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他的薄荷清香。
蘇言汐承認她並不反感這種味道,相反,其實她以前是很喜歡薄荷的,比如口香糖裏麵多少都有點薄荷味道.……
薄荷奶茶,薄荷口香糖,薄荷餅乾.……她統統都喜歡。
可是為什麽偏偏這個混蛋南盛燁也喜歡這種味道?!
真的是太糟蹋薄荷了!
她煩躁的抓了抓人頭發,想要起身下床,卻發現自己現在不能走路了。
明天還要去上班呢,現在她也算是半個殘廢了,就算讓她去上班,她也出不了門。
她真想一耳光抽死自己。
蘇言汐撐著手肘下了床,扶著牆單腳站在地上,透過厚重的窗簾的縫隙看了看,原來,外麵已經天黑了。
冬天總是黑得很早,才睡一覺就睡了一個下午。
單腳跳還算不太難,雖然有些不方便,但是走走也就習慣了,蘇言汐一路跳到樓梯口,透過圓弧形的紅木樓梯向下看了看,恰好能看見整個客廳,一個人都沒有。
她想喝水,於是扶著樓梯,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下跳。
她這才發現,原來少了一條腿是多麽不方便的事情。
博南和傭人們呢?
南盛燁那個臭男人呢?
她懷揣著心思跳到最後一段台階,眼看就要到一樓了,蘇言汐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左腿跳的都有些麻了,她順了順呼吸,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跳。
卻不料,頭暈目眩之間,腳下一滑,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咚——
巨大的聲響。
廚房裏忙綠的人全部都轉過頭來。
「蘇小姐,您沒事吧?!」博南就在廚房指揮廚師弄菜,聽見聲響後渾身一震,趕緊跑過去。
剛從外麵進來的南盛燁看見地板上摔得四仰八叉的女人,立馬臉色黑沉,大步走過去扶起她,她揉著膝蓋,疼的直打顫,卻搖了搖頭,「你們都別管我,我在這裏緩一緩就行了。」
如果不是必要,她真的不想麻煩任何人。
可是偏偏每次都相反。
「沒有我你就連路都走不好了?」驀地,一道清冷的男聲在耳邊響起,雖然冷,卻帶著些許磁性,很是好聽。
蘇言汐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最倒楣的事就是被上午才吵過架的人看見自己出糗。
「南爺,鋼琴放在那裏?」
就在蘇言汐無地自容時,背後忽然響起陌生的聲音,鋼琴?
她怔愣一刻,轉身看著被四個人抬著的一個大紙箱,上麵有鋼琴的圖,她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那架鋼琴.……
南盛燁看她一眼,冷聲到,「不要了,扔了。」
「別!」蘇言汐聞言瞬間慌了,忙抓住南盛燁的手,「要,要的要的.……」
南盛燁挑眉彌著她,眼神像是在說:之前不是在凶嗎?
「.……」她不過吵了一架摔了一跤,他有必要這麽凶麽?
四個送貨的知道這是A國南爺家,不敢出氣,隻等著他發話。
南盛燁看一眼蘇言汐委屈的模樣,心尖像是被觸動,薄唇輕啟,「博南,帶他們去琴房。」
所謂琴房,就是下午男人突發奇想叫人收拾出來的一間客房.……
「好的少爺。」博南笑著,繞過蘇言汐和南盛燁兩人,叫搬貨的人把諾大的鋼琴搬進裏麵所謂的琴房。
蘇言汐忘記了摔倒的事,想跟著過去看鋼琴,南盛燁劍眉深深蹙起,過河拆橋?
他拉住蘇言汐不讓她走,蘇言汐轉身看著南盛燁,一臉希翼的說,「求你了南盛燁.……放我去看看.……」
「我呢?」
她眨巴眼睛,怎麽感覺這男人在吃醋?
吃鋼琴的醋?
她想著便縮了縮腿,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下一瞬,整個人被強有力的手臂打橫抱起。
南盛燁緊抿著唇,蘇言汐眉眼含笑,看著越來越接近那架鋼琴,四個人安裝好後便離去,博南也識相的給南盛燁留下一個空間,早上兩人吵得厲害,少爺下午訂鋼琴的時候他就知道少爺怕是要給蘇小姐道歉了。
男人把蘇言汐放在緊挨著鋼琴的沙發上,她伸出手輕輕摸著黑色鋼琴的蓋子,打開蓋子後是她夢寐以求的黑白琴鍵。
「你在傻笑一下,我就把你的嘴巴剪下來。」
「.……」在這種很唯美的氛圍中能不能不要這麽殘暴?
蘇言汐閉上微張的笑臉,癟癟嘴,她高興才會笑的嘛。
這男人是不是有強迫症?
她修長的指尖落在琴鍵上,手指慢慢敲擊出夢中的婚禮前麵幾個調,會議如潮水,肆湧翻滾而來,腦海中被強行塞入那些畫麵——
「淺淺.……媽媽教你彈夢中的婚禮,以後淺淺結婚了就可以彈了,好不好?」
「淺淺,夢中的婚禮啊……是媽媽最喜歡的曲子,以後淺淺一定要彈給媽媽聽一次,這樣媽媽就開心了……」
她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雙手抬起輕快的在上麵彈奏腦海中的夢中的婚禮。
每一個調都在勾起她的回憶,勾起她最美的時光。
南盛燁黑眸看著她,似是知道為什麽她在聽見夢中的婚禮的時候會哭,心情低落……
「阿南,我媽媽教我彈夢中的婚禮.……你想聽嗎?」
「我媽媽說以後要把夢中的婚禮彈給我愛的男人聽……」
他闔著眼,靜靜的看著蘇言汐指尖的跳動,五年前安淺跟他說過無數次會彈夢中的婚禮給他,最後還是無聲離開,而後沒聽到那首曲子,現在……終於圓了她撒下的這個謊。
一曲終畢。
蘇言汐抬起腦袋不讓眼淚落下,她把蓋子蓋上後轉身看著沉寂的男人,有些羞澀的低下頭,「我知道我彈得不好.……唔!」
話還沒說完,粉唇忽然被男人攥住,她緊緊抓著南盛燁的衣領,驚得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個吻來的突然,男人帶著濃烈的思念,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中——
終於,他放開了她,燈光傾灑在他俊臉上,打出一片陰影,她沒看見南盛燁眼中的柔情,下一秒南盛燁彎腰抱起她,往外走,「果然很難聽。」
「.……」難聽親她做什麽?
這個大色魔!
之前摔倒,蘇言汐撕裂了傷口,南盛燁把她抱起放在客廳沙發上,托起她的腳,將她已經滲血的白紗布剪開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