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一個月後……
慕容子淵依舊於午睡後去皇宮向慕容適請安,慕容適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端起茶盞來緩緩啜了一口。
慕容適與慕容子淵言笑了片刻,方想起來問慕容子淵,道:“子淵,今天過來時又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向朕匯報麽?”
不得不承認,定國公告老還鄉後,信王慕容子淵和京兆府尹秦川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信王慕容子淵,他與他的父親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慕容子淵此刻嘴角銜著一抹笑,說道:“此次微臣前來是為了公主殿下的終身大事。”
慕容適聽見,不由輕輕皺了皺眉。
是了,謝未易已經去世一個月有餘,他也是該考慮考慮女兒慕容千婼的終身幸福了,不然那個丫頭總是整日唉聲歎氣的,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想到這裏,慕容適輕輕地歎了口氣,但還是被慕容子淵給聽到了,他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冷。
“信王可有合適的人選?”慕容適問道。
慕容子淵聽了他的話,略顯猶疑,似是想了老半天才答道:“微臣愚見,覺得江菱世子殷容與公主般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殷容?”終於想起慕容子淵口中江菱世子是哪個,慕容適眼角眉梢皆是喜色,“沒錯,朕怎麽把他給忘了,他從小就是婼兒的玩伴,他們兩個肯定般配,般配。”
慕容子淵望著一臉笑容的慕容適,目光漸漸冷卻了下來。
老狐狸,你這麽喜歡慕容千婼這個女兒,本王就偏偏讓她一輩子痛苦不堪。
慕容千婼聽說她父皇要將她許配給江菱世子殷容時,她仍舊是一臉淡漠。
“婼兒啊,朕知道你對謝未易那個小子情深義重,但是他已經被燒死了,他不在人間了。”看到慕容千婼的反應,慕容適心中畢竟微感不快,頓了片刻又道,“你與謝未易已經和離了,不說他已經去世,他即便是活在這世間,你們兩個也沒有什麽關係了,你為什麽不能找個好一點的駙馬,快快樂樂,幸幸福福地生活下去呢?”
慕容千婼蹙眉半天,終於開口道:“……父皇。”
話還沒有說出口,慕容千婼已被慕容適打斷道:“朕已經下旨宣殷容來京城了,等他來了,你好好看看他,人家不管是樣貌家世還是人品,哪裏比不上謝未易,你又何苦這般為難自己呢?”
慕容千婼愕然無語,連落羽也怔怔地並無反應。
她是為難自己麽,可是謝未易才剛剛去世,若此時她便與別的男人成婚,已不是太過無情了麽。
她不能,絕對不能。
“父皇,您別說了。”慕容千婼猛然起身,堅定地否決慕容適,說道,“不管怎樣兒臣是絕對不會與任何人成親的,兒臣說過兒臣是謝未易的妻子,是定……”才想起定國公已經被廢為庶人,慕容千婼稍稍一頓,改口說道,“兒臣是謝令公的兒媳婦,生是謝家的人,他們謝家的鬼,所以兒臣是絕不會嫁給殷容的,父皇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可是謝未易已經死了,難不成你要為了一個不成器的謝未易守一輩子的寡不成?”
對於慕容千婼的反應,很明顯,慕容適很是惱怒,他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謝未易的感情這麽深,她為了謝未易這個不爭氣的駙馬三番五次惹惱自己也就算了,如今謝未易連人都死了,慕容千婼心裏卻還是如此放不下他。
“父皇難道覺得女兒不該這樣麽?”慕容千婼似是對慕容適的想法做法極為不解,“難道你覺得兒臣在謝未易死後才不過一個月就另嫁他人,才是對的麽?”慕容千婼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父皇的臉上,接著說道,“難道在您的心裏,兒臣就應該是如此薄情寡義的女人麽?”
說著說著,慕容千婼眼裏還是忍不住噙滿了淚水,她以為自己的眼淚在謝未易去世的那一天就已經流光了,但是如今再一次提起謝未易,提起她的駙馬,慕容千婼竟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
“朕不是……”
眼看著慕容千婼再一次傷心流淚,慕容適有些不忍心,他便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慕容千婼見她父皇不再繼續讓她嫁給江菱世子的事情,臉上凝重的表情漸漸地緩和下來,她重新做回位置上,給慕容適斟滿茶,輕聲說道:“父皇,兒臣心裏知道您這樣做也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但是……但是父皇您知道的兒臣的心裏從來就隻有謝未易一個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所以,父皇,請恕兒臣沒辦法接受您的好意。”
慕容適聽了慕容千婼的話,沉吟著歎了口氣,他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隨你吧。反正謝未易已經不在人世了,他也對你也造不成任何的影響了,至於你什麽時候能夠走出來,隻能看你自己了。”
說完,慕容適還忍不住慨歎道:“幸虧,朕給殷容的旨意是讓他替父進京述職,否則啊,豈不是讓人家白高興一場。”
聽了慕容適的話,慕容千婼卻是一臉詫異,她問道:“進京述職?”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什麽不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慕容適道,“父皇,你隻是召江菱世子一人進京述職了麽?”
慕容適卻當即回道:“當然不隻有殷容一人,還有各地的節度使。”
“各地節度使?”
慕容千婼聞言,大吃一驚,問道:“父皇,如今非年非節,又不是戰時,您為什麽突然召各地節度使回京述職呢?”
聽了慕容適的話,不知怎的,慕容千婼總覺得自己的心裏撲通撲通的,她總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她甚至有點懷疑慕容適是收到了什麽蠱惑,才會下旨讓各地節度使進宮述職的。
“呃,這個……”慕容適卻絲毫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他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是子淵說,朕應該多召各地節度使回京,否則山高皇帝遠的,他們有什麽異心,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