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敢威脅朕?
商宸添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隻是本能地反手迎上商宸陽的攻擊。
金線與長劍的碰撞,拉出耀眼的星火,映出商宸陽與商宸添眼中的戾氣。
而門樓上,子川正指揮著那些人將火點得更大一些,勿必要使遠在鄴都城外遙望的雲霄國人看得真切。
火光衝天,映著皇城內血腥一幕,那些原本該為他們辦事的人,一個個被屠殺,淒厲的叫聲久久地在空中回蕩。
而商宸陽與商宸添的打鬥也在繼續,商宸陽特意將商宸添引到了城樓之上,以便遠處那些人能夠看得清楚。
好吧,其實,這就是一場戲,而導演,就是商宸陽。
商宸添的功夫也很不錯,但是,跟商宸陽比起來,那就差得有些遠了,故而,短短幾十個回合,商宸添便被商宸陽抓住了。
商宸陽特意將商宸添的臉對著火光,讓對方那些人看得更清楚。
“我早就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商宸陽說“如果你肯聽我的勸,事情又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輸給你,我無話可說,死在你的手裏,我也心甘情願。”若是連最後一點期盼都沒有了,活著跟死了有多大的區別呢?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商宸陽不認為商宸添是一個不理智的人。
“我想要那個位置已經很久了。”說得再多,又能改變什麽呢?不過是讓對方更加難過罷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當年奪位時,你為何不動手?”商宸陽明顯不信商宸添的措詞。
“那個時候時機沒到呀。”商宸添如是回答。
“時機未到,那麽,你現在這個時機算是到了?”商宸陽有些惱怒地反問。
各門沒有傳來消息,皇宮裏也一片平靜,再看看下麵那些想動,卻又沒動,仿佛早就準備著這一刻似的,商宸陽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了。
“你殺了我吧!”如此,商宸皓便不會再懷疑你了。
“你就這麽想死?”他都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他居然還想死?
“你沒得選擇。”商宸添看向不遠處,商宸皓正由幾名太監抬著緩緩靠近。
順著商宸添的視線看去,商宸陽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壓低聲音問子川“這怎麽回事?”商宸陽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呀。
“主子,屬下不知。”子川也很奇怪,為何看著商宸陽的人沒有傳來消息?
“皇兄,我死沒什麽,真的!”商宸添說“我裝了二十年的傻,也夠了,能夠在死前與你交一次手,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如果你隻是為了跟我交手,跟我坦白就好了呀。”哪裏需要走到這一步?
“我死了後,請你幫我保住鬱青他們的命,他們什麽都沒有做,還有那些大臣。”如果真的可以,那麽,商宸陽的地位便會在無形中變得更高了。
“為什麽要跟雲暮歌勾結?”這是他怎麽也沒有想明白的。
“雲暮歌主動找我的,他想將商宸皓拉下皇位,僅此而已。”
“你便如此輕易就答應了?”
“我本就有了奪位的打算,有雲暮歌的支持,未償不是一件好事。”頓了頓,商宸添似想到了什麽,又道“皇兄,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宸添……”商宸陽的話剛問出來,商宸添便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把將他推開,執劍再次向他衝去了。
“商宸陽,你真當本王會認輸?受死吧!”
商宸陽愣了一下,隨即反手迎上,這一次,他沒有再手下留情,一根金線繞過,斷了商宸添的劍,結束了他的命。
而這一幕,無比清晰地落入商宸皓與遠處遙望那些人眼中,商宸陽看著墜下的商宸添,閉上眼,不忍再看。
“主子……”鬱青痛哭出聲,絕望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城。
你真傻!做了那麽多,最後賠上了自己的的性命,隻為了那麽一個未知的結果,真的值嗎?鬱青抱著商宸添的屍體,淚水一滴滴打落在商宸添的身上,其痛苦如此明顯。
少許,鬱青似是想通了什麽,抱著商宸添的屍體一躍上了馬背,對著身後那些人道“走……”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趕緊的夾緊馬腹,跟著鬱青狂奔而去。
商宸皓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鬱青帶著人離開的身影,頓時,怒火中燒,指著商宸陽的鼻子罵道“你殺了商宸添,居然還敢放他手下那些人走了,真不怕他們來找你尋仇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了?”
“既然他們已經無心再造反,放他們一條生路又如何?難道皇上想要看到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畫麵?”商宸陽不答反問“皇上,你是整個商隱國的主宰,難道你想要讓天下百姓看到你心狠手辣的一麵,暗裏罵你暴君?”
