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胎記

  葉雨瀟也不懂啞語,一片茫然。但她看著那掛飾的形狀,再瞄了一眼歐陽晟的PP,腦中忽然電光火石地一閃:“我知道老太太是什麽意思了。”


  她說著,握住了老太太手中的掛飾,示意她看自己的臉:“您還記得我嗎?您要是放心的話,把這件事交給我,好嗎?”


  這幾日不湊巧,每次她過來時,老嫗都在昏睡當中,所以她不確定老嫗是否認出了她來。


  老嫗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露出了笑容,衝她連連點頭。


  葉雨瀟回以她一個真誠的笑臉,接過玉佩,拍了拍歐陽晟的胳膊:“走。”


  這就走了?去哪兒?歐陽晟不明所以,但什麽都沒有問,乖乖地隨他去了臥房。


  夜深人靜,房內無人,葉雨瀟言簡意賅:“趕緊滴,脫褲子。”


  歐陽晟驚訝看她。


  瞅啥啊,他全身上下她哪兒沒看過?葉雨瀟歪著腦袋,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笑得像朵花:“剛告白過就不聽話?”


  告白跟聽話有什麽關係?今日過後,她是不是會更加無法無天了?歐陽晟按著太陽穴,忽然有點後悔。


  葉雨瀟嫌他太磨嘰,幾步走過來,直接上手了。


  歐陽晟默念著清心咒,按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要對比胎記?不必費事了,本王後麵的胎記不是這個形狀。”


  他也看出老太太的意圖了?挺聰明的啊。葉雨瀟舉起掛飾,衝他晃了晃:“不一定非得一樣,這東西隻有一半。”


  歐陽晟馬上明白過來,很幹脆地趴到床上,褪下了褲子。


  這就對了嘛。葉雨瀟拿著玉佩,坐了過去,低頭細看。


  他右側縫過針的PP上,傷口恢複得很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青色的胎記展露無遺。葉雨瀟看了看玉佩,再看了看胎記,兩者的形狀果然不盡相同;但當她把玉佩和胎記擺到一起時,複雜的圖案赫然構成了一個整體。


  果然是這樣!葉雨瀟輕輕地拍了拍歐陽晟的胎記:“你的胎記,應該是這東西的另一半印的,合上正好是一整個。”


  她朝哪兒拍呢!歐陽晟隻覺得心跟著胎記一起顫了一顫,耳根不可抑製地紅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趴了一會兒,方才起身,整理衣裝。


  葉雨瀟記憶力驚人,當即取來筆墨,把完整的圖案畫了出來。


  歐陽晟拿起圖紙,眸色微沉:“太妃曾告訴本王,這塊胎記,是本王生下來就有的。”


  如果是天生的胎記,為何跟老嫗的掛飾是一個整體?太妃為何要說謊?

  葉雨瀟亦隱隱地覺得不對,但她沒使勁兒想,反正老嫗還在那兒,去問問就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時抬步,去見老嫗。


  老嫗正一邊咬牙忍痛,一邊等他們。


  葉雨瀟瞧著不忍,道:“要不您先喝止痛藥,咱們明天再說?”


  老嫗使勁兒搖頭,堅決不肯。她也知道,止痛藥一旦喝下去,整個人就昏昏沉沉,隻想睡覺,什麽也辦不了了。


  葉雨瀟猜想她遭此劫難,正是由於此事,若不了卻心願,是沒法安心養傷的,於是遂了她,道:“胎記我們已經驗證過了,您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老嫗抬眼看向歐陽晟,眼淚婆娑,重重地點頭。


  葉雨瀟又問:“您會寫字嗎?”


  老嫗繼續點頭。


  會寫字,那太好了。葉雨瀟取來筆墨紙硯,卻又十分為難,以老嫗目前的情況,哪裏提得動筆?


  誰知老嫗卻有辦法,她就側躺在床上,用手指頭沾了墨,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葉雨瀟能明顯地看出她疼痛難忍,體力不支,但她卻始終咬牙堅持,寫字的速度還不慢。


  葉雨瀟坐在床沿上,幫她按著紙,側頭看了幾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說,她是靖安侯府嫡出的二小姐,閨名白惜秋,靖安侯是她的親哥哥!”


  她記得白太妃是靖安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那這老太太和白太妃豈不是嫡親的姊妹倆??


  歐陽晟皺眉道:“本王的確有個二姨,也的確名叫白惜秋,但多年前尚未出閣就病故了。”


  老嫗像是為了回答歐陽晟的疑問,在紙上又寫了幾行。


  葉雨瀟側頭繼續看:“她說,她無故失蹤,靖安侯府為了家裏其他姑娘的名聲,自然會謊稱她亡故了,這很正常。但實際上,她是被大姐白惜文誘綁到了齊王府。”


  白惜秋的大姐,那不就是白太妃了?!


  葉雨瀟驚詫抬頭,和歐陽晟對視了一眼。


  歐陽晟的臉上波瀾不驚,隻有一雙濃眉一直微微地皺著:“你的大姐白惜文,為何要把你綁到齊王府?”


  老嫗繼續寫,葉雨瀟繼續看:“白惜文嫁進齊王府後,發現自己沒有生育能力,所以特意把她綁來,借腹生子。”


  “她被綁進齊王府後,白惜文馬上毒啞了她的嗓子,隨後接連幾次給她下藥,讓她和姐夫過了數夜。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但因為藥效,卻無法動彈,痛苦不堪。”


  “後來她有了身孕,生下了兒子,白惜文馬上命人抱走了。她恨白惜文,她不甘心,所以冒死找到孩子,在他的後臀上刺下了胎記。白惜文發現後,大發雷霆,親手劃爛了她的臉,還要割斷她的喉嚨。”


  “生死攸關,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奪過匕首,刺了白惜文一刀,逃出了齊王府。”


  “她剛才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了你是她的兒子,因為你跟她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歐陽晟是老太太的兒子?!葉雨瀟震驚抬頭,看了看歐陽晟,再看了看老嫗,隻可惜老嫗的臉上依舊是刀痕交錯,看不出兩人相不相似。


  歐陽晟的表情卻是淡淡的:“本王長得也很像太妃。”


  正因為他長得很像白太妃,所以無論白太妃的行徑如何讓人匪夷所思,他從未朝別的地方想過。


  老嫗急急忙忙地在紙上又寫,葉雨瀟接著看:“她與白惜文是嫡親的兩姊妹,長相本來就極為相似,就跟孿生似的。白惜文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綁她去齊王府,這樣孩子也會長得像她,不會引人懷疑。”


  葉雨瀟念完,聯想白太妃的種種反常之處,對老太太的話已經信了七八分。


  但歐陽晟卻有諸多質疑:“你被綁進齊王府後,住在哪裏?你既然是白惜文的親妹妹,府裏理應人人都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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