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刺殺
二人進入一品軒,千婼當即點了之前念念不忘的奶汁魚片和山珍刺龍芽。
片刻後,店小二端上菜,千婼瞬間眉開眼笑,伸手夾了一塊魚肉,嗅了嗅,問道:“謝未易,你做的奶汁魚片,有沒有人家一品軒裏的好吃啊?”
想起在潭州的時候,謝未易一大早起來給自己做奶汁魚片,心裏突然覺得暖暖的,可歎的是當初自己當初並沒有吃到。
謝未易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揚,湊上前問:“你上次為什麽不吃我做的奶汁魚片?”俏皮地眨眨眼,“是不是吃醋了?”
聞言,千婼臉頰立刻閃過一絲紅暈:“誰吃醋了,瞎說什麽啊你。”
謝未易挑挑眉,說道:“不吃醋,那你的小臉怎麽紅了呀?”
飯桌上刹那間安靜下來,空氣中流轉著一抹曖昧的氣息。
千婼正暗自思忖著怎麽回答謝未易的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阿易,婼兒姑娘。”
抬眸望去,原來是秦川,仍然是那身月白色長袍。
“怎麽隻有你,冰兒和子淵呢?”謝未易微微一怔,眯了眯眼睛問道。
他把剛倒好的熱茶推到秦川麵前,後者輕輕抿了一小口,道:“方才信王府的小廝過來請冰兒,說子淵身體有些不舒服,冰兒去給他瞧病去了。”
“哦,原來如此。”
謝未易折扇輕搖,淺淺笑道。
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可是轉念一想,千婼又有些迷茫。
沒有宋子淵,也沒有溫冰兒。
她瞥了眼秦川,複又將目光停留在謝未易的身上,心中暗暗叫苦,隻有他們兩個,自己怎麽好意思提父皇要給自己選駙馬的事情啊。
總之,再等等吧。
千婼不提此事,謝未易也不好開口,隻悠悠然與秦川說著他最近的遭遇,又問了問秦川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弘文館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好玩的事情。
秦川一一回複,麵上始終淺淺笑著。
謝未易掃了千婼一眼,精光閃爍的眼眸終是歸於平靜,笑了笑,又問秦川:“你和冰兒最近怎麽樣了?”
秦川若有所思地沉默著,自打回了京城,他便回弘文館讀書,溫冰兒則是一直待在自己的濟世堂裏。他們很少見麵,每每見麵冰兒卻都有意無意地逃避自己的目光。
千婼想到謝未易給自己講過的溫冰兒的身世,不由得在心裏暗歎了口氣。
“要不,咱們幫冰兒姐姐家翻案吧?”
秦川一怔,星眸中精光一閃,直直凝視著千婼,探究中夾帶著一絲驚訝,道:“翻案?翻什麽案?”
謝未易雙目沉沉地望著千婼,顯然是十分生氣。
冰兒的身世隻有他和沈鶴行知道,而他當初為了向這個小丫頭表明自己和溫冰兒之間,並沒有她認為的那種情,才忍不住說出了冰兒的身世。誰想到這丫頭嘴上竟然沒有一個把門的,當著秦川的麵就說出了這件事。唉,也怪他自己,好端端的幹什麽要向秦川提起冰兒呢?
“這丫頭是瞎說的,秦川,你別往心裏去。”
千婼看著秦川越發清冷的表情,心中做了一聲歎息,淡淡道:“我……我說的不是溫冰兒……”
謝未易聞言又是一怔,劍眉一蹙,歎道:“此地無銀三百兩哪。”
這頓飯吃的極不順心,秦川聽完溫冰兒的身世,立時飛奔而去,謝未易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千婼沒人陪,又不想這麽回宮去,遂帶了落羽往城外山林去散心。她靠在車壁,半眯著眼,眸中漸漸有了幾許睡意,不一會兒果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千婼的頭被撞了下,皺著眉頭睜開眼,問:“落羽,發生了什麽?”
落羽正一臉肅然地打量車外,她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忽然聽到馬兒嘶鳴一聲,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外頭的車夫慌張地喊道:“你們是什麽人,你們要幹什麽,這裏邊可是……”
話還沒有說完,利刃劃穿了車夫喉嚨,然後撲通一聲,人便倒了下去。
有人行刺?
“公主,您待在車裏別動,奴婢出去看看。”
落羽焦急地說道,然後她迅速朝馬車裏掃了一眼,愣是沒找到一件像樣的兵器。
唉,沒辦法,為了公主,即便是沒有兵器,空手也得上。
落羽挑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千婼哪裏還坐得住,挑開車簾望去,現下落羽正與黑衣蒙麵人纏鬥在一起。
與黑衣蒙麵人想比,落羽的身手稱不上有多好,但接下對方的三五十招不成問題。
隻不過……一拳很難敵四手。
對方少說也有七八個人,千婼這邊隻有落羽和車夫,而且車夫早已經倒在地上,直挺挺地躺在那裏。
由於手上沒有兵器,剛才又硬著頭皮打倒三兩個黑衣人,漸漸地,落羽已經開始落了下風。
千婼眉尖一蹙,心下明白,再這樣下去落羽怕是要招架不住了,不由暗暗觀察馬車周圍。
她們此刻所在的地方人煙稀少,根本指望不上會有人來救她們。
千婼犯了難,額頭上冷汗涔涔,早知道這樣,方才就應該與謝未易一樣,追隨秦川而去。
就在這時,與落羽糾纏的黑衣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一個劈手將她敲昏,而後手提長劍,惡狠狠地向馬車這邊走來。
眼見黑衣人慢慢逼近自己,千婼眉頭一緊,死死抓著車壁。
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就在黑衣人即將躍上馬車的那一刻,千婼慌慌張張地拿過馬鞭,狠狠地甩在馬屁股上。
又是一陣嘶鳴,馬車疾馳而去。
有黑衣人想要伸手攔下馬車,奈何車速太快,根本無從下手,沒辦法隻能任由千婼駕著馬車倉皇而去。
一人拱手:“主上,那丫頭跑了,屬下去把他追回來。”
方才與落羽廝打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沒關係,我們等的人已經來了。”
他抬眸道:“閣下既然已經到了,為何眼睜睜地看著,卻不下來救這丫頭呢?”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樹梢上,袂袂白衣,麵具後麵那寧靜無波的眼眸掠過一絲冷然,問道:“是你們殺了段郗鉞和賽魯班?”
“不錯。”
樹上之人聽罷若有所思地一挑眉:“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