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鯡魚三明治”
次日
街邊的路燈漸漸暗了,遙遠的東方漸漸浮現出一抹魚肚白。蘇恒收拾好衣物準備離去,走到門口,他回頭望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三更,不由得輕歎了一聲。
“感覺這次,並沒有以往那樣簡單,我也是為了你好。”說罷他輕輕地扣上了門。
蘇恒很了解三更,昨天喝了那麽多酒,按照他的習慣,不睡到下午他是不可能醒過來的,所以他才選擇了現在離開。
“吱~~”蘇恒剛走沒兩步,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了,女孩抱著抱枕,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誰啊,大清早的不睡覺……”女孩嘟著嘴抱怨道。
抬頭,她立馬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蘇恒,又揉了揉眼睛道:“誒?蘇恒?你這是要幹嘛?”
沒等蘇恒解釋,女孩恍然大悟似的立刻跑過去,死死的環住了蘇恒的衣角朝屋裏吼道:“老哥!!!蘇恒要跑!!!”
中午
三更一邊吞著嘴裏的飯一邊鄙夷的打量著蘇恒:“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幹嘛要跑?有帥哥美女全程陪同難道還不夠嗎?再說了,又不要你花一分錢。”
蘇恒端起桌上剩餘的咖啡一飲而盡,不耐煩的道:“你別管。”
洛葉已經回學校了,約好了明天早上三人在碼頭集合,昨天晚上玩的太晚了,洛葉更是醉的不省人事,所以就沒敢送她回學校,被逼無奈,三更隻好另外開了一間房給她。這也直接導致了蘇恒今天的脫隊行動以失敗告終。
“請問我可以坐你們旁邊嗎?“一個亞洲麵貌的女服務員把蘇恒的咖啡加滿了後溫和的問道。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來!美女坐我旁邊。”三更一臉賤樣的把屁股挪了挪。
女孩猶豫了一下終究坐在了蘇恒旁邊,蘇恒見狀,立刻端起盤子往裏麵又坐了一格,依然麵無表情的吃著麵前的飯。
三更尷尬的笑了笑,立馬開始轉移話題:“妹子你來丹麥多久了?“
“兩年。”女孩想也沒想的答道,然後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突然,一股無法言喻的惡臭彌漫開來,三更一臉驚悚的看著麵前的妹子
“那個……你三明治裏夾的是什麽?”三更疑惑的問道。
“魚啊,鯡魚(鯡魚三明治,丹麥特色美食,味道超乎想象),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嚐嚐?”說著又咬了一口。她看三更猛的搖頭,補充道:“其實味道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惡劣,吃習慣了就不會很反感了。”
三更臉上寫滿了黑線,他終於明白剛才的那股惡臭是怎麽回事了,也明白了蘇恒為什麽刻意離這個女孩這麽遠“呃……妹子你口味真重哈……”說罷,喝了口手中的嘉士伯
“休息時間嘛,吃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也沒什麽,而且這裏人很愛這個美食,我也隻是入鄉隨俗罷了。”女孩解釋道,說完吮了吮指尖上的醬汁,把瓶子裏剩餘的特波嘉一飲而盡。起身道:“好了,我要準備去工作了,你們慢慢吃,有什麽事隨時叫我”。
“砰!”女孩話音剛落,突然一聲槍響,玻璃碎裂,在陽光的照耀下,滿地的碎玻璃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女孩應聲倒在了血泊裏,這一槍正好打在了她太陽穴的位置,女孩幾乎是瞬間斃命,猛然收縮的瞳孔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濺出的血瞬間染紅了純白如雪的餐布。
“啊!!!”餐廳的各個角落傳來一陣一陣的尖叫,三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倒下的女孩一時說不出話來。
“蘇···蘇恒。”三更緩緩移開目光望向蘇恒,隻見蘇恒一臉驚恐的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他這才反應過來對著蘇恒大喊:“快趴下!”見蘇恒沒有絲毫要動的樣子,三更一把拽住他衣服的後領,把他拖到了桌下,隨即又是一聲槍響,三更怒吼道:“你不要命了嗎?!”
蘇恒縮成一團身體不停的打著顫,目光變得沒有焦距,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影子~影……影子”
三更心中暗叫不好,看這狀態,蘇恒八成是又發病了,是何等駭人的東西才能對他造成如此嚴重的衝擊?!