“朕要怎麽做皇上,還需要你來教?”一代帝王,居然被如此質問,商宸皓能夠忍得住才有鬼了。
“皇兄,臣弟希望你能放過那些此次受牽連的大臣,以及方才離開那些人。”商宸陽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憑什麽對朕提這樣的要求?他們謀逆犯上,應該誅九族。”商宸皓完全沒有要答應的意思。
“這些人,你想怎麽處置都行,你要把真正有野心的大臣除掉也行,但是,臣弟隻是希望你能夠知道分寸,適得其反就不好了。”說著,商宸陽自懷中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名單,道“臣弟相信皇上那裏有一份參與謀反的人員名單,這裏,是臣弟覺得可以留下的人。”
商宸皓抬手一揚,將名單揮到一邊“該怎麽處置,朕自有分寸,不需要你來指手劃腳。”
商宸陽蹲身將名單揀起來,重新送到商宸皓的手中,道“皇上,這些人都是一個頂倆的棟梁之材,且,他們願意繼續效忠皇上,皇上何不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呢?皇上,商隱國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若是要任性的決斷,置國之利益於不顧,無異於是在自毀長城。”
“你什麽意思?”商宸皓怒瞪著商宸陽,他最恨的便是商宸陽此般模樣。
商宸陽欺近商宸皓,緩緩道“皇上應該知道,臣弟可以將你扶上皇位,讓你穩坐於皇位,同樣,我也可以把你拉下皇位,皇上還是不要太任性的好。”像這種時候,也隻能用威脅這一招了,雖然,他真的不太想用這一招。
“你敢威脅朕?”商宸皓咬牙切齒地瞪著商宸陽,恨不得將他給吃掉。
“不敢!”商宸陽說“臣弟隻是希望皇上能夠理智的思考問題,做出最準確的判斷罷了。”
“你信不信朕立刻殺了你?”商宸皓冷冷地瞪著商宸陽,他最怕的就是商宸陽有反的一天,沒想到,他還沒反,便開始威脅他了,這樣的人,怎還能再留著?
“皇上,你看到那邊。”商宸陽答非所問,主動推著商宸皓走到邊緣,指著黑暗的遠方,問道。
商宸皓冷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裏,雲霄國的精兵在那裏,我商隱國的精兵也在那裏,皇上應該知道,他們都是一群粗人,並不懂那麽多的彎彎繞繞,他們隻看眼前的情況。你看這火光衝天的,雖然隔的距離有些遠了,但是,並不會影響他們看清這裏的情況。”商宸陽淡淡地說道,意思很明顯,你敢殺了我,我那些精兵便敢衝過來造反,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呀。
商宸皓瞪著商宸陽,想要說什麽,終究,隻能咬著牙道“朕會考慮。”
說完,商宸皓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也就是商宸皓離開之後不久,商宸陽才對子川說“想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也收拾著撤吧。”
商宸陽的料想不錯,別說雲霄國那些士兵能夠看清皇城內的情景,樂無雙他們也看得清楚。
前麵,樂無雙一直都是悠閑地看著的,而當商宸皓出現後,樂無雙陡然站了起來,嚇得蹲在她旁邊的將軍差點叫出聲來。
“樂公子為何如此大的反應?”將軍壓低聲音問。
“隻是擔心皇上對三王爺不利。”樂無雙如實回答。
“三王爺立了如此大功,皇上不應該是嘉獎嗎?”賞罰分明,皇上不至於這點也不懂吧。
“樹大招風,難道你不懂?”樂無雙幽幽反問,末了,又道“如果皇上真的要對三王爺下手,你們當如何?”
“我們效忠的是三王爺!”將軍的態度很堅決。
黑暗中,樂無雙笑了笑,卻未再答話,將軍有些疑惑,正待問些什麽,卻聽樂無雙壓低著聲音說“那邊有動靜了,別出聲。”
這話,一個傳一個,頓時,全都安靜下來了。
黑暗中,他們能夠聽到腳步移動的聲音。
總算是走了!樂無雙心裏舒了一口氣,心忖:這雲霄國皇上也不算太蠢,沒有一開始便將這些人派入城,否則,真的戰敗,那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樂無雙不知道的是,雲霄國皇上也沒有她想的那麽聰明,從其派了一個臉熟的人跟著商宸添一起去東門便能看出,而雲暮歌這一做法,成了兩國反目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