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這……”
慕容子淵眉目間壓抑不住的躊躇之色,他雖然對謝兮並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但如今謝未易突然提及讓他去定國公府上提親,他還是有些始料未及的。
“怎麽?”謝未易單薄的眼瞼抬了抬,想了想揚眉撇嘴問道,“你不願意?”
說話時,謝未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慕容子淵的臉龐,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是。”慕容子淵心知謝未易對自己又起了疑心,生怕他又懷疑自己對謝兮的心意,連忙回道,“當然不是,我……我隻是在想兮兒她會不會不願意嫁給一個王爺。”
言語之中滿腔擔憂。
謝未易聞言,睨了慕容子淵幾眼,麵色不由一沉,嘴角輕輕一牽,似乎他也覺得慕容子淵說的對,就算慕容子淵過去定國公府上提親,謝兮也未必願意嫁給他。
察覺到謝未易目光的打量,慕容子淵的唇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笑意,說道:“不過,不去嚐試怎麽會知道結局呢,阿易,我覺得你說的對,我是該先去定國公府上提親的。”
看來慕容子淵真的是對兮兒真心實意的了,聽到對方的話,謝未易表示很欣慰。於是,兩個人便說好慕容子淵先去信厲王慕容運墳上上香,然後他們再叫上秦川溫冰兒幾人找一個良辰吉日,便去定國公府上提親。
對此,慕容子淵答應了,沒有太多猶豫。
反正謝兮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計劃之中,現在收手也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就讓她發揮自己的價值吧。
至少,他將來成功了不會辜負曾經幫助過他的人,他答應許給宮晚的那些,現在同樣也可以許諾給謝兮。
就這樣,兩兄弟分開後一個回非常殿找慕容千婼去了,一個則是大搖大擺地像宮門走去。
出宮門時,守門的侍衛滿臉笑意地稱呼慕容子淵為“信王爺”,這讓他聽了,心裏很是受用。
慕容子淵出了皇宮,哪裏也沒有去,而是直接去了城郊墓地,拜祭慕容運。
城郊,慕容子淵冷眼看了片刻慕容運的墓碑,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挪動一分。
這個人生前享受盡了榮華富貴,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死後會被埋在這麽一片荒蕪的野外。
這個人活著的時候曾經許諾自己,若是他得了天下一定會讓自己做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然而,他並不想,他隻想成為那個萬萬人之上的至尊,而不是願意屈居任何人之下。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仇人。
“老匹夫。”
慕容子淵沉默了大半天,終於開口,他麵色沉靜地走到慕容運的墓碑前麵,抬手拍了拍慕容運冰冷的墓碑,冷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你籌謀了多年的宏圖偉業自然由我來繼承,而且……”慕容子淵白了眼慕容運的墓碑,接著說道,“而且我肯定比你幹的出色,比你幹的徹底,就是因為我不是你的兒子,我——就是要比你強,而且不是強一分。還有,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知道麽你的好弟弟,你生平最痛恨的慕容適他恢複了我的姓氏。”
慕容子淵冷冷地凝視著慕容運,他的眼神似乎比慕容運的墓碑還要冰冷幾分,“就是那個你連施舍都不願意施舍給我的慕容姓,我告訴你我現在的名字叫做慕容子淵。”
這邊廂,慕容子淵正一字一頓地向慕容運的墓碑解釋著自己的名字,突然身後傳來了帶著絲絲狡黠笑意的“王爺”。
慕容子淵聞聲回頭,一個身著緋紫官服的中年男人慢慢走到他的身旁。
“是你。”慕容子淵臉上露出了然的笑意,似乎他早就想到了眼前這個會出現在這裏。
“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慕容子淵笑著問來人。
隻見那人滿臉的笑意壓抑不住,說道:“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很好。”慕容子淵微翹的唇角慢慢浮起一抹帶有讚許的笑意,“吳大人,看來你的前途無量啊。”
吳之棟一聽新主子如此誇讚自己,忙拱手道:“王爺謬讚了,微臣日後還要多仰仗王爺的提攜呢。要不是因為王爺您,微臣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呢。”
慕容子淵知道他說的皆是客套話,因為他並不隻是信王府的一個普通門客,他現在已經做到了吏部侍郎。今次他能高中狀元,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紫服侍郎偷偷給他泄露試題了呢。
所以說,某種程度上來說,吳之棟還是自己的恩人呢,他自然是要對恩人客氣一些的。
“吳大人才是說笑了。”淺淡的笑意自慕容子淵的眉角泛開,“若不是吳大人出手相助,子淵哪裏有出頭之日呢。”
吳之棟聽了自然是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想當初自己可是冒著輕則烏紗帽不保,重則人頭落地的危險給他偷來了試題,看樣子他是賭對了,宋子淵這人還真是奇貨可居啊。
不對,應該是慕容子淵才對,他原想著這個年輕人高中狀元能在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沒有想到慕容適會破格封了他為信王,而且這個的似乎和他父親有些同樣的心思,看來自己的宰相夢又可以重新做起來了。
“王爺,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明白了慕容子淵真正心思的吳之棟毫不避諱地問道。
“接下來?”慕容子淵直截了當回了句:“接下來本王要成親了?”
“成親?”說好的宏圖偉業,還沒有開始他怎麽就想起來要成親了呢,吳之棟不解地盯著慕容子淵,“王爺,您要和成親?”
隻見,慕容子淵的眼角微微眯了下,說道:“定國公的小女兒謝兮。”
“定國公?”吳之棟臉上的不解更加凝重了幾分,“定國公可是老王爺的死對頭,您怎麽突然想起要和她成親了呢?”
他以為,慕容子淵存了和慕容運同樣的心思是為了要給他的父王報仇,早知道當初要不是謝家父子從中作梗,他的父王早就坐上那個至尊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