槍擊聲並沒有停止,每次三更想露頭的前一刻它都會準時的響一聲,好像在警告他不要亂動。
三更一轉眼便瞥見一旁女孩的屍體,目光死死地盯著三更。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禁道:“即使鯡魚再臭也不能殺人吧……”
僵持了大概十分鍾左右,警笛聲從遠處響起,警察迅速包圍了餐廳,三更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著血泊裏女孩的屍體,三更眼底迅速劃過了一絲惋惜……
三回頭瞥了蘇恒一眼,見他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長臂一伸,把蘇恒拉了出來。
他架著蘇恒往外走,目光在周圍四處遊走,他一邊觀察一邊說道:“蘇恒,這次你可又欠老子一個人情。唉~每次和你待在一起,準沒好事,老子連命都差點沒了……”見蘇恒眸子的顏色越來越淺,三更不再廢話,快步離開餐館。
傍晚的時候蘇恒漸漸恢複了意識,但卻和往常一樣神色漠然的望著天花板發呆,三更問他下午的事他也不回答就像記憶被清空了一樣。
三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一出門洛葉就焦急的衝了過來:“老哥,蘇恒他怎麽樣了?”
三更先是一愣然後詫異問道:“你個死丫頭怎麽來了?”沒等洛葉回答三更就火急火燎地拉著她快步向樓下走去,邊走邊道:“我告訴你趕緊給我滾回去好好呆著,這裏很危險。”
洛葉使勁兒將手從三更的手裏抽了出來:“危險?那我就更不能走了!這裏你們人生地不熟的,留你們兩個單獨在這兒才危險呢!”
三更陰狠地瞪了洛葉一眼,洛葉下意識向後退了退低頭咬著下唇,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三更見狀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嘴角揚起溫和的笑意,摸了摸洛葉的頭道:“走吧,我們明天就要去格陵蘭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洛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剛到樓梯轉角就見一個穿深褐色大衣的男人捧著一大束百合走了上來,見到三更就一個勁的擺手喊道:“鍾老板!”
三更皺了皺眉扭過頭去沒有理會他,男人又快步跟了上來,諂媚的笑著:“鍾老板你不記得我了?我還去過你酒吧呢!”
三更停下腳步,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被轟出去的吧?”
男人尷尬的撓了撓頭解釋道:“那是有原因的,誒?蘇先生呢?情況好點沒?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汪誠,是名醫生。”
三更心中突然一震,對此人的厭惡感又多了幾分,冷聲道:“你跟蹤我們?”
“那個……那個是誤會!”汪誠連忙解釋道:“蘇先生的事我都比較關心。”說完露出了一臉“關切”的笑容。
話到了三更的耳朵裏卻顯得格外刺耳,他忍無可忍,一把揪住汪誠的領子喝道:“我警告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識相的就趕緊滾。”
汪誠被重重的丟在地上,走廊四處散落的都是潔白的百合,三更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就離開了。
見三更回房了,汪誠才緩緩地站了起來,盯著三更離去的背影心有不甘的說了句:“哼!有什麽了不起的……”聲音很小,生怕被三更聽見。
說著彎腰開始撿散落的花。
“那個……先生你沒事吧?”一個嬌軟的女聲在汪誠背後響起。
轉身一看,是剛才在樓下遇見的女孩,女孩微微一笑,遞給了汪誠一塊手帕:“我哥哥他脾氣有點爆燥,你也別太在意。”接著從錢夾裏抽出了一張五百克朗的紙幣遞給汪誠:“花挺漂亮,這兒有五百克朗,你拿去吧,就當我買花的錢。”
汪誠愣了愣略顯驚訝道“你是鍾老板的妹妹啊!幸會幸會,這花兒……”說著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百合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挺漂亮的,我會替你送給蘇恒的。”說著洛葉接過了汪誠手中的花兒抱在了懷裏。
汪誠尷尬的撓了撓頭,輕笑道:“沒關係的,其實明天我還會再來,用不著你這麽麻煩。”
“不用了,明天我們就要走了,去格陵蘭,看極光哦!”洛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汪誠看著洛葉手中的花兒,遺憾的說道:“這樣啊……那就麻煩你了,一定要把花送給蘇先生!”說完就匆匆地就離開了。
碼頭
汪誠握著手裏剛買到的船票詭異的笑了笑“你們到哪,我就跟到哪兒,我就不信了,蘇恒,鍾笙,你們早晚會為你們的態度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