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居合”
彥根城內
宇田鍵一郎穿好衣服朝後院走去,池塘中不時有魚兒跳出水麵泛起一陣波瀾,太陽從天邊緩緩升起,他關掉了劍道場的燈轉身去了廚房,身後不時傳來竹刀撞擊的聲音,那是塚原誠和風間界人正在練劍。
“再快點界人!放下心中所想憑感覺出刀!”塚原誠嚴厲的嗬斥道,他不停格擋著風間界人的進攻,但腳卻沒有挪動半分,好似風間界人隻是一個揮舞木棒的孩童。
“是!老師”風間界人收刀閉眼,深呼一口氣想要平複急促的呼吸。
調整好後他提刀而上,兩人又陷入了一攻一守的狀態。
宇田鍵一郎看著如此努力的家主心中不由得有了幾分欣慰,前家主在世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看到風間界人繼承‘神道流’把風間這個武士世家繼續發揚光大。
但這個心願最終還是隨著他一起埋葬在了那場葬禮上,那天下著小雨,桌邊蠟燭的火苗被風吹的左右搖擺,他眼含熱淚緊握著界人的手將他托付給了自己還有塚原誠先生,說完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也就是從那天以後界人又開始跟著塚原誠先生練起了劍術,而且比以往都要刻苦,隻不過這次全然是他自願,而非父親的強迫。
蘇恒在池塘邊盤膝而坐看著兩人,他沒有跟黑鬼回到分部,而是留在了彥根城,現在日本局勢很亂,到處都是黑幫和分部的叛徒,在彥根城反而更加安全一些,也更方便他去查詢這些事情的真相。
黑鬼臨走時給他留了一個全新的通訊設備,那是一個舊版小靈通模樣的手機,經過‘零’的改造可以完美地躲過日本人的監視。
院外傳來了鳥鳴聲,一隻烏鴉落在了蘇恒肩膀上,蘇恒此時正看得入神完全沒有留意到肩膀上的烏鴉,一旁的界人卻被分了神,手中的竹刀也停了下來“蘇先生,你看你肩上是什麽。”
蘇恒這才注意到右肩上的烏鴉,一人一鳥對視了起來,蘇恒並沒有驅趕它,烏鴉好像也並不懼怕蘇恒,反而將頭歪了歪小小的眼睛裏寫滿了大大的疑惑。
蘇恒用手拍了拍肩膀,烏鴉見狀連忙飛到了空中,朝蘇恒難聽的怪叫了兩聲就飛走了。
“烏鴉是日本的國鳥,如此親近蘇先生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界人用手撐著立在地上的竹刀,剛才的訓練確實也讓他有幾分累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休息片刻。
“國鳥嗎……”蘇恒在嘴角念叨著,眼神向天空中飛走的那隻烏鴉望去。
“不過.……”風間界人眉頭緊皺顯得有些猶豫又說:“烏鴉也被示意為冥界的使者,傳說烏鴉可以嗅到人身上死亡的味道,將死之人烏鴉都很親近。”
聽到界人的話蘇恒愣了一下,他回想起了《無色之城》書中的風間弘一,他也是患了癌症,最終死在了東京。
界人見蘇恒有些擔憂,趕忙笑著解釋道“開玩笑開玩笑,這也隻是傳說罷了,哪有那麽神奇。”
說完拿起了地上的劍和塚原誠又練了起來。
風間界人的解釋並沒有讓蘇恒覺得心安,烏鴉並不單單是日本的國鳥而已,在中國它還有著不祥的征兆,烏鴉吃的東西很多,屬於雜食性鳥類,吃穀物、果子、蟲子及其他鳥類的蛋,同時它還具有一定的食腐性。
中國曾有坊間傳聞烏鴉可以嗅到老人身上肉腐爛的味道,隻要有成群的烏鴉在房頂上開始盤旋,就意識著家中重病的老人可能快要不行了,所以有老人的家裏最忌諱見到烏鴉。
“蘇先生,要不你和我一起練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鍛煉鍛煉身體了。”風間界人說著丟了一把竹刀給蘇恒“來吧,我們倆一起上一定有機會找到塚原先生的破綻。”
蘇恒沒有拒絕,伸手接住了空中的竹刀,三更以前也吐槽過自己的體能太弱了,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一下。
蘇恒拿著竹刀擺好了架勢,他和風間界人一前一後將竹刀對準了塚原誠。
塚原誠見蘇恒也加入進來,臉色倒沒有什麽變化,蘇恒握刀的樣子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完全就是一副門外漢的樣子。
“你有學習過劍術嗎?”塚原誠疑惑地問向蘇恒“如果沒有學過劍術一兩天是不可能有什麽成果的。”
蘇恒搖了搖頭,塚原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將手伸向兩人示意他們攻過來“好好看著我的動作,不要分神。”
風間界人率先衝了過去,手中的竹刀也高高抬過了頭頂,塚原誠看著風間界人的樣子有些許失望“界人,我應該不是這麽教你出刀的。”
說著身體微微一側界人的刀便撲了個空,他抬手將竹刀朝界人的腦袋上揮去。
就在快要打中之時,蘇恒突然從界人身後閃了出來,竹刀筆直的朝塚原誠的胸口刺去,塚原誠見狀隻好收回剛才的攻擊反手彈開了蘇恒竹刀,強勁的力道讓蘇恒不禁後退了好幾步,竹刀險些脫手,握刀的手也被震的隱隱作痛。
“不錯,還有一點點配合,但還不夠,你們倆繼續!”塚原誠往後稍稍退了一步,這也是蘇恒這兩天觀察以來他第一次移動。
蘇恒大步向前將刀放於腰間,刀身朝著身後,對準了塚原誠快速做了一個拔刀的動作,塚原誠稍稍皺了皺眉頭,蘇恒此時的動作和‘神道流’的居合術很是相像,但動作比較僵硬,就像是小時候用寫字帖描字一樣,照葫蘆畫瓢。
蘇恒揮刀而上,塚原誠並沒有用刀去格擋,而是用腳抵住了上挑的竹刀重重的踩在了地上。
“學的挺快。”塚原誠對著蘇恒震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就是缺點速度。”
蘇恒用力抽著塚原誠腳底的竹刀,但塚原誠的腳死死的踩在上麵,就像一塊千金石,他廢了半天勁也沒挪動半分。
“好機會!”一旁的風間界人心中暗暗說道,蘇恒看懂了他的意思俯身將腰彎了下去,竹刀順著蘇恒的背揮向了塚原誠。
“啪!”竹刀與竹刀相撞,塚原誠麵不改色的接下了界人這一擊,下一秒界人的竹刀就被挑飛了,塚原誠將刀抵在了風間界人的脖子上。
“今天就練到這吧,劍術是日積月累的沉澱,光有一腔熱血是不行的。”塚原誠鬆開了踩著竹刀的腳,將手中自己的竹刀也丟到了一旁的劍筒裏。
臨走時他回身瞥了一眼蘇恒,對於剛才的拔刀術他還曆曆在目,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可以記住每一個動作,換做是以前的自己也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動作在眼前這個青年眼裏就好像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的都被記錄了下來,假以時日,沒準真的能成為一位不亞於自己的劍聖也說不定。
“剛才那招叫居合。”塚原誠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後院,顯然是說給蘇恒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