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婚訊
謝紫嫣趁機控訴,指著顧清顏手裏的鞭子,含著眼淚道:“在保和殿之上,她居然都敢打我。”
誰知圍觀群眾的反應卻淡然得很——
“嗐,平南王府的姑娘若是不欺負人,那還叫平南王府的姑娘?”
“謝二小姐多年沒來京城,怕是忘了。”
“謝二小姐,不是我說你,你也真是的,惹誰不好,非要去惹平南王府的姑娘。她這樣抽你還算輕的,要是把鞭子展開了,你半條小命都得丟。”
大家是真不覺得顧清顏拿鞭子抽人算什麽新鮮事兒,連看熱鬧的興趣都沒有,說完這幾句,就全散了。
謝紫嫣目瞪口呆,眼淚含在眼眶裏,都忘了掉下來。平南王府的姑娘在京城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連她們打人都沒人關注的?顧清顏她們這樣無法無天,就不怕嫁不出去?
顧清顏和顧如煙瞧見謝紫嫣這樣兒,懶得再理她,雙雙嗤笑一聲,拉起葉雨瀟和戴佩蘭走了。
薛芳苓本打算跟過去,跟葉雨瀟好好說說話,但想了想,還是停住了腳步。她是跟薛靜妤一起來的,萬一她去找葉雨瀟,薛靜妤也跟過去,給葉雨瀟添了堵,那就不好了。
葉雨瀟作為慶功宴的主角,著實緊俏得很,她不過是去跟董毅打了個招呼,就又讓人給圍住了。
等她好容易脫身,剛坐下喘了口氣,魏國公府的大小姐孟麗英和延安伯府的二小姐邱淑臻就湊過來,一左一右地挨著她坐了。
葉雨瀟還記得上次在魯王府見著她們倆的時候,她們對她冷嘲熱諷,極不友善。但今天她們倆的臉上卻掛著奉承的笑容,嘴巴跟抹了蜜一樣甜。
孟麗英一個勁兒地誇她:“寧惠夫人好本事,說你是女中豪傑也不為過,竟能讓皇上特意為你設下慶功宴。”
邱淑臻連聲附和:“我最佩服寧惠夫人,從來不靠男人,自己給自己掙臉麵。”
這兩根牆頭草,變起立場來毫無障礙,著實令人佩服。葉雨瀟隻覺得好笑,坐聽她們說著吹捧的話,懶得搭腔。
她不搭理,卻有人看不下去了,從旁譏諷道:“不過是靠拋頭露麵,賣弄醫術掙來的虛名而已,有什麽值得羨慕的?身為女子,德容言功一樣不占,真好意思出來見人,也難怪皇上強令她跟潁川侯和離了。”
這聲音分外耳熟,這論調,也是耳熟得很。葉雨瀟抬頭一看,果然是專業嫌棄她拋頭露麵的衛璿璣。
懟來懟去,都是這樣一個調調,葉雨瀟都覺得疲乏了:“你能不能換換台詞?”
“不能!”衛璿璣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你這般做派,簡直就是貴女之恥!”
孟麗英看看衛璿璣,又看看葉雨瀟,出聲打圓場:“寧惠夫人待在涼桐縣是為了救人,連皇上都為她舉辦慶功宴了,又怎能說成是拋頭露麵呢?”
“涼桐縣救人,自有董院使,她完全可以先回來,何必留在那裏?”衛璿璣振振有詞。
葉雨瀟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懶得跟你講道理,因為那是浪費口舌。雖然我這個人不崇尚暴力,但是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還是暴力更能夠簡單直接地解決問題。”
她說完,不等衛璿璣反應過來,就高聲喊顧清顏:“你的鞭子還在不在?”
顧清顏根本不問是怎麽回事,徑直抽出鞭子,邁著大步,直奔這邊而來。
顧清顏是個什麽性子,衛璿璣自然是知道的。她隻要拿鞭子,那就是真抽,可不是嚇唬人的。
眼瞅著顧清顏越來越近,衛璿璣不敢久留,拔腿就跑了。
果然對付這樣的人,還是暴力比較管用。葉雨瀟仰頭問剛剛趕到的顧清顏:“你那鞭子哪兒買的?給我也弄一根。”
顧清顏方才看見了衛璿璣,猜想到她又在欺負葉雨瀟,鞭子一甩,要去揍她。
葉雨瀟把她給攔住了,倒不是因為她發了善心,而是因為衛璿璣剛才表現得太慫,讓她失去了興致。
一時皇上駕到,慶功宴正式開始。
葉雨瀟留意到跟隨皇上一起前來的,除了皇後和幾位嬪妃,還有烏劼國的左山公,呼延牧。
今天的慶功宴,她最關心的話題,就是呼延牧會娶誰為平妻了。為此,她一直豎著耳朵,生怕錯過了皇上的聖旨。
可誰知還沒等到皇上宣布呼延牧娶誰,先聽見皇上點了她的名:“寧惠夫人的年紀也不小了,該尋個婆家了。今天的慶功宴上,青年才俊不少,不如給她挑一個。”
什麽?給她挑男人??今天還有這一項安排?什麽時候決定的?葉雨瀟驚了一下,猛地抬頭。
“皇上,太早了。”顧清顏笑著開了口,“民女的祖母說了,要把表姐留到十七歲再尋婆家呢。”
“是啊,我們的姑母去世得早,所以祖母格外疼惜表姐,您若是這麽早就把她給嫁了,祖母可要傷心了。”顧如煙幫腔道。
什麽早早嫁人平南王妃就要傷心,葉雨瀟第一次嫁給歐陽晟時,才剛滿十五歲呢,怎麽沒見平南王妃難過?她們倆明顯說的是托辭,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皇上隻能順著話點頭,把這事兒揭了過去。
好表妹,知道主動替她排憂解難。葉雨瀟暗暗地衝顧清顏和顧如煙豎了豎大拇指。
酒過三巡,皇上當眾表彰了在涼桐縣立功的一幹人等,賞下了各種金玉珠寶,綢緞古玩。待得又欣賞了一陣歌舞,皇上終於宣布了呼延牧的婚訊——冊封中山侯的嫡長女為公主,嫁與呼延牧為妻。
中山侯的嫡長女,那不就是衛璿璣嗎?!葉雨瀟有點懵,悄聲問旁邊的顧清顏:“自從衛珺犯事兒,中山侯不就失了聖心麽?怎麽這次皇上卻會冊封衛璿璣為公主,讓她嫁到烏劼國去?”
顧清顏道:“衛珺犯的不算大事兒,時間久了,也就過去了。再說了,嫁去烏劼國又不是什麽大好事,宗室的郡主們都不願意去呢,落到衛璿璣頭上很正常。”
原來是這樣。葉雨瀟點著頭,灌了自己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