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有蹊蹺的妾
章誠軒出事了?葉雨瀟訝然,跟著顧清顏擠出了人群。
顧清顏沒打傘,也沒戴鬥笠,頭上肩上全濕了。
葉雨瀟拖著她朝隱院的巷子走:“你先去換身衣裳,把頭發擦幹。”
“不用了,咱們先去魯王府。”顧清顏手上一使勁,反把葉雨瀟拽了過來。
“你不怕生病?”葉雨瀟敲她的頭,“到底出了什麽事,讓你急成這樣?”
顧清顏咬著下唇,不肯說。
單槍匹馬就敢去戰場的人,居然咬起了唇?不過看她這樣兒,章誠軒肯定不是生了什麽重病,讓她趕著去救人的。葉雨瀟便沒著急:“你跟我在這裏磨嘰的功夫,就能把衣裳換了。”
顧清顏這才動了身,跟她去隱院換衣裳,擦頭發,重新梳頭。
葉雨瀟摘了鬥笠,脫了蓑衣,讓丫鬟另撐傘來。
兩人出來時,街邊還是人山人海,車跟馬都沒法走,她們隻得靠兩條腿,走著朝魯王府去。
冬日雨天行路,還得不時穿越人群,艱難自不必說。等到了魯王府,葉雨瀟覺得自己腿也疼,頭也疼,渾身冰冷,大概隻剩下半條命了。
魯王府門房裏的小廝看見她們倆打著哆嗦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著人領她們進去,又派人飛奔著進去通報。
她們進了門,順著抄手遊廊,把前院剛走了一半,便見歐陽晟迎麵接來了。
歐陽晟見葉雨瀟臉色不對,上前把她的手一握,發現冰冷似鐵,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你們是騎馬來的?”
“騎什麽馬呀,今兒蘇素彤遊街,到處都是人,走路都艱難。”葉雨瀟一開口,上下牙齒都在打顫。
“你們是走路來的?!”歐陽晟覺得她們一定是瘋了,“為何?”
“這不是聽說魯王出事了嘛。”葉雨瀟不顧形象地搓著手,跺著腳。
“你們是為了魯王來的?”歐陽晟一聽,又氣又急,“魯王無病無災,不過是新收了一房姬妾,也值得你們冒雨步行趕過來?你們是不是有病!”又累又挨凍,肩頭裙角還淋了雨水,沒病也要生出病來了!
啊?葉雨瀟怔了片刻,幽幽地看了顧清顏一眼:“不是有病,應該是腦子進水了。”
但顧清顏一聲不吭,緊緊地挽著她,把臉貼到了她的胳膊上。
不對,顧清顏根本不介意男人納妾,而且,如果隻是普通的納妾,歐陽晟為何會在這裏?其中肯定還有別的緣由。葉雨瀟多想了幾番,對歐陽晟道:“既然沒什麽事,你先帶我們去歇歇,暖和暖和。”
丫鬟就在旁邊候著呢,為何要他帶路?歐陽晟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牽著她的手,把她們帶到了後院的一處屋子裏。
屋裏有火龍,暖意洋洋,但丫鬟還是另生了火盆,滿臉歉意地對葉雨瀟和顧清顏道:“府裏沒有女人的衣裳,丫鬟們的又不合適,隻能委屈二位烤烤火,把衣裳烘幹了。”
葉雨瀟忙道:“是我們自己考慮不周,沒有帶備用的衣裳。”
她說著,自袖子裏摸出銀子來,塞給了丫鬟:“辛苦你們了,拿下去分了吧。”
“這是奴婢們的分內事,夫人千萬不要客氣。”丫鬟屈膝道謝,又給她們端上薑茶,方才退了出去。
沒帶備用的衣裳,卻帶了賞銀,歐陽晟暗自笑話了葉雨瀟幾句,把她的手拖過來握著,又叫她脫了鞋襪,把腳放到他懷裏來。
顧清顏在旁邊呢,揣什麽腳啊!葉雨瀟斷然拒絕。
歐陽晟看了看顧清顏,沒有堅持,幫她搓著手,道:“你要問什麽,問吧。”特意讓他領路,就是為了打聽消息,好讓顧清顏聽的吧?
挺上道的嘛,葉雨瀟撓了撓他的掌心,以示嘉許,問道:“章誠軒呢,怎麽不見人?”
“他受了點小傷,不便見人。”歐陽晟答道。
“哪裏受傷了?要不要緊?”接話的人卻是顧清顏,滿臉緊張。
“不要緊,隻是傷在臉上,破了點相,所以躲起來了。”歐陽晟道,“至於怠慢了你們的過錯,等他傷了後,自己向你們賠罪吧。”
“什麽怠慢不怠慢的,他人沒事就好。”顧清顏滿不在意。
葉雨瀟卻還是奇怪:“男人破相算什麽,需要躲起來?難道他在戰場破了相,就連仗都不打了?”
“他這會兒鼻青臉腫,羞人得很,換我也躲起來。”歐陽晟道。
“誰打的?”葉雨瀟終於問到了正題上。
“榮王。”歐陽晟沒有瞞她,反正事情鬧這麽大,瞞也瞞不住。
葉雨瀟積極發揮聯想,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榮王為何要打他?不會是因為他新納的妾吧?”
“沒錯。”歐陽晟點了點頭,“昨天宮裏的暖爐會,榮王沒去,今兒便在榮王府設了宴。章誠軒不知為何,不到半個時辰,就把自己灌得最醉醺醺的,榮王隻好命人扶他下去歇息。誰知他竟趁著酒意,把榮王最寵愛的一個姬妾拉上了床。”
“榮王大怒,當著席上眾人的麵,把他暴揍了一頓。本來此事揍完就算了了,榮王總不至於為了一個妾,把堂堂魯王給殺了,可誰知章誠軒不知中了什麽邪,死活非要把人帶回來。榮王攔他不住,隻得騎了一匹快馬,進宮告禦狀去了。”
葉雨瀟聽得瞠目結舌:“所以章誠軒新納的妾,其實是榮王的?”
“他生怕榮王把人再搶回去,已經讓那個妾給亡父亡母的牌位敬了茶,還命全府上下都稱呼她為姨娘了。”歐陽晟點著頭道。
妾室給亡故的公公婆婆敬茶,這叫什麽禮數……葉雨瀟無語了一會兒,卻是連連搖頭:“這不可能,章誠軒不是這樣的人”
歐陽晟不置可否。
“表姐夫,我可以去看看那個妾嗎?”顧清顏忽然抬頭,問歐陽晟道。
歐陽晟拿火鉗把火撥旺,仔細看葉雨瀟的肩頭有沒有烤幹:“又不是我的妾,問我做什麽。”
“表姐,你陪我去看看那個妾吧。”顧清顏哀求道。
她為何如此上心?莫非這個妾有蹊蹺?葉雨瀟好奇心起,站起身來:“去就去唄,看女人而已,又不是看男人。”
就算是去看男人,她也會說,去就去的吧。歐陽晟默默地在心裏吐著槽,命人把他的鬥篷取來,披在了葉雨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