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總覺得不對勁
葉雨瀟拖過一張紙，邊寫邊對歐陽晟道：“你看，我父親的血型是A，奚姨娘的血型是O，我十一弟的血型卻是B。”
“這有什麽不對嗎？”歐陽晟看不明白，也聽不明白。
“太不對了。”葉雨瀟道，“A型血和O型血，是生不出B型血的孩子的。”
啊？歐陽晟馬上明白了葉雨瀟的意思：“葉惟遲不是你父親和奚姨娘的孩子？”
聰明，但這樣說不太準確。葉雨瀟一手托腮，一手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照你這麽說，十一弟是抱養的孩子了？”
“那不可能。”歐陽晟道，“一定是奚姨娘給你父親戴了綠帽子。”
這……葉雨瀟使勁兒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十一弟是個好孩子，今天還救了酉哥兒，咱要不要去求證這件事？”
歐陽晟站在男人的角度，十分肯定地回答她道：“必須求證。我們可以求證後不挑破，但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你父親把爵位傳給一個外人吧？”
是這麽回事，雖然她不覺得信陽候的爵位有什麽稀罕的。葉雨瀟想了想，點了頭：“行，咱們去求證，可是十一弟都這麽大了，咱們從哪兒查起呢？”
“直接去問奚姨娘。”歐陽晟不覺得這種事需要費什麽勁，“你告訴她，如果她不說實話，我們就把這件事捅出來。如果她說實話，我們可以看在葉惟遲救了酉哥兒的份上，替她隱瞞；但她必須想辦法勸服你父親，讓他放棄讓葉惟遲襲爵的念頭。”
“好，直接問。”葉雨瀟同意了。
第二天，她便趁著去檢查葉惟遲的傷口，把奚姨娘叫到了隔壁的空房間裏。
奚姨娘顯得非常緊張，扭著自己的手指頭問道：“王妃，是不是惟遲的傷惡化了？”
“不是，他很好。”葉雨瀟道，“但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奚姨娘麵露疑惑：“王妃要問什麽？”
葉雨瀟道：“惟遲，他並非我父親的兒子，是不是？”
“啊？”奚姨娘滿臉驚訝。
她這是什麽反應？葉雨瀟愣了一愣。
“惟遲他……不是侯爺的兒子？我不知道啊……”奚姨娘說著說著，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葉雨瀟覺得她的反應詭異得很，“難道你連自己兒子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
“我，我……”奚姨娘支支吾吾。
葉雨瀟揉了揉太陽穴，換了個問法：“你這輩子，跟幾個男人發生過關係？”
奚姨娘瞪大了眼睛。
是聽不懂，還是這個問題太過於露骨？可是事關葉惟遲的血脈，她不問不行啊。葉雨瀟隻得解釋了一下：“不管你跟多少男人做過夫妻，都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會追究。我隻是想弄清楚十一弟的親生父親是誰而已。而且你放心，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我都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父親的，我一定會替你們保密的。”
奚姨娘豎起了三根手指頭，發誓賭咒：“我進信陽候府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我這輩子隻有侯爺一個男人，絕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真的假的？葉雨瀟盯著她的眼睛道：“你敢發毒誓？”
奚姨娘馬上麵對窗戶跪了下來：“皇天在上，我這輩子隻跟侯爺做過夫妻，若有說謊，天打五雷轟。”
古人重誓言，她敢發這種毒誓，多半說的是真話了。但這不對啊，如果她沒有跟其他男人上過床，葉惟遲是從哪兒來的？
葉雨瀟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病急亂投醫：“你去牆邊的榻上躺下，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奚姨娘順從地躺到榻上，並按照她的要求脫下了裙子和褲子，隻是口中念叨：“王妃這是要看看我還是不是處子之身？可我進信陽候府已經二十年了，怎麽可能還是處子嘛。”
她當然不是要檢查這個，但葉雨瀟沒有解釋。
一番檢查過後，葉雨瀟直起身來，示意奚姨娘穿好衣裳。
奚姨娘注意到，葉雨瀟看她的眼神已經變了。她有點忐忑，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王妃，您這是怎麽了？”
葉雨瀟盯著她道：“你根本沒生過孩子。”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奚姨娘驚得朝後退了幾步：“您連這個都能檢查出來？”
“驗證這個並不難。”葉雨瀟道，“難的是，怎樣才能讓你說實話。”
奚姨娘絞著手指，低下了頭：“我什麽都不知道，您去問侯爺。”
葉雨瀟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爹知道你沒生過孩子？他也知道十一弟並不是你生的？”
奚姨娘點了點頭。
葉雨瀟二話不說，拔腿就去書房找到了信陽候。
她一進門，就順手把房門關緊了。信陽候以為她要跟他談葉惟遲的傷，緊張了起來。
葉雨瀟的確要跟他談葉惟遲，但卻不是談他的傷：“爹，十一弟到底是誰的兒子？”
信陽候大驚失色，竟硬生生地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他的反應竟這麽大？至於嗎？葉雨瀟忍不住猜測：“他是逆臣之子？他是你從敵國抱來的？”
隻有葉惟遲是這些身份，才會讓他嚇成這樣吧？
信陽候漸漸地冷靜下來，坐回了椅子上：“你十一弟，自然是我的兒子，不然我怎會把他養在信陽候府，還想讓他繼承爵位。”
“這話十分有道理。”葉雨瀟點了點頭，“但是，奚姨娘並未生育過，這件事您可不可以先解釋一下？”
“你已經知道了？”信陽候道，“對，沒錯，惟遲不是奚姨娘生的。當年我在外麵偷偷養了個外室，生下了惟遲，但沒過多久，那外室就過世了。後來，我把惟遲抱回信陽候府，交給了奚姨娘撫養，對外就說是她生的兒子。”
“為什麽要隱瞞外室是惟遲生母的事？”葉雨瀟問道。
“那外室本來就是我偷偷養的，這我哪敢說？不然你繼母不得把我給撕了？”信陽候道。
唔，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但她怎麽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呢？葉雨瀟琢磨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得先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