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瞧你這急性子，你先把白內障手術做好再說。”葉雨瀟嗔怪著瞥了她一眼。
“這種小手術又沒有難度。”春曉道。
“手術是沒有難度，但跟華子旭一起做手術有難度。”葉雨瀟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一包花生，遞了一把給春曉。
春曉接過花生，掰開一顆，卻是把花生仁給了葉雨瀟：“王妃的意思是，手術的時候防著點華子旭，別讓他偷了師？”
“你怎麽忘了，咱們醫界是沒有秘方一說的，他要學，你就教。這世上多一個會白內障手術的人，就能有更多的病人免去失明之苦。”葉雨瀟擺擺手，示意她自己吃，“我說的難度，是指你別在華子旭麵前露出了真實想法，千萬不要讓他發現，咱們已經洞悉他們的陰謀了。”
“那是肯定的，我哪有那麽傻。王妃您就放心好了。”春曉連聲保證。
春曉經過這些年的曆練，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暴脾氣的莽撞小姑娘了，葉雨瀟點點頭：“我放心的很，不過是提醒你一句罷了。”
兩人正說著，丫鬟來報，杜安登門拜訪。
他肯定是為了白內障手術來的，這動作真是快。葉雨瀟命人把他帶了進來。
果然，杜安給葉雨瀟和春曉請過安後，一開口便是：“我母親的手術，要讓春曉大夫費心了。”
春曉道：“客氣的話，杜院使就別說了。既然你讓我拿到了行醫資格，我自然會踐行承諾，給你母親做手術的。”
杜安欠身謝了她，又道：“咱們這手術室，選在華家醫館行不行？”
春曉扔掉花生殼，拍了拍手：“懷仁醫館和明澈醫館雖然關了門，但手術室都是現成的。咱們為什麽要放著現成的手術室不用，跑到華家醫館去？他們有手術室嗎？他們知道怎麽消毒嗎？他們知道要準備些什麽手術器械嗎？”
杜安賠著笑道：“手術室他們是有的，手術器械也有，都是皇上賞給華神醫的。至於消毒和其他準備工作，那就得勞累春曉大夫去指導一下了。”
手術室和手術器械都有？春曉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了，抬頭看向了葉雨瀟。
葉雨瀟撚著花生米上的紅皮兒，卻是問了句不太相幹的話：“皇上賞給華神醫的手術器械，是從哪兒來的？”
杜安會錯了意，忙道：“王妃，皇上賞給華神醫的手術器械，都是太醫院原本就有的東西。從您府上搜去的那些醫療器械，全都封存在太醫院的庫房裏，絕沒有人動過的。”
葉雨瀟吹了吹紅皮兒：“太醫院隻有董毅會做手術，那些手術器械，是他的吧？”
杜安沒有否認：“的確是董院使的，自從他不幸遇難，那些手術器械就沒人用了，白放著黴壞了，所以皇上就賞給同樣會做手術的華神醫了。”
華子旭要了董毅的命，卻用著他的手術器械。這些帶血的手術器械，他用著良心不會痛嗎？或許，他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良心吧。葉雨瀟心下暗恨，險些露出情緒來，連忙低頭裝作剝花生：“既然華家醫館什麽都有，那就在他們那兒做吧。讓春曉去指導他們布置一下手術室，再趁著你母親的手術教教華神醫，以後華神醫也可以給病人做白內障手術了。”
“那敢情好，我替華神醫多謝王妃了。”杜安起身，給葉雨瀟行禮道謝。
杜安走後，春曉憤憤不平：“這華子旭仗著皇上的寵愛，什麽都想要，真是便宜他了。”
葉雨瀟剝著花生，聲音低沉：“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為董毅陪葬。”
隻要她存了報仇的心就好，她不怕等。春曉點點頭，告辭離去。
當天晚上，葉雨瀟主動寬衣解帶，與歐陽晟好好地交流了一下夫妻感情。一番運動過後，歐陽晟把葉雨瀟壓在了身下，捏住了她的下巴：“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說，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葉雨瀟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麽鬼主意？我什麽時候不主動了？”
倒也是，歐陽晟鬆開了她：“但你心裏肯定有事。”
“的確有事。”葉雨瀟道，“我要出趟遠門，擔心我不在的時候，你寂寞空虛冷，所以先把你喂飽。”
“出遠門？你要去哪兒？”歐陽晟問道。
“我要趁著華子旭跟春曉做白內障手術，去給小栓子把第二次手術做了。”葉雨瀟道。
華子旭做手術，肯定無瑕旁顧，的確是好時機，但歐陽晟還是不同意：“小栓子還在廣安府，去一趟得好幾天，華子旭遲早會發現的。再說太子手下又不止他一個人，隻要你出京，肯定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將你攔截的。”
“不管怎樣，總得試試。”葉雨瀟抱著他的腰道，“我偷偷假扮成商人婦出門，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病了。”
歐陽晟想了想，答應了：“行，你盡管去，我給你打掩護。”
兩人商議了一下出行的細節，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三天後，郭氏的白內障手術在華家醫館如期進行。當天天還沒亮的時候，葉雨瀟就假扮成商人婦，帶著幾名同樣喬裝打扮的醫女，乘坐馬車從潁川王府後門出發，出城北上了。
她出發一個時辰後，華家醫館的手術室內，春曉喂郭氏服下了麻沸散，又親自踩上凳子，調整無影燈的角度。
華子旭仰頭看去，那無影燈是由無數個小氣死風燈組成的，排列得像個圓形的蜂巢。他問春曉道：“現在天已經亮了，為何還要點這東西？”
春曉回答道：“就算有天光，也避免不了影子，做手術的時候，如果視線被影子影響，就很容易出差錯。而點上無影燈，就不會有影子了。”
“這無影燈，是從明澈醫館的手術室裏搬來的？”華子旭又問。
“對。”春曉道，“臨時做一個來不及，所以就先借用明澈醫館的吧。”
“做完手術後，這無影燈能不能留幾天？我讓工匠仿造著也做幾個，安在華家醫館的手術室裏。”華子旭征詢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