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情話撩人
“都能塞懷裏,哪裏大了?”葉雨瀟彎下腰,把歐陽晟的前襟輕輕一扯。
提示如此明顯,歐陽晟不想起昔日的囧事都不行。他強撐著麵子道:“不是一雙男人的鞋麽?”
葉雨瀟回憶著當時逗弄歐陽晟的場景,樂不可支:“從我認識你起,你就是傻乎乎的。”
他傻?歐陽晟彎著腰,低著頭,給她套好鞋,提上後跟,理順了鞋麵上的流蘇,再牽著她出門,上了馬車,方才在她耳邊低聲地道:“情之所鍾,意亂神迷,是為傻。”
車門哢地一聲被關上,車外是車夫揚起馬鞭,車輪碌碌,車內,是葉雨瀟紅了臉,心跳如鼓。
情之一詞,與欲.望無關,最撩人心弦的,永遠是聽不倦的情話。
葉雨瀟絞著歐陽晟腰間玉佩上的絡子,微微歪著頭,看他:“騙人,難道那時你就看上我了?”
“情不知所起,我怎知那時是哪時?”歐陽晟低聲地笑,捏住她的手指,“你是要故意絞壞我的絡子,好借機打一條新的送我?”
“行啊,羊腸線打的要不要?”葉雨瀟說完,自己先笑了。
說笑而已,這是一雙能治病救人的手,他怎舍得讓她去打絡子。歐陽晟握住她的手,在指尖上輕輕落下一吻。
也許,此生最浪漫的事,就是他為你而著迷,不由自主地犯傻變幼稚吧。葉雨瀟望著歐陽晟低垂含笑的眉眼,也微微地笑了起來。
回到明澈,夜已深沉,葉雨瀟剛換回裝扮,就讓小纂領到了後門邊。
後門外,是裹著鬥篷的程雲鶴,他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幾乎認不出來。
他見到葉雨瀟,急急匆匆地道:“聽說夫人今日去貓兒巷救助傷員了,我本來也想去的,但濟世女學不肯放假,所以我沒能去成,慚愧,慚愧。”
葉雨瀟知道,自從她贈過程雲鶴枇杷糖的方子,薛靜妤就不許他跟明澈來往了,不然他也不會半夜三更才跑來,還把自己裹成這樣。
不過他竟會為了貓兒巷的事特意來說一聲,倒是挺令人意外。葉雨瀟擺著手道:“救助傷員本來就不是你的職責,不必介懷,你有這份心足矣。”
“救助傷員也不是夫人的職責,但夫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這才最令人敬佩。”程雲鶴拱了拱手,道,“夫人今日救人,耗費的藥品肯定不少,我這裏有一張紙條,夫人拿著這紙條去回春堂,能夠支取價值一千兩白銀內的藥材。”
他說完,自懷中取出紙條,遞給葉雨瀟:“夫人,抱歉,現在回春堂還不是我當家,資助有限,不然我一定包下所有的藥材。”
葉雨瀟看著這張紙條,心裏冒出的想法竟是,程雲鶴這樣一個好人,去給薛靜妤打工,真是可惜了。
她接過紙條,道:“我替貓兒巷所有的傷員感謝你,你的善舉,我一定會告訴他們。”
“別,千萬別。”程雲鶴忙道,“這事兒若傳到薛小姐的耳朵裏,她肯定會不高興。我雖然不怕事,但畢竟與她簽了契約,領著她的工錢,惹惱了她不太好。”
“明白,那我替你保密。”葉雨瀟點頭道,“程大夫做好事不留名,寧惠佩服。”
“夫人不必佩服,我是跟您學的。”程雲鶴低聲說著,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小纂望著程雲鶴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感慨道:“夫人,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吧?”
“這個……應該叫出淤泥而不染吧?”葉雨瀟摸了摸下巴。
可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薛靜妤就是那汙泥。小纂噗嗤一笑,關好了後門。
葉雨瀟去了醫療器械庫,翻出了治牙疼的瓶子,隨後又到藥材庫,稱出幾樣中藥,讓小纂連夜熬成藥汁,裝進了瓶子裏。
小纂如今也識得幾樣藥方,不禁暗暗奇怪,這分明不是治牙疼的中藥,為何要裝到治牙疼的瓶子裏?不過她見葉雨瀟忙碌,什麽都沒問。
葉雨瀟收撿好瓶子,又備了一套銀針,隨後鑽進書房,寫起了奏折。
一應事務忙完,已是雞鳴時分,葉雨瀟和衣小睡片刻,睜眼時,又是精神奕奕了。
“夫人,您不困嗎?”小纂佩服萬分。
她最忙的時候,三十六小時連軸轉,這算得了什麽。葉雨瀟拍拍她的腦袋,道:“這次的天災,給我提了個醒兒,咱們得成立一個關懷會,專門負責給學生們送溫暖。不然她們既要照顧家裏的傷員,又要操心家園重建,學業都耽誤了。”
小纂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事兒交給嚴媽媽,她一定能辦好。”
嚴媽媽的確是合適的人選,葉雨瀟當即命人回家,把她接了來,細細叮囑,務必要把學生們當成自家人,切實為她們解決後顧之憂,平時無災時,也要時時關心她們的生活,為她們解決困難。
嚴媽媽搖身一變,成了工會主席外加居委會大媽,工作量倍增。但她挺高興,因為葉宅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就葉雨瀟一位主人,還經常不著家,她成天閑得慌,如今總算是有事做了。
嚴媽媽效率頗高,當天就安排人手,頂替了女學生們的活兒,讓她們騰出手來,到病房實習去了。
病房裏,也有濟世女學的學生,見狀十分羨慕,恨不得立時轉學來明澈。
葉雨瀟忙完該忙的事,把傷員交給彩霞他們,回家洗澡更衣吃飯。
昨天歐陽晟說,薛靜妤有仇必報,今日必定會登門找她算賬。上午過半的時候,她果然來了,而且是單槍匹馬,隻帶了個丫鬟。
葉雨瀟很是詫異:“你這膽子,我倒是佩服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抽你一鞭子了。”
薛靜妤鎮定自若:“我占著理,自然膽子大。”
都到這份上了,她還好意思說自己占著理?誰給她的臉皮??葉雨瀟吸了口氣,扭頭叫小纂:“我涵養不夠,還是給我上鞭子吧。”
“慢著!”薛靜妤脖子上的鞭傷,還在火辣辣地疼呢,可不敢再讓她拿鞭子,“貓兒巷的事,等我哥哥來與你說。咱們先聊點別的。”
“聊別的?我與你,有什麽好聊的?”葉雨瀟挑眉。
“聊聊歐陽大人,如何?”薛靜妤唇角一翹,又掛上了一貫的完美笑容,隻是今日這笑容裏,多了點嘲諷和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