
“正在會議室開會。”秘書老實回答道。
“聽說董事長因為事務繁忙，所以又納了一個新的秘書？”顧以齡問道。
“是的，這位秘書專職負責馮董生活的部分，一般外出的會議都由這位秘書陪著。”秘書回答道，說起這個心中也有點堵，自己心力交瘁地為他工作了好幾年，卻輕易地被這個新來的秘書給比下去了。
顧以齡總覺得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但是她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讓秘書出去了，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等著馮晉開完會回來。
過了一會兒，她便聽到了歡快的交談聲：“肯定可以的啦！你那麽有能力！”
“是，如果我沒能力的話……”馮晉推門進來，才說到一半的話在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顧以齡的那一刹那頓時停住了，臉上堆滿了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間徹底消失不見。
莫絲絲挽著馮晉的胳膊的手也在那一刹那趕緊抽了出來，她現在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不能因為小不忍而亂了大謀。
眼尖的顧以齡當然看到了這樣一個細節，於是就嘲諷道：“如果你沒能力的話，怎麽樣？是不是就沒法找到一位這麽漂亮的秘書了？”
馮晉趕緊換上了一張笑臉，然後朝著顧以齡走了過去，一副討好的模樣：“老婆，你怎麽來了？真是給了我好大的驚喜，你看我，高興得差點都說不出來話了！”緊接著就趕緊轉臉看向莫絲絲，擠眉弄眼地說道：“還不快去倒水，愣著幹嘛！”
莫絲絲當然知道馮晉的眉眼之間所透露出來的意思，於是就趕緊應和道：“好！我馬上就去！”
“是真的高興還是？我看你還在不爽我壞了你的好事吧？剛剛好像和這位秘書聊得挺開心啊？為什麽一個秘書可以挽著你的胳膊呢？”顧以齡繼續冷嘲熱諷道，嘴角微微上揚，連看都不去看馮晉，自己不遠千裏來到這裏看他，而他卻在這裏和秘書打情罵俏。
馮晉趕緊伸出手去摟過顧以齡：“你瞧你，又亂吃醋了？”
“你這麽多天不回家，真的是因為公事？還是因為？”顧以齡指向正好端著睡走過來的莫絲絲：“她？”
莫絲絲聽到這話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嚇得慘白，她的手一抖，就把杯子給弄翻了，於是就趕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再去倒……”
顧以齡卻喊住了她：“等等。”
馮晉有點擔憂地看著眼神不善的顧以齡，眉頭皺的很緊，但是這種時候他卻沒法為莫絲絲出頭，不然就該前功盡棄了。
莫絲絲小心翼翼地停了下來，然後試探性地看向她：“怎麽了？”
“你在心虛嗎？”顧以齡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要一直看到莫絲絲的眼裏去一樣，高深莫測。
“心虛……我……我隻是一時被燙到……”莫絲絲扯出一抹極其敷衍難看的笑容，然後求助般地看向馮晉，但是馮晉卻低著頭，於是她也就隻能硬著頭皮來和這個女人打太極了。
顧以齡高傲地瞧著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有些東西你最好搞清楚能不能碰之後再去碰，不然可就不僅僅是燙手這麽簡單了。”
“您什麽意思啊？”莫絲絲還在強笑著。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顧以齡帶著很強的敵意。
“知道。”莫絲絲說道。
“怎麽從你進來開始，我都沒聽你叫我一聲董事長夫人呢？”顧以齡笑了笑，笑裏藏刀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毛骨悚然，平日裏的她待人溫和而友善，但是一旦有人觸及到了她的底線，她就會流露出自己不同於往常的嗜血的一麵。
莫絲絲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這是在羞辱她嗎？嗬嗬，果然大小姐都是難纏的，果然出身高貴的人都是不把窮人看在眼裏的，這就是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所致的嗎？
馮晉在這個時候拉了拉顧以齡的胳膊：“以齡，你何必跟一個秘書過不去？”
“怎麽就是過不去呢？你是不是心疼了呀？”顧以齡還是在笑，還是以那種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以齡！”馮晉皺起了眉頭。
“不想馮氏倒閉，你就給我乖乖閉嘴。”顧以齡冷聲喝道然後轉臉看向莫絲絲：“叫不出口嗎？”
“董事長……夫人……”在嘴邊醞釀了一會兒之後，莫絲絲還是開口叫了，她的嘴唇咬的幾乎要沒有血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