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告知
詛咒她什麽不好,偏要詛咒她尋不到好婆家!謝紫嫣生著氣,慌裏慌張地一甩手,把夾竹桃摔出老遠。雖然她對這東西不過敏,但夾竹桃的花粉和葉子都有毒,萬一沾上了怎麽辦?
她甩開夾竹桃,低頭一看,手上還真有殘留的花粉,一時不知該先氣謝青靈強塞給她夾竹桃,還是先氣她那惡毒的詛咒。
還沒等她生完氣,謝青靈又補充了一句:“我差點忘了,我不該說你將來一定尋不到好婆家,而是你現在已經尋不到好婆家了。”
謝紫嫣可不就是尋不到好婆家,她有著顯赫的身世,但卻偏有個不成才的爹,門當戶對的人家都有點嫌棄她,高不成低不就的,直到今天,親事還沒個著落。
謝青靈的話,恰中謝紫嫣的痛處,氣得她撲過去,要和她拚命。
謝青靈卻是早有防備,輕巧地把身一扭,閃身出了房門。
謝紫嫣隻得轉回身去,狠狠地把地上的夾竹桃踩了個稀爛。
玉釧兒端來水,讓她洗手,問道:“二小姐,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老夫人去?”
一貫最喜歡告狀的謝紫嫣,這次卻搖了搖頭。
玉釧兒驚訝道:“那這口氣,您就這麽忍了?”
忍氣?謝紫嫣笑了起來:“王瑤華美白嫩膚粉裏頭的夾竹桃花粉,就是我做的,但她沒有證據,能拿我怎樣?雖然葉雨瀟自證了清白,但她想借著打馬球,推銷美白嫩膚粉和美白泥的打算也落空了,這筆買賣,我不虧。”
這事兒真的是她做的?大小姐竟沒有冤枉她?玉釧兒驚訝萬分。她忽然又想到,她家小姐做這些事,竟連她這個貼身丫鬟都瞞著,心裏不由得不是滋味兒起來。
謝青靈離開謝紫嫣的房間,去見馮氏。馮氏已經知道了王瑤華過敏的事,拉著她問了又問。
謝青靈把馬球場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趁機提出,想去見一見葉雨瀟:“王三小姐的臉,過敏挺嚴重的,我去幫她問問葉姐姐,有沒有什麽偏方,能讓它好得快一點。”
馮氏並不知道葉雨瀟已經給王瑤華配了藥,覺得這是正事兒,沒有阻攔,讓她去了。
謝青靈來到寧惠夫人府,不出意料,葉雨瀟還在馬場,尚未歸家。她耐心地等候著,一直到了天黑。
葉雨瀟回來後,見謝青靈在廳中等候,很是驚訝:“是出什麽事了嗎?怎麽不打發人到馬場找我去?”
謝青靈搖搖頭:“沒什麽大事,隻是我若不來,於心不安。”
葉雨瀟見她的心情不像是很好的樣子,放棄了先去沐浴更衣的打算,讓小纂拿了條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汗:“什麽事,你說吧。”
謝青靈把她對謝紫嫣的懷疑,原原本本地講給了葉雨瀟聽。
葉雨瀟相信謝紫嫣幹得出來這種事,隻是疑惑,謝青靈是如何做出了這種推斷:“你是怎麽懷疑到她身上去的?就因為你家種了一株夾竹桃?”
謝青靈搖頭:“看看這件事若是成了,誰會獲益,誰會得意,就大概知道是誰做的了。夾竹桃的花粉雖然有毒,能引起過敏,但卻並非無藥可治,倘若投毒之人是真的想害王三小姐,為何不選一種更厲害的,能讓她徹底毀容的毒藥?由此可見,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對付的人,並非王三小姐,而是想借由此事陷害葉姐姐,打擊明澈藥鋪。而在我們認識的人中間,誰跟葉姐姐有過節,誰最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惟有我的那位好二妹妹了。”
她分析得有條有理,邏輯嚴密,葉雨瀟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自從她的老對手薛靜妤嫁去了烏劼國,在這京城裏,跟她有過節的人,真就隻有謝紫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這位二妹妹的城府,可真夠深的。”葉雨瀟由衷地道。
謝紫嫣在她們麵前表現出來的,活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隻會不講道理,撒潑耍橫,心思手段全都擺在臉上。可真正害起人來,她的心思卻如此縝密,不但懂得隱匿身份,還曉得給自己弄個不在場的證明。這樣任誰都懷疑不到她的頭上去,即便有所猜疑,也完全找不到證據。
“葉姐姐,我今天趕著來把這件事告訴你,是想讓你對她有所提防,千萬別著了她的道。”謝青靈有些擔憂地對葉雨瀟道。
“沒事兒,我不怕,讓她放馬過來吧。”葉雨瀟笑道。
謝青靈見她不甚在意的樣子,反而放下心來,起身告辭。
葉雨瀟送走她,趕緊去洗澡。這麽熱的天兒,她騎著馬,來回好幾趟,又在馬場忙活了半天,早就一身臭汗,連自己都聞不下去了。
“夫人,等您和潁川侯成了親,可得在大門和臥房之間,單獨設個澡房,回家之後先把自己洗幹淨後再回房。不然這一身臭氣,把潁川侯熏著了,可就不好了。”小纂絮絮叨叨,拿了葉雨瀟自製的洗發水,來給她洗頭發。
“這東西也能拿到藥鋪裏去賣。”葉雨瀟隨手指了指那瓶洗發水。
“您本來就忙,現在又多了這些事,腦子肯定整天都停不下來。”小纂笑了起來。
“忙點好,忙點才不會胡思亂想。”葉雨瀟想起了謝紫嫣,感歎道,“這些小姑娘,就是因為太閑了,才天天想著害這個,報複那個。她們要是都來明澈醫館當大夫,保管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再沒功夫生出壞心思來。”
“您這主意不錯,回頭把謝二小姐弄來。”小纂湊著趣兒,開著玩笑,逗得葉雨瀟笑個不停。
第二天,葉雨瀟又去了一趟馬場,確認每一匹馬在注射過微量的蛇毒後,都一切正常。
走出了第一步,這事兒也就成功了一半了。她心裏高興,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好好地睡了個回籠覺,又讓廚房備了酒菜,把顧清顏叫來,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對飲,好不快活。
幾杯酒下肚,顧清顏一是醉到口齒不清,葉雨瀟卻跟沒喝過似的,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