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我心不安
“我用過早膳就動身。”歐陽晟啃著包子道。
“不，你不能親自去。”葉雨瀟道，“很明顯，華子旭在密切關注我的去向，這其中肯定也包括你。隻要你不在京城，就會馬上引起他的警覺。”
“那派誰去？錢寶戟？”歐陽晟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搖頭，“誰都知道錢寶戟是咱們府的人，他一出京，就會被人發現。”
葉雨瀟摩挲著豆腐腦碗裏的調羹，道：“請李讚幫忙如何？他雖然是戴姐姐的夫君，但跟我們來往不密，華子旭應該一時想不到那上頭去。再者他是太後的表親，華子旭就算察覺到了什麽，也拿他沒辦法。”
“李讚的確合適，隻是他願意嗎？”歐陽晟有些擔心，“他隻要答應幫這個忙，就相當於趟了這趟渾水了。正如你所說，他是太後的表親，將來不管誰登基，都對他沒影響，他又何必摻和？”
“先讓戴姐姐去探探他的口風。”葉雨瀟道，“我這就去嶺南王府。”
她說完，三兩下解決了早飯，騎著馬上嶺南王府去了。
她到嶺南王府時，戴佩蘭正在逗弄孩子，但卻明顯地心不在焉。
她的兒子名叫仲哥兒，剛剛滿半歲，正是好玩兒的時候，胖嘟嘟的很是可愛。
葉雨瀟抱過仲哥兒，逗了一會兒，問戴佩蘭：“戴姐姐這是忙慣了，驟然閑下來，就連逗孩子都沒興致了？”
“我今兒被婆母責備了。”戴佩蘭歎著氣道。
葉雨瀟馬上坐直了：“她為什麽責備你？”
戴佩蘭道：“在明澈上了這些年的班，我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卯初準時會醒。但現在明澈關了門，我醒了沒事做，隻好去給婆母請安。婆母嫌我去得太早，擾了她的清夢，把我責備了一通。唉，我也不想這麽早去的，但實在是沒事做，無聊得很哪。”
因為請安太早而被婆母責備？好家夥，這都趕得上凡爾賽了。葉雨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戴佩蘭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王妃，咱們明澈什麽時候才能重新開門？我閑得都快發黴了。”
葉雨瀟沒作聲，這是把仲哥兒遞給了他的乳娘。
戴佩蘭心領神會，馬上遣退了屋中所有的下人。
葉雨瀟這才道：“我今兒來，為的就是這件事。我跟你說過小栓子的，你可還記得？”
那自然是記得的，戴佩蘭點了點頭：“我們醫館關門，全因小栓子而起。”
“沒錯。”葉雨瀟道，“要解決咱們醫館的危機，必須從根源著手，不然即便重新開門，也會在其他地方被刁難。”
戴佩蘭隱隱地明白了她的意圖：“你的意思是……”
“我想請李世子幫忙，去悄悄兒地把小栓子接到京城來。”葉雨瀟壓低了聲音道。
“嗐，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葉妹妹你直說不就得了，繞這麽大一個圈子。”戴佩蘭道，“你打算讓他什麽時候去？我待會兒就去給他收拾行李。”
“你不先問問他的意見？”葉雨瀟道，“畢竟一旦幫了我這個忙，就要跟我一起淌這趟渾水了。”
“葉妹妹，我是你的義姐，他就是你的義姐夫，我們早就已經跟你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戴佩蘭握住葉雨瀟的手，極其認真地道。
葉雨瀟還是不放心：“李讚也是這個意思？”
“他若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敢跟你說這個話。”戴佩蘭看著她道。
葉雨瀟頗有些感動：“我這三災六難的，若不是有你們幫我，我哪裏撐得過來。”
“我們是自己人，葉妹妹你就別客氣了。”戴佩蘭說著，當即把李讚請了過來。
李讚果然很願意與葉雨瀟共進退，並表示願意無條件地受她調配。
葉雨瀟又感動了一回，把秘密接小皇子回京的計劃，詳盡地跟李讚講了一遍。
李讚欣然答應，而且他考慮得比葉雨瀟還周到，出門北上的時候，把戴佩蘭和兩個孩子也帶上了。對外宣稱是戴佩蘭好容易閑下來，所以帶他們母子出門遊山玩水，散散心。
李讚攜家帶口出京的消息，很快傳到太子的耳朵裏，他馬上把華子旭、周鴻傑和薑階叫了來，商議對策。
薑階認為太子是太緊張了：“嶺南王世子出京，肯定跟小皇子沒有關係，殿下不必多慮。”
太子卻道：“你憑什麽說他們跟小皇子沒有關係？萬一他們就是去見小皇子的呢？”
薑階道：“就算他們是去見小皇子的，又能如何？據我所知，嶺南王世子妃根本不會做‘鬼臉’手術。”
太子來回地在書桌前踱著步：“你說得有道理，但本王這心就是懸著放不下來。”
“那我們派人跟著他們？”為了緩解太子的焦慮，薑階出起了主意。
周鴻傑馬上反對：“誰知道他們要去哪裏遊山玩水，難道全程跟蹤麽？嶺南王府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怎麽辦？就這樣算了嗎？不行，本王一定要知道他們是去幹嗎了，不然睡覺都不會安穩。”太子踱步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不就這樣算了還能怎樣？薑階道：“太子不必多慮，我們——”
“可以等他們回程的時候，在城門口攔下他們。”華子旭忽然開口，打斷了薑階的話。
“這樣有用？”薑階質疑道。
華子旭道：“如果他們是去見小皇子，能做的事，無非是把他帶回京城，再偷偷地讓潁川王妃給他做手術。所以，我們隻需要在城門口檢查他們的車，看小皇子是否在車上就行了。”
“說得對！”太子終於停止了踱步。
薑階卻是皺起了眉頭：“攔下嶺南王世子並搜車，這難度是不是太大了點？”
“這能有什麽難度，簡單得很。”周鴻傑道，“找兩個看守城門的愣頭青，以搜查朝廷欽犯的名義去攔車搜車，事後把責任全推他們身上就行了。”華子旭是他請到熙朝來的，他的提議，他一定得支持。
“那還等什麽，就這麽辦！”太子一錘定音，拍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