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父子談話二

  雖然皇上心中清楚這一點，但他卻不想解釋。


  冷冷的看著軒轅澈，皇上輕哼了一聲才說道：“既然你說起以前的事情，那今日朕也告訴你，當年若不是你，你的母妃也不會死。”


  軒轅澈所有痛苦的記憶就是從梅妃死開始的，此時聽皇上這麽說，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道：“你說什麽，什麽叫當年若不是我，我的母妃就不會死？”


  “難道你不知道？”皇上見他一臉震驚，輕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開口說道：“那個時候你已經八歲了，是你自己親手將一塊有毒的糕點送到你母妃嘴邊讓她吃掉後中毒的。要不是你，要麽聰明如你母妃，她怎麽會就那麽中毒而亡？”


  這還是軒轅澈第一次聽到這樣關於梅妃去世的說法。自己的父皇說，是自己親手拿著有毒的糕點送到母妃嘴裏，然後她才中毒而死。


  這怎麽和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呢。軒轅澈的記憶中，母妃確實是中毒而死，也確實是吃糕點後才中毒的。可當時在梅妃的嘴角都開始流血後，她卻溫柔的拍拍自己，說是沒關係，讓人趕快帶著他去查是不是他的中毒了。


  因為當時的糕點軒轅澈也吃了，還吃了不少。而那糕點卻是梅妃為了給他慶祝生日親手做的一個碗口大的壽桃。


  當時，熱騰騰的壽桃端上來之後，軒轅澈抱在手裏越看越愛。自己吃了一小塊後，轉眼看到在一邊笑眯眯看著自己的梅妃，也就禁不住掰開一塊遞到了梅妃唇邊。


  而梅妃對於愛子這種處處想到自己的舉動自然心中高興，也就欣然接了，一口口吃了下去。


  時間不長，吃了壽桃的梅妃突然就口鼻流血。


  見狀，軒轅澈手中尚未吃完的大半個壽桃頓時就跌落在地，他連忙撲過去抱住梅妃。


  毒發很快，梅妃疼得渾身直抽，但她還是溫柔的拍拍軒轅澈，告訴他自己沒事，然後讓身邊的嬤嬤帶著出去讓聞訊趕來的太醫先給軒轅澈看有沒有中毒。


  這麽多年來，軒轅澈一直在想梅妃是中什麽樣的毒而亡，毒下在了哪裏？

  “不可能，”軒轅澈看著皇上，搖頭說道：“同樣是吃壽桃，為什麽母妃中毒了，而我卻沒有事情？”明明那日壽桃自己吃的最多，所以這麽多年來，他也就沒有將梅妃的死跟壽桃聯係到一起。


  “你遞給你母妃的是壽桃桃尖上麵塗著紅色的位置，”皇上看著軒轅澈，沉聲說道：“整個壽桃，也就隻有那裏有毒。”


  “什麽？”軒轅澈一聽，身子一頓，他當然記得當時自己確實是將桃尖那塊紅彤彤的地方給了梅妃。其實壽桃剛拿到手的時候，他就想著一口將那個桃尖咬掉，感覺很誘人。可當時自己卻忍住了，想著等最後在享受最美好的地方。


  然後在吃了幾口後，看到母妃慈愛的看著自己，他才將自認為最好的地方送給母妃。


  是什麽人能這麽精準的把握住自己母子的心態，所以才會將母妃給害死？

  梅妃去後，她的名字一直是皇上的一個禁忌，可今日為了軒轅澈，他生生的撕開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口子。


  此時，看著軒轅澈麵帶悲痛而又自責的神色，皇上隻覺得自己之前或許想錯了。當時悲痛而又盛怒之下，梅妃從陸府帶過來的心腹嬤嬤說是軒轅澈親手將有毒的東西送到了梅妃的嘴邊，所以才會導致他對軒轅澈失望而且厭惡，甚至是不想去理睬他。


  可現在想想，皇上突然明白了。當年或許軒轅澈是被人利用才會導致梅妃的死。但軒轅澈是梅妃的親生兒子，發生那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他本心願意的。畢竟在宮裏，梅妃才是全心全意為軒轅澈遮風避雨的，他是傻了瘋了才會做出害死梅妃的事情來。


  再說了，後麵軒轅澈的遭遇也說明了問題。如果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想的那麽周全，為什麽他會落到差點被人害死的地步？


  或許，當年自己在暴怒之下，直接將梅妃宮殿裏所有的人全都賜死為她陪葬的決定還是做的草率了一些。要是當時再多一些耐心，就有可能將真正的凶手給拿住。


  還是自己失誤了。


  這個兒子，自己確實虧欠了不少。


  轉而又想到了梅妃活著時候的溫柔模樣，皇上禁不住歎了一聲說道：“澈兒，你受委屈了。”他一定會補償這個兒子的。


  “父皇，”軒轅澈並沒有因為皇上的話而所有改變，他看著皇上，一字一字的說道：“我隻求一件事，若是等以後我母妃的死因天下大白的時候，隻求你不要護著當初對著我們母子下毒手的人。”


  “這個自然是，”皇上同樣對害死梅妃的人深惡痛絕。隻不過想到已經過了十年了，也就禁不住開口說道：“但過了這麽長時間，你母妃宮殿裏所有的人全都被賜死了，還能找得到凶手嗎？”


  “做了壞事，老天總是會懲罰的，”軒轅澈咬牙切齒的說道：“所以，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好，”皇上點點頭，說道：“朕等你的消息。”


  因為突然知道了梅妃的死跟自己脫不開關係，軒轅澈的情緒有些低落。再說了，雖然皇上難得的跟自己和顏悅色的說了幾句話，但軒轅澈卻沒有了再跟他繼續說下去的耐心了。


  “父皇，”軒轅澈開口說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告辭了。”


  “不行，”皇上見今天自己要想說的東西一句還沒有說呢，也就擺手不讓軒轅澈離開，開口說道：“朕還有話跟你說。”


  “父皇，若是你還想說起今天在宮宴上的那件事，”軒轅澈看著皇上，淡淡的說道：“那我就告訴你，當時我的話就是我的態度。我的婚姻大事我做主，絕不會讓皇後從中插手，你也不行。”


  一聽軒轅澈的話，皇上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火頓時又燒了起來：“夠了，軒轅澈，難道你忘記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嗎？朕告訴你，你的親事朕可以不讓皇後插手，但你不能拒絕朕幫助你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