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為你，甘付一切
路世淵有種感激上蒼的衝動，這人還沒有給他帶走。
盡管辛苦，但是，終究還是把人給救回來了。
置身於樂無雙活過來的欣喜中，路世淵都將樂無雙的情況在自己好轉的事情給忽略了，直到人的情況真正穩定下來，且，其容顏在逐漸好轉，他才陡然意識到什麽。
召來整個苑內的人，路世淵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他們“是誰給無雙下的毒？或者說，是誰給她服下了能夠中和體內毒素的毒？”
眾人默，一個個的你看我，我看你，滿目疑問，是誰？
眾人皆搖頭，誰也不承認，當然，他們也沒有什麽可承認的，畢竟，都沒有做過。
路世淵淩厲的眸子一一掃過眾人，不放過他們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眾人被盯得頭皮發麻，緊張不已，但是，又不乏一絲坦然，他們都沒有做過。“”
好一會兒，春梅才頂不住壓力率先開口，她說“太子殿下，在這裏的人，都是您親自挑遠過來的信任之人，無論是誰，對您都有絕對的忠心，不得否認，有些時候，我們會很難理解您對樂小姐的心思，愛情這個東西，對於皇家而言，本就是奢侈，可您卻給了她無盡的寵愛，甚至連自我都改變了。”
“我們沒有立場說什麽，盡管有些時候可能想法會有些偏激，認為樂小姐不在了，您也許就不會再如此執著，如此不顧一切了，但是，我們又很清楚，樂小姐於您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我們忠於您，自然也希望您幸福、快樂。”
一席話，真誠無比，饒是路世淵，也無法去懷疑，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對他忠心無二的人，可是，若不是他們，那麽，便也隻有一個可能性了。
無雙，真的會是你嗎？
路世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他無法確定。
有些疲憊了，路世淵揮手將人都遣了出去，他說“都自己去領取二十大板。”
眾人明顯感覺到一絲冷氣壓在逐漸減退，心裏也跟著放鬆起來，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不再有任何怨言，都應了聲退下去，自己領板子去了。
待人走到門口時，路世淵又似想到了什麽，衝著門口喊道“春梅，你的懲罰先記著，現在，去打一些熱水過來，再令廚房準備粥。”
“是！”春梅愣了一下，卻也答得非常快。
這一次的懲罰是連座，整個無雙苑，無一幸免，唯有春梅還好好地站著，就連廚房都新換了人，那廚子還是路世淵又一個專用廚子。
望著靜寂的大廳，路世淵心裏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站了一會兒，他才轉身回到樂無雙住的屋子。
這會兒，人依舊還在躺著，但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出屋子裏透出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氣息。
走近幾分，方才能看出一點點的白色光芒自樂無雙體內散發出來，絲絲縷縷，繚繞在她的身體周圍，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置身於光芒中，如夢似幻，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再近點，細看，能夠看出她臉上的光芒會更甚一些，那原本很明顯的疤痕，隻是他離開的這短短時間已經變得淺了很多，若非有什麽特別的東西，萬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是什麽呢?
