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南盛燁高大的身形擋在她麵前，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想讓她看到那些血腥和糾葛，此刻她需要的是靜心休養，男人輕拍下她的背，“我抱你進去。”
他彎腰將她輕柔的橫抱起，蘇言汐並未說什麽，她輕闔上眼睛，南盛燁抱著她側身走進去，急救室的大門被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蘇黎世身體向前跌了下，怎麽撐還是站不起來，他頹然鬆懈神經後，整個人就順勢靠在了旁邊的牆上，他閉上眼睛，左手再痛，也比不上心痛。
翌日。
病房內開著加濕器，南盛燁輕帶上門走進來，他腳步很輕，可走到床邊的時候，病床上的人還是睜開了眼睛。
男人皺起眉頭，“我吵醒你了？”
“沒……”蘇言汐開口，這才發現嗓子乾渴的厲害，像是撕裂般的痛，她咽了幾口，卻還是無法出聲。
南盛燁端起床頭的水，摟住她的脖子將她上半身抱起，男人坐在床頭，將水杯遞到她嘴邊，“慢點喝。”
蘇言汐小抿了幾口，有水滋潤後喉嚨舒服多了，南盛燁想要起身，她卻伸手拽住他的袖子，“別……走。”
男人動作頓住。
蘇言汐見他沒動，這才安下心，她的手始終抓著他的袖子，將頭輕靠在他的胸膛上，“南盛燁，你生氣了嗎？”
南盛燁搖下頭，“沒有。”
蘇言汐喉間哽咽下，她能聽出男人聲音裏的冷淡，視線掃了一圈，發現是在明伊耀的醫院，她不再隱瞞，實話實說，“昨天晚上，我本來是拿著抹布下樓的，然後在樓梯口碰到蘇黎世，說了幾句，他就突然扛起我……”
“好了，”南盛燁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邊，“別說了。”
“為什麽？”蘇言汐心口一窒，她微仰起頭注視著男人精緻的側臉，語氣突然急切起來，“你不想知道嗎？南盛燁，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昨晚我和蘇黎世什麽都沒有……”
“我知道，”南盛燁伸手握住她的肩，他力道很輕，卻依舊能輕易的將她抱起來，“不用說了。”
“你怎麽知道的？”蘇言汐抬手握住他的手，“你生氣了對不對？我們真的沒什麽，我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說我愛你，我叫他……”
“好了，”南盛燁再次抵住她的唇，他微垂眸，黑耀的眸子同她的對上，男人嗓音低沉，“昨晚.……”
蘇言汐皺起眉頭。
南盛燁盯著她的臉色，繼續開口，“我們還會有孩子……”
“好了，”他話還沒說完，蘇言汐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薄唇，“不用說了。”
南盛燁眯起眼睛，張嘴輕咬了口她的手指，蘇言汐忙收回來，“小狗樣。”
“為什麽不讓我說？”
“我不想聽，”蘇言汐神色淡漠了不少，她搖下頭，“我知道這是個意外，孩子……還會有。”
南盛燁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他食指輕抬起她的下巴，“好，那你為什麽跟我解釋昨晚的事？”
“我怕你誤會我……”蘇言汐抬眸看著他，“南盛燁，你真的沒生氣嗎？”
男人皺下眉，“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他不是嗎？
一個破相框都能吃那麽久的醋，天底下都找不出幾個，蘇言汐唇瓣淺笑，“你不是醋壇王中王嗎？”
南盛燁卻並未笑，他望進她的眼底，再次重複，“蘇言汐，你和他不可能了。”
蘇言汐嘴角的淺笑僵住，她同他對視，“所以？”
南盛燁眼角輕眯，“我不信你不傷心。”
蘇言汐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南盛燁，他傷害了我和我們的孩子。”
“我知道，”男人霸道的伸手扳住她的小臉，“你現在告訴我，你聽到我那句話，心裏是怎麽想的？”
“疼死了，你又掐我！”蘇言汐拍他的手，她皺下眉，“哪句話？”
男人不耐煩的重複，這女人是聽力受損不成，“你和他不可能了。”
“誰？”
“蘇黎世。”
“哦，”蘇言汐點下頭，“我們本來就沒有可能過，你忘了嗎？我和你也有五年呢！今年是第六年。。”
南盛燁眯起眼睛，“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本來就沒有可能，所以就不會有可能，”蘇言汐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蘇黎世的那句‘等流完了，我再送你去醫院’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不得不承認，那是她活了這麽多年，聽過最殘忍的一句話。
她甚至還清晰的記得，昨晚蘇黎世用手捂住她的嘴時有多疼，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流血，為的就是讓她流掉南盛燁的孩子，他從未想過如果真的流產，那也是她的孩子。
他這麽做，就好比直接給了她一刀，比任何人捅她一刀都要重。
說不疼是假的。
“蘇言汐，”南盛燁俊臉逼近，似乎並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你不正常。”
“我怎麽不正常了？”蘇言汐皺起鼻尖。
她說完輕咬了下唇瓣，這個動作被男人捕捉到，南盛燁傾身摟住她，不讓她看見自己的眼裏的落寞，“蘇言汐，我知道你難受。”
蘇言汐怔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背，她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裏，聲音很輕，“我不難受。”
“你騙了不了我的，”南盛燁摟住她的腰的手圈緊些，生怕鬆一下就會失去她，“我不讓你解釋，因為我怕你說了就難受。”
這句話出口，蘇言汐陡然紅了眼眶，她抱緊他，“我愛你。”
“我知道。”
南盛燁將她從自己肩頭拉開，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傻瓜，哭什麽？”
蘇言汐咬著唇，眼淚毫無徵兆的就滾落下來，胸口壓著塊大石，堵得她怎麽也忍不住，“南盛燁……對不起。”
男人修長的手指擦掉她的眼淚，“對不起什麽？”
“我不知道。”蘇言汐垂下眸，隻覺得空氣都無比沉重，“你說的對，我騙不了你……我真的好難受。”
“一句對不起就把我打發了？”南盛燁抬起她的下巴，蘇言汐視線還未抬起來，男人薄唇就吻了下來，他吻住她的眼角，將她的眼淚全部吻住，動作輕柔的令人沉淪，“在我麵前為別的男人流淚，蘇言汐，你膽子長到頭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