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鼓作氣
葉雨瀟透過指縫,驚訝地看到了歐陽晟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臉。
歐陽晟在她的唇上流連片刻,不舍離去,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鼻尖貼了鼻尖。
明明已經調戲過他好多次了,但葉雨瀟撫著剛剛被他吻過的嘴唇,腦子裏卻一片空白,竟喃喃地道:“你不是一門心思要和離的嗎……”
“對,我差點忘了,幸虧你提醒。”歐陽晟把她的臉一捏,“還回來。”
還回來?還什麽?剛才的吻嗎?葉雨瀟臉一紅,腰一扭:“不還!我……攢著。”
攢著?這還興攢著的?歐陽晟失笑出聲:“攢著是要收利息的。”
他一語說完,再次傾身,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壓到了車壁上:“既然如此,我多放點債,日後好發財。”
葉雨瀟來不及再出聲,口舌被糾纏。
歐陽晟索求良久,方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靠在大迎枕上,任由氣息絮亂。
葉雨瀟被吻得雙頰緋紅,目泛春波,忽然覺得她之前的那些調戲都太小兒科了,這家夥一出手就放大招啊。
可是,她之前動手動腳的時候,歐陽晟明明害羞得不得了,怎麽一轉眼就變身成狼了呢?
歐陽晟看著她嬌羞中還帶著點茫然的模樣,卻是頗感揚眉吐氣。讓她先前趁著他受傷,肆意撩撥,今兒總算讓他還回去了。
葉雨瀟歇了好一會兒,方才覺得臉沒那麽燙了,扭著手指道:“你今天輕薄了我,以後,以後……”
“今天輕薄,以後更輕薄。”歐陽晟說著,再一次傾身,壓了過來。
她的意思是,以後不許提和離!葉雨瀟慌忙抵住了他的胸:“你別亂來,你的膝蓋還沒完全好。”
“我既沒動手,也沒動膝蓋,我動的是嘴。”歐陽晟捉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拉進了懷裏。
哎,這句話的調調,聽著怎麽這麽耳熟?果然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可是她很甘願自食惡果咧,怎麽辦?
葉雨瀟忍不住地埋頭偷笑,滿心甜蜜地雙手環住歐陽晟的腰,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歐陽晟撥開她額前的碎發,低頭親吻。兩人都沒有再出聲,卻像是交流了千言萬語,仿佛撥開重重迷霧,再沒有什麽能將他們阻隔。
馬車停在了隱院門前,歐陽晟起身時,順便想把葉雨瀟抱起來。葉雨瀟忙拍了他一下,他這才意識到,他仍是個傷勢未愈的殘疾人士,還沒辦法“為所欲為”,隻得遺憾地把葉雨瀟放下,由她攙扶著,小心翼翼地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小纂迎到院門前,見歐陽晟平安歸來,終於放了心。隻是葉雨瀟的嘴唇紅豔欲滴,和平時很不一樣,讓她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好幾眼。
夫妻倆到屋內坐下,彩雲端來驅寒茶,葉雨瀟喝了幾口,瞥著歐陽晟道:“齊王人選懸而未決,你大都督的職位也遲遲不見撤,難不成真是你做了什麽,打動了皇上?”
歐陽晟捧著茶盞道:“我大半個月沒出門,上哪兒打動皇上去?”
倒也是,可她總覺得皇上對他另眼相待似的。葉雨瀟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隻得起了話題:“上次你搬出齊王府,章誠軒特意來看你,這次你被叔叔們圍堵,章誠軒趕來救你,他是真拿你當一起打過仗的兄弟,還是隻為了榮王,想要拉攏你?”
“他並未拉攏過我。”歐陽晟道,“想必還是顧念著兄弟情誼的。”
“既然如此,你也該拉他一把,不能眼看著他頭撞南牆。”葉雨瀟道。
“連你都知道他是在走一條不歸路,他自己卻執迷不悟,我又如何拉得回來。”歐陽晟一聲嗟歎,“上次他來時,我才勸過他,可惜他聽不進去。”
“拉不回來也得拉。”葉雨瀟斷然道,“我去勸他。”
“行。我找機會邀他來家裏吃酒。”歐陽晟沒有異議。
聊完章誠軒,葉雨瀟想起孔明月來,把她到訪的事跟歐陽晟講了。若非她提,歐陽晟早忘了孔明月這個人了,這會兒聽她講了一通,也不過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今兒還送我一個荷包呢。”葉雨瀟說著,揚聲喚彩霞,讓她把孔明月送的荷包拿來。
彩霞很快帶著荷包進來,道:“太太,這荷包裏像是有東西,但奴婢沒敢打開看。”
“有東西?”葉雨瀟就著她的手聞了聞,“沒毒,打開吧。”
有毒沒毒都能聞出來?歐陽晟詫異道:“你這鼻子,比狗鼻子還靈了。”
“當初要不是我這狗鼻子,及時聞出了你身上不同尋常的香味兒,你能順利解了毒?”葉雨瀟斜瞥著他,哼了一聲。
是是是,狗鼻子有功。歐陽晟想去捏她的鼻子,但看彩霞在跟前,忍住了。
彩霞打開荷包,取出了裏麵的東西,原來是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透過紙背,隱約可見上頭有字。
“難道是平安符?”葉雨瀟疑惑道。
“你見過用浣花箋做平安符的?”歐陽晟取笑了她幾句,接過紙來打開,遞給了她。
葉雨瀟接過去看了幾眼,神色漸漸變得驚訝。
“怎麽了?”歐陽晟側首問道。
“沒什麽。”葉雨瀟莞爾一笑,“女人間的私房話,就不講給你聽了。”
“你們能有什麽私房話?”歐陽晟表示很懷疑,“莫非是講我的壞話?”
“這你都能猜到?”葉雨瀟嘻嘻哈哈地一笑,把紙湊到丫鬟剛點燃的燭火上,燒了。
天上斷斷續續地又飄起了雪,晚上洗漱過後,歐陽晟直喊冷,早早地便催著葉雨瀟上了床。
葉雨瀟滿心不解,要給他把脈:“你平時最不怕冷的,我連火龍都不敢讓他們燒得太旺,今兒怎麽突然畏起寒來了?”
歐陽晟順從地把手腕遞給她,口中卻道:“你可知道,兵書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葉雨瀟給他把著脈,隨口應答:“知道,怎麽啦?”
“這兵法的關鍵,在於一鼓作氣。一鼓作氣,懂嗎?”歐陽晟說著,手腕一翻,反把她診脈的手指握住,再借力一撲,將她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