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宋百川的決定
宋百川和宋一江回到驛站的時候，已經快到亥時中了。
進到房中，一直等在那裏的宋一柔一見他們進來，就直接跪了下去對著宋百川說道：“父王，一柔知錯了。”
傍晚等她被宋百川帶來的蠱師除去身上的蠱之後就醒了過來。之前因為蠱蟲作怪，她心中隻惦記著跟張大慶的事情。等腦子清醒之後，頓時知道大事不好了。
在她跟宋一江來前，宋百川就曾經說過，他上了年歲，不想奔波，所以才會讓他們兄妹前往大商。現在因為她擅自做主，給軒轅澈下了蠱，驚動的宋百川不得不跑這麽一趟。想到宋百川以前懲治不聽話的兄妹的手段，宋一柔心中不覺恐懼。所以才會早早等在這裏，想著好好的跟宋百川說說好話，減少一些他的憤怒。
宋百川在宴會上早已經生了一肚子氣，此時看到宋一柔，心中火氣更勝。他冷哼一聲，說道：“你也知道錯了？”
要是宋一柔不擅做主張，自己就不會千裏迢迢跑這一趟，也就不會在今天晚上受著這等冷落。
聽著宋百川口氣冷然，宋一柔膝行到宋百川的腳下，帶著哭腔說道：“女兒知錯了，以後女兒一定會謹遵父王話語，再不敢自作任何主張。”
“宋一柔，”宋百川此時的火終於發了出來，他回身一腳將宋一柔踹倒在地，然後瞪著她怒道：“你明知道有些事情父王都不敢輕易做出決定，你竟敢給五皇子下蠱。好好，這次父王絕對是不會袒護你的，既然敢做，你且等著承擔後果就是了。”
“父王，”宋一柔抱著他的腿哭道：“女兒知錯了，求求父王不要放棄女兒。”她嘴裏哭喊著，心中卻稍微放鬆了一些。她了解宋百川的脾氣，若是他真心不想管誰了，就會汗顏悅色已對。反而對犯了錯的人又大打又罵，才是要想辦法留著這個人。
“你知錯了？”宋百川暗自歎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宋一柔是他跟王後所出的嫡女呢，除非萬不得已，要是輕易讓宋一柔獲罪，南毓國麵子上也過不去。但他的嘴裏卻還在厲聲道：“現在滾回你的房中，若是沒事不許亂走。”
“是，”宋一柔連忙應了。這樣也好，等父王怒火消下去一些，再說其他的吧。
而等宋一柔離開之後，宋百川看看在一旁侍立的宋一江，不覺就想起在宴會上歌翰到他們桌前說話，宋一江卻扭頭做不理睬的姿態，不覺又歎了一口氣。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沒有一點能拿的出的胸襟？
這麽想著，他不覺有些意興闌珊，擺擺手對著宋一江說道：“去歇息吧，”
宋一江原本還想著為宋一柔講幾句好話的，但見此時宋百川帶著幾分疲憊的麵色，隻好應了一聲離開。
第二日上午，宋百川接到皇上的召見。原本皇上計劃上午與完顏鴻吉會見的，但完顏鴻吉傳了信，說是他的汗王妃身體不太舒適，想要陪著她在京城走走，拜訪一下大夫，找些安水土的方子。但皇上既然已經騰出功夫來見客了，所以就幹脆招了宋百川前去。
宋百川到了皇上的禦書房後，見隻有他一個人在，心知這是要單獨跟自己說話了，心中不覺輕鬆了一些。他還擔心人多不好說話呢。
所以等見過禮後，雙方落座，宋百川便直接請罪道：“皇帝陛下，我問過了，確實是一柔不知好歹，傾心五皇子殿下，所以才讓人給他們二人下了蠱。還好五皇子吉人天相，沒有被蠱蟲所惑。但百川知錯，願意同那逆女領罰。”
“宋國主，”皇上看著他，慢慢開口說道：“你確實是教女不當。”
一聽這話，宋百川心中禁不住一跳。雖然他已經準備好接受大商國皇上提出的其他條件了，但要是因此大商獅子大開口，可怎麽辦呢？
而見他臉色雖然變了變，但還是態度恭敬的聽著自己說話。皇上突然笑了，繼續說道：“隻不過，當時你並沒有在身側，自然不能歸過在你身上。”再想想自己隻是一份傳書，宋百川就馬上奔了過來，皇上的心情就更好了。
而宋百川聽到皇上這麽說，立刻站起身來說道：“還是我教子無方。”
見他越是恭順，皇上心情就越舒爽，他一擺手，說道：“好了，朕都說了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坐下喝茶。”
不追究自己的責任，那還是要追究宋一柔。宋百川心中一跳，但想想大商皇上已經算是給了自己很大的麵子了，自然不能得寸進尺了。也罷，若是隻犧牲了宋一柔，不增加歲幣，也算是劃算了。畢竟，宋一柔隻是一個人，而歲幣增加後就要年年多送。
兩個人慢慢喝著茶，皇上姿態自然，宋百川就有些不自在了。他有心想問該如何處置宋一柔，但又不好直接問。再想想若是皇上想要直接處置宋一柔，不管什麽手段，早已經收拾她了。難道是等著讓自己親自動手？
宋百川雖然不是沒有殺過人，但要殺的人是自己喜歡的骨肉，還是有些遲疑的。
而看著宋百川，皇上突然笑了。他開口說道：“百川啊，你們雖然年紀相差不多，但你卻是個有福的。聽聞你來前又得一麟兒，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一聽這話，宋百川心中不覺一懍。在來大商的前幾天，他的一個妃子確實剛剛為了添了一個小王子。但這件事因為那妃子並不得寵，宮裏都有人不一定知道的消息，遠在上千裏的大商皇上卻已經知道了，這意味著什麽他能不明白嗎？
一瞬間，宋百川心中稍存的一點僥幸都煙消雲散了。他站起來直接跪下說道：“謝過皇上陛下對百川的關切。但百川還有一個請求，宋一柔雖然罪不可赦，但請皇帝陛下看在她身染惡疾，請恩準我將屍骨帶回南毓。”南毓國不過是大商國的屬國，他的身份跟屬臣無異。他也可以不用跪的，但為了表示誠意，也隻能如此了。
“起來說話，”皇上看著宋百川，心中滿意，說出來的話也就更溫和了幾分，說道：“也一大把年紀了，行事還是有些莽撞。”
“是，”宋百川站了起來，心中又做了一個決定，說道：“皇上陛下，我這次走會將大部分都帶走。宋一江就托付陛下照顧了。”
皇上一聽這話，禁不住認真的看了他兩眼。宋百川這是要將宋一江留下來做質子？
宋百川就是這個意思。宋一江是他培養要接班的人，也該脫離了庇護好好漲漲學識和經驗了。再說了，有他在大商的幾年，以後做了南毓國的國主，想必就是大商皇上看在他曾經在大商的幾年相處，也不會多加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