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方才慕容子淵找你出去做什麽?”慕容千婼凝視著麵具人問道,如今她心中混沌稍稍清楚了些,也知道了謝未易臨終前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他——隻是想讓自己能夠好好活下去吧。
她會的,想到這裏,慕容千婼抬手輕輕撫摸了下自己的腹部,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也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
麵具人默默看了慕容千婼,一眼,一語不發地站在那裏。
慕容千婼冷冷哼道:“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又讓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麵具人仍舊沒有說話。
殷容瞥了麵具人一眼,不由皺了皺眉,看著慕容千婼說道:“公主,您先不要這麽說,我想繞梁兄應該會告訴我們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了麵具人臉龐上,問道,“你說是麽,繞梁兄?”
慕容千婼和麵具人都注意到殷容的稱呼變了,他已經從“繞梁護衛”改稱了“繞梁兄”。慕容千婼聽到殷容口中的稱呼,倒沒有說什麽,仍舊一眨不眨地望著麵具人,而後者聽到殷容稱呼自己為“繞梁兄”顯然有些怔愣,不知所以。
“快說,慕容子淵找你出去到底是做什麽?”慕容千婼急切問道,她說話語氣已經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他——”麵具人有些躊躇,他不知道這些事情應不應該和慕容千婼說,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和她說。
“你快說!”慕容千婼催促道。
“繞梁兄?”殷容靜靜地看著一動不動的麵具人,嘴角上揚,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裏。
“他讓我——”麵具人甫一開口便注意到了自己稱呼的不對,連忙改口說道,“回公主的話,太子殿下讓屬下去幫他找一個人?”
“什麽人?”慕容千婼和殷容兩個人異口同聲問道。
難得的默契。
“秦川。”麵具人小聲回道。
“秦川?”慕容千婼問道,“他找秦川做什麽?”
不等麵具人開口回答她,慕容千婼又接著說道,“對哦,打從慕容子淵謀逆以來,我們從來沒有注意到秦大哥誒,他去哪兒了?”
說最後一句話時,慕容千婼仍舊緊盯著麵具人,仿佛他知道秦川的下落一樣。
“屬下——不知道。”
殷容笑了笑,說道:“對啊公主,方才繞梁兄也說了是慕容——咳咳,是太子殿下派他去尋找秦川的嘛,他要是知道的話,太子殿下怎麽還會讓他去找人。”
話雖然是對慕容千婼說的,但是說話時殷容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麵具人。
慕容千婼突然說道:“對了,還有兮兒和冰兒姐姐,也不知道她們兩個怎麽樣了?”說到這裏,慕容千萬突然停住,望了麵具人一眼,才問道,“繞梁,慕容子淵他還沒有對兮兒出手吧?”
縱然謝兮是慕容子淵剛過門的妻子,但慕容千婼心裏仍舊很不放心,畢竟她才知道慕容子淵的真麵目,心裏十分害怕慕容子淵這個惡貫滿盈喪盡天良的逆賊會對謝兮下手。
麵具人這次並沒有絲毫猶豫之色,想都沒想便直接回道:“公主放心,兮……王妃很好,秦夫人也在信王府做客,她們兩個很安全。”
“做客?”慕容千婼聽了撇撇嘴,沒好氣地白了眼麵具人,“囚禁就囚禁還說什麽做客?”說著說著,慕容千婼的臉色漸漸緊張起來,“慕容子淵那個逆賊他是不是已經……”她不敢再說下去了。
“公主放心。”麵具人似乎已經猜到了慕容千婼接下來的話,連忙說道,“秦夫人很好,並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慕容千婼不知道麵具人口中不好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麽,也不再多問。
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殷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他緊盯著麵具人,像是要從他麵具後麵找尋著什麽。
“公主,屬下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麵具人問道。
隻聽慕容千婼冷冷說道:“我不讓你講你就不講了麽?我還不想讓你叛變,不想讓你殺謝未易呢?你不是照樣做了?”
“這——”麵具人啞然。
“公主,我們還是先聽聽他想說什麽吧?”殷容從旁調解道。
似乎他並不想讓慕容千婼用這種語氣同麵具人說話。
“你說。”慕容千婼沒好氣地說道,語氣很是冷然。
她以為麵具人聽了自己說話的語氣,至少會猶豫片刻才說話,卻沒有想到,麵具人想都沒想直接說道:“屬下想說,信王爺已經是皇上親封的皇太子殿下了,公主您不要總是處處與他作對,這樣對您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屬下覺得您還是……”
聽了這話,慕容千婼卻冷了麵孔,打斷麵具人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慕容子淵是父皇親封的皇太子又怎麽了,還不是他脅迫父皇冊封他的。本公主可是皇上的嫡公主,難道還會怕他一個亂臣賊子不成?”
殷容聞言,剛想開解慕容千婼幾句,讓她不要這般著惱,卻聽得麵具人說道:“可您不要忘了皇上、小皇子公主、各宮娘娘,還有那些節度使們,甚至連謝家人和殷家人都掌握在他手裏呢。”
麵具人說話的聲音依舊是沙啞殘破的,但殷容和慕容千婼卻聽得出來,他說話的語氣很是急切,並沒有往常的那種平緩。
他自己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麵具人拱手說道:“屬下冒犯公主,請公主殿下了降罪。”
慕容千婼卻問道:“你方才說什麽?謝家人他們……他們不是已經回老家了麽,他們怎麽會在慕容子淵的手裏呢?”
“他們是回老家了,但是太子殿下不放心定國公,所以他派了很多暗衛去了謝家老家。”麵具人頓了頓才又說道,“而且謝二公子並沒有離開玉京,他一直暗中監視著信王府,可能是想見信王妃一麵,卻被人發現,也已經被請進信王府去了。”
慕容千婼當然知道麵具人口中的“請”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並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