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葉小晟,你好
死要麵子活受罪?行,成全你。葉雨瀟起身拖了個木板箱過來:“坐下,我給你診脈。”
歐陽晟麵色一僵,唇角扯成了一條線。
這要是一坐,剛縫好的線都得崩開吧?顧長平沒忍住,竟是笑出了聲來,趕緊躲了出去,免得歐陽晟暴怒打人。
營帳內隻剩下了葉雨瀟和歐陽晟。葉雨瀟愈發地不客氣:“趴下!”
歐陽晟額頭上青筋一跳,正待發作,忽然卻想起一件事,馬上把脾氣壓下去了:“本王的傷,是你治的?”
葉雨瀟把下巴一抬:“是我治的,你若不好好趴著,我現在就給你把線拆了。”
歐陽晟順從地矮下身,但並未趴下,而是側躺到了地鋪上。
側躺也行吧,別壓著傷口就好。葉雨瀟跪坐到地鋪旁,給他診脈。
“你既然肯承認為本王治了傷,為何卻不肯承認為本王解過毒?”歐陽晟語氣和緩地問著,留神打量葉雨瀟的神情。
“我沒做過的事,如何應承?”葉雨瀟按著他的脈搏,表情平靜,“王爺,無憑無據的事,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我承不起你的情。”
無憑無據?歐陽晟摸了摸胸前。
偷鞋子的事很丟人,他本來打算一直瞞著她的,但今天他後麵受傷的事都讓她知道了,好像偷鞋子也就不顯得那麽丟人了。
歐陽晟橫了橫心,把懷裏的包裹抽出來,丟到了葉雨瀟的麵前:“喏,證據。”
包裹沒裹緊,一拿出來就散開了。一雙式樣簡樸的男式布鞋掉了出來,咚咚兩聲,滾到了地上。
這是什麽?歐陽晟愣住了。
葉雨瀟低頭一看,滿臉詫異:“王爺,你居然在懷裏揣別的男人的鞋?看不出來啊,你好有這癖好?”
她這刻意裝出來的表情太誇張,歐陽晟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壓低了嗓音咬牙切齒:“葉雨瀟!”
“咋啦?”葉雨瀟柳眉一揚,“許你做,還不許我說了?”
他做什麽了他?分明是她乘人之危,偷換了他懷裏的鞋!歐陽晟額上的青筋又開始亂跳,卻也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先堵葉雨瀟的嘴:“休要胡說,這是本王自己的鞋!”
“別掩飾了,你的腳比這鞋大。”葉雨瀟衝他的腳直努嘴。
歐陽晟看了看地上的鞋,再看看自己的腳,大小還真對不上!
他猛地抽回手腕,起了身:“葉雨瀟,你故意的!”
對啊,就故意的,你咬我啊。葉雨瀟也爬了起來,衝他揮揮手:“不診脈了?那我走啦。”
歐陽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過來:“脫鞋!你鞋裏要是沒有塞棉花,本王跟你姓!”
“王爺,這不大好吧?是誰讓我維護閨譽,愛惜羽毛的?”葉雨瀟滿臉為難。
“脫!”歐陽晟手上稍一用力,強迫她坐到了地鋪上。
“王爺,雖說我穿了襪子,可你這強迫離異前妻脫鞋的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葉雨瀟一邊嘀咕,一邊慢吞吞地把鞋子脫了一隻。
她剛脫完,歐陽晟就把鞋子搶了過去,曲指朝鞋頭上一彈。
為了把棉花彈出來,他特意用上了一點內勁,可是,除了彈落一地浮灰,什麽也沒有發生。
歐陽晟愣神片刻,突然覺得自己蠢透了。
既然她都發現他偷鞋了,又怎還會在鞋子裏塞棉花!
葉雨瀟衝他勾了勾手,笑得像朵花:“葉小晨,把我的鞋還回來。”
歐陽晟恨不得立時把鞋捏成灰,又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兩耳光。他黑沉著臉,把鞋子朝葉雨瀟麵前一扔:“算你狠,從今往後,就算你對本王有過救命之恩,本王也當你是陌生人!”
“這就對了嘛。”葉雨瀟穿好鞋子,站起身來,“幹嘛糾結什麽救命之恩,我又不要你以身相許。”
“趕緊走,慢了本王怕失手掐死你。”歐陽晟攥了攥拳頭,骨節哢哢直響。
葉雨瀟哈哈大笑,朝外走去:“記得趴好。”
歐陽晟登時熱血又上了頭,攥了半天拳頭,才克製住把她拖回來的衝動。
——
士兵們歸鄉情切,第二天天還沒亮,便拔營準備啟程了。
葉雨瀟亦是激動,早早地便命春曉去清點剩餘醫療物資,自己則和顧長平去了歐陽晟的營帳。
歐陽晟已經穿戴整齊,看起來挺有精神,傷痛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有嘴唇看起來有些幹枯發白。
身體素質倒是不錯,葉雨瀟暗自評估一番,上前道:“我來給王爺診脈。”
歐陽晟依言坐到地鋪上,神色淡漠,像是在兌現昨日的誓言,真拿她當成了陌生人。
切,小心眼的男人。葉雨瀟腹誹著,上前給他診了脈,道:“脈象尚可,但還得檢查傷口,以防路途中惡化。”
歐陽晟端坐未動,瞥了顧長平一眼:“你來。”
葉雨瀟馬上避之一旁,騰出了地方。
裝什麽,昨兒他早讓葉雨瀟看光了!顧長平站著不動,直擺手:“我不敢。”
“為何不敢?”歐陽晟不解。
“王爺的那點小癖好,我已經知道了。”顧長平道,“咱們還是離遠些,免得生出些誤會來。”
小癖好?他差點忘了,昨天葉雨瀟給他下套的時候,顧長平就在營帳外麵,他肯定都聽見了!歐陽晟怒道:“無稽之談!那是你表妹誣陷本王!”
“我表妹純真良善,怎麽可能誣陷王爺?”顧長平半分也不信,“不過你放心,我們平南王府的人,都不是多嘴多舌之輩,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裏,誰也不會講。”
純真良善??歐陽晟聽著這荒謬的讚譽,就知道辯解再多都是枉然了:“滾滾滾,本王不帶累你被人誤會!”
顧長平當真一個轉身,出去了。
歐陽晟單手撐在膝蓋上,前胸上下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
葉雨瀟樂了一會兒,笑眯眯地衝他一揚手:“我去叫春曉?”
叫春曉?他傷在這種丟人的地方,還嫌知道的人不夠多?歐陽晟的臉色沉了又沉,慢慢地趴下,褪下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