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夫妻嫌隙
薛甫趁機又勸:“娘,就算您不信任寧惠夫人,現在把妹妹帶到別處去,也沒人能治得好她呀。”
其實顏氏心裏很清楚,如果這世上有一個人能治好薛靜妤,那隻會是葉雨瀟。她繼續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同意了:“也罷,我老了,這種事,就由你做主吧。”
“您放心,我是靜妤的哥哥,我不會害她的。”薛甫說完,走到葉雨瀟麵前,深深地作了個揖:“寧惠夫人,家母性子急,剛才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她計較。我妹妹就留在明澈醫館了,往後幾天,還要勞您費心費神。”
葉雨瀟笑了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這一家子人,就薛甫還算正常,隻可惜他性子太軟和,管不住自家的母親和妹妹。葉雨瀟暗自搖頭,轉身離去。
她一走,顏氏就讓薛甫關上了門,急聲問薛靜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麽會在保和殿捅了自己一刀?”
薛靜妤到底還知道這是丟人的事,借口傷口疼,不肯說。
顏氏隻得把薛芳苓叫過來問:“你當時也在保和殿,到底發生了什麽?”
薛芳苓毫不客氣地道:“堂姐逼婚烏劼國的左山公,她當著皇上和皇後,還有滿殿賓客的麵,威脅左山公,說如果左山公不娶她,她就死給他看。”
她語氣裏滿是譏諷,顏氏聽不下去:“她是你堂姐,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些?”
“客氣不了!”薛芳苓滿臉氣憤,“正因為她是我堂姐,我說話才不客氣。虧得堂姐還是大家閨秀,這樣丟人現眼,害得我也臉上無光。”
薛靜妤若是丟了臉,會直接影響到族中女孩子的閨譽,甚至會影響她們嫁人。是以薛芳苓生氣理所應當。顏氏無話可駁,隻得又去問薛靜妤:“我的好女兒,你為何要去逼婚左山公?”
這次薛靜妤終於開了口:“娘,我有他親筆寫的婚書,我是有理有據。”
顏氏偏著自家女兒,聞言馬上對薛芳苓道:“你看,這事兒是你堂姐占理,你別光顧著奚落她。”
“她占理?立婚書這麽大的事兒,為何您跟堂兄都不知道?誰知道她那封婚書是怎麽來的!您當時沒見著左山公的表情,他隻怕連殺了她的心都有了。”薛芳苓撇嘴道。
顏氏的確不知道這事兒,啞口無言。
這時薛靜妤忽然道:“不管怎麽樣,左山公已經當著皇上的麵,允諾要娶我了。”
顏氏又驚又喜:“當真?”
“這還能有假?”薛靜妤麵露得色。
“這可是大喜事。左山公是不是不久後就要回國了?你豈不是要跟他一起回去?那我得趕緊準備嫁妝,不然來不及。此去烏劼國,路途遙遠,那些家具隻怕是不方便攜帶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娘會給你折換成銀票,絕不會讓你吃虧的。”顏氏歡天喜地,根本不想去追究這門親事到底是怎麽來的。
薛靜妤經過之前的那幾番折騰,名聲實際上早就壞了,嫁人難得很。如今她終於有了婆家,而且還是烏劼國的左山公,門第頗高,顏氏心裏高興得很,覺得薛靜妤這一刀,挨得真不虧。
薛芳苓看著這對腦子異於常人的母女倆,隻覺得匪夷所思。她麵帶嘲諷地看了薛甫一眼,起身走了。
這是在責怪他這個家主,沒有管好家中的女眷呢。薛甫又羞又愧,但他實在是拿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沒辦法,隻得走出門去透透氣,希望能夠緩解一下心中的抑鬱。
他沿著抄手遊廊走了一會兒,忽見孔明月就坐在廊下,他快步走過去,將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月這幾天靜妤住在這裏,要勞你費心了。”
“她是病人,我是大夫,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心的。”孔明月心裏還有氣,語氣很是生硬。
薛甫知道她心情不好,但他總不能當著媳婦的麵,說自己母親的不是,隻得轉移了話題:“咱們成親有些日子了,卻一直沒有好消息,要不要去找寧惠夫人瞧一瞧?”
孔明月卻道:“沒有孩子也好,萬一生個女兒,卻有這樣丟人現眼的姑姑,讓她怎麽過?”
薛甫皺起了眉頭:“靜妤縱有萬般不對,她也是我的妹妹,你怎能這樣說她?”
“我說的是事實。”孔明月道,“女孩兒家最要緊的就是名聲,薛靜妤敗壞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名聲,更是整個薛家的名聲。你捂著良心說,如果我們有了女兒,會不會有人因為她有個這樣的姑姑,對她指指點點?她以後的親事,會不會因為薛靜妤的壞名聲而受到影響?”
因為薛靜妤是家中獨女,是以顏氏對她多有縱容,總覺得隻要把她嫁出去了,就萬事大吉了,完全沒有考慮過對族中女孩子的影響。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又能怎麽辦呢?薛甫覺得此事無解,煩悶地歎了一口氣,垂著頭走開了。
葉雨瀟走過來看見,問了孔明月一聲:“小兩口拌嘴了?你可千萬別因為薛靜妤的事,影響了跟薛甫的關係,這不值得。”
孔明月張了張口,像是有話想對她說,但終究還是沒出聲,隻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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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晚照,葉雨瀟昂你玩醫館的事,回到了家中。
戴佩蘭迎上前來,問道:“薛小姐沒事吧?”
“暫時沒事。”葉雨瀟道,:“今兒是姐姐第一次進宮參加慶功宴,卻讓她給敗了興致,真是可惡。”
“興致不興致的,都是小事,倒是把妹妹給累著了。”戴佩蘭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妹妹,有位夫人自稱是你的朋友,在廳裏等候你多時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夫人?她的朋友?葉雨瀟猜到了來人是誰,連忙朝廳裏去了。
來人果然是漁姑。她如今“魚鱗”盡除,恢複了舊時的容貌,端得是美豔非常,隻是她的臉上布滿愁容,眉心處打的結,像是怎麽也撫不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