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兩人都愣住了
下人雖是比繡女院中的多,卻都是靜悄悄的,見了自己,也都站下低聲尊聲“三爺”而已,得到三郎點頭,便又靜悄悄地離開,各忙其事了。 這番情景,給三郎的感覺,竟比去繡女的偏院中,更不如了。 或許少奶奶得對,是該把彬彬還給令儀了…… 正是下午,令儀睡方醒,正由信兒幫著整理發髻和衣衫。 梳妝台的銅鏡早已放了回來,令儀偶爾看一眼,神情也是若無其事的。 她臉上的劃傷現在成了一道永遠難消的深褐色疤痕,細長蜿蜒在一側臉上。 兩人都是靜靜無語的,忽被老媽子的一聲喊嚇了一跳。 三爺來了?兩饒目光在銅鏡之中疑惑地互看了一眼。令儀馬上又恢複了平靜,與信兒低聲了句話,便由信兒手中接過了梳子,自己梳起頭發來。 三郎剛走到房門前,信兒便自裏麵開了門,見了三郎,施禮尊了一聲。 三郎原以為那老媽子方才那番又驚又怕又喜又悲的表情,在令儀和信兒的臉上也會出現。豈料信兒並沒什麽特別的表情,那樣子,好像仍然和他來此一般。反而讓三郎自己心裏略驚奇了些。 三郎問道,“奶奶近來可好?” 信兒回道,“好。” 又問道,“午睡可醒了?” 答道,“已經醒了。”一麵為三爺挑著簾子,一麵又道,“奶奶請三爺在正廳內稍等片刻。”著引三郎去了正廳。 三郎心裏越發驚奇,她令儀不是最想讓自己回來嗎,幾番讓信兒和彬彬去少奶奶房中各種借口都不得逞,怎麽今自己主動來,反而不急著相見? 放在以往,她應該和信兒一起在房門前迎接,回到房內,又哭又怨又捶又打才是。怎麽今日? 三郎心裏尤自這麽想著,也並沒有問,隻到了正廳內坐下來等。 信兒便忙著為三爺端茶。 三郎一時無事,便打量起她來。 記得有一次見她是去少奶奶那裏尋找彬彬,聽到自己把彬彬留下來時,嚇得一陣嚎哭。還有一次,她被令儀責罵,傍晚時蹲在院門牆角抽泣,還是自己把她勸慰了幾句。 印象裏信兒一直是不懂事世的,腦筋不太靈光又膽怕事的女孩子,這段日子不見,突然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身形苗條,安靜沉著,雖然與自己講話一直是半低著頭,臉上卻是落落大方的神色,那種氣質,竟是連采畫也比不了了。 心裏有些讚許,淺淺飲了口茶,再去看立在一旁的信兒,穿著一身俏嫩的水粉色的衣褲,體態柔軟而挺立,倒讓三郎想起了那句“荷才露尖尖角”來。 都女大十八變,今兒倒在她身上應驗了。 正這般想著,便聽見房內令儀的聲音,輕呼信兒道,“信兒,請三爺進來吧。” 三郎便和信兒一起往令儀的房門走,信兒依舊走在前麵,為三爺挑開內房的簾子時,兩人一時都愣住了。 但見令儀早已立在門口等候,身穿青白色齊胸蓮花裙,淺藕色的長袖外衫,髻發低垂,眉眼輕畫,沒有炫麗溢彩的首飾,隻在髻邊,斜插了一支由十幾顆粉紫色珍珠攢成珠花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