路世淵垂首沉思，好一會兒，腦子裏才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眼神也跟著變了。
“來人……”扭頭衝著外麵吼道。
其音剛落下，門便被推開來了，春梅急急走了進來，很是緊張地問道“太子殿下，發生了什麽事？”
“在本太子離開之後，無雙可曾離開過？”路世淵開門見山地問道。
春梅搖頭“不曾！”
“沒有？”若然真的沒有，那麽，她又是從哪裏中的毒？這種神奇的效果也隻有那麽一兩件東西才能達到。
“沒有！”春梅再一次肯定地點頭。
“你夜裏在哪裏入睡？”路世淵再次問道。
“外麵。”春梅毫無保留。
“那麽，你又如何能夠肯定她沒有出去過？”路世淵冷哼“你該知道，她的本事，可是出乎你的預料，若然他趁著你睡著之後再離開，那麽，你又如何能夠知道？”
春梅一時無語，若然真的如路世淵所言，那麽，這一切罪責與過失都在她，連累這麽多人受了罰，可是，這事情又從哪裏辨別呢？
路世淵看著春梅，淡淡道“你應該慶幸無雙沒事，否則，即便是你，本太子也絕不會放過。”
與樂無雙比起來，沒有任何人能夠超越。
春梅隻覺得渾身發涼，她說“對不起，太子，是奴婢失職了。”
“你先下去，本太子知道了。”什麽都不再多言，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且有十之八九的肯定，再問下去，再說下去，也都於事無補。
罷了，隻要人沒事便好了。
歎了一聲，路世淵起身走到一旁的盆子前，將毛巾放到熱水裏，打濕，又提起擰幹，走到床前，輕輕為樂無雙擦起臉來。
無雙，真的是你自己出去找冰蠍了？你知道自己身上有毒？唯有冰蠍能解？
路世淵心裏有許多疑惑，話到嘴邊，又終究是沒有問出來，問了又怎麽樣呢？已成定局的事情，再問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連路世淵自己都說不出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反正，很難受就是了。
日夜守候著，一點點地見證無雙的變化，路世淵心裏有喜有憂。
無雙，若然恢複身體，毒解，容顏複，你還會否遵守諾言留在我的身邊？
眼神越發貪孌起來，隻恨不得將人揉進骨子裏，再也不放開，隻是，他卻連這樣都不行。
直到最後一點光亮消失，無雙的容顏恢複成以往的絕色，她才幽幽轉醒。
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路世淵，這個已經不知道是從何時形成的了，可也在無形中成了兩人間的一種默契。
樂無雙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渾身都湧上一股舒爽的氣息，本能地抬手撫上臉龐，果然，手下的觸感一片光滑。
毒解了，容顏恢複了。
無雙心裏隻有這兩個認知，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眼中有一絲欣喜劃過。
路世淵精準地捕捉到了，心裏也跟著一沉。
“無雙……”心裏想著，嘴上也不由得喊了出來。
樂無雙抬眸看向路世淵，路世淵說“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聞言，樂無雙頓時有些失神，她以為，路世淵會問她去了哪裏，到底服用過什麽，可他卻是問她還有哪裏不舒服？
一時間，五味雜陳，現在的路世淵似乎真的變了，她倒寧願他如從前那般。
心裏低歎一聲：到底是誰擾了誰的心？誰亂了誰的情？
“我沒事。”樂無雙道。
“沒事就好。”說到這裏，路世淵竟一時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樂無雙也不說話，兩人相對無言，有尷尬在兩人之間蔓延。
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世淵才受不了地率先打破沉默，他起身取了一方銅鏡遞給樂無雙，道“無雙，恭喜你，你的容顏又恢複了。”
接過銅鏡，雖然畫麵不甚清晰，卻能看出她絕世無雙的容顏。
手上的銅鏡一放，樂無雙直接問路世淵“你怎麽不問問我去過哪裏？去做過什麽？為何會中毒？又怎會恢複容顏？”
“你會說嗎？”路世淵不答反問。
末了，也不待樂無雙說什麽，路世淵又道“無雙，已經發生的事情，我說得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如果這樣能夠讓你高興一些，那麽，就這樣吧。”
樂無雙抬眸，路世淵微微一笑，其間透著些許苦澀，他說“無雙，我的要求不高，隻要你還在我的身邊，足以！”
“值得嗎？”樂無雙第一次問路世淵這樣的問題，她蹙著眉，很是無語。
若是以前，她定然問不出路世淵這樣的問題，但此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問了出來。
路世淵微怔，顯然沒有想到樂無雙會問這樣的問題，但是，怔愣也隻是瞬間，少許，他便道“無雙，付出得不到回應，說來，應該是不值得的，但是，我認為，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願意與否的問題，為了你，我甘願付出一切。”
“包括你的命嗎？”樂無雙微微挑眉，反問。
“是。”話一出口，連路世淵自己也愣住了，從何時開始，無雙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成了這樣？
樂無雙也是一愣，但隨即便道“我不會要你的命。”
“無雙，你父親他們都還很平安，所以，你不必擔心。”這是他之前來的目的，因著無雙的中毒而忘到了一邊，現在，又提了出來。見著她微變的臉色，他才又繼續道“他們都在宮中，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靠近，不過，你不要急，也別想著入宮去，那裏戒備森嚴，設有重重埋伏，若是貿然前去，隻怕隻能是有去無回，所以，耐心等著我的消息可好？”
“你真的願意為了我而放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