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給不給她擒?
“王爺,王爺,您快上來呀!”岸邊傳來奴仆們的焦急的呼喊聲,有的已經跑去拿竹竿了,準備把歐陽晟撈上來。
歐陽晟猛然回神,一個縱身從湖中飛起,上了岸,又聚起內力震落了滿身的食人魚,拔腿朝外狂奔而去。
此時他已渾身是傷,血水混著湖水淌下,淅淅瀝瀝灑了一路。
聞訊趕來的白太妃目睹了這一幕,驚得麵容失色,手腳冰涼。
“王爺,您傷得厲害,快停下來!”
“表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
背後傳來許多人的呼喊聲,但歐陽晟充耳不聞,一路飛簷走壁,直闖平南王府,衝進了瓊樓。
葉雨瀟驚訝地抬起頭來。麵前站著的渾然是個血人兒,幾乎連麵目都辨不清了。
“你毀容了?”葉雨瀟下意識地問道。
歐陽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抵到了牆上:“說,是不是你?!”
“什麽是不是我?”葉雨瀟含混不清地反問。此時她已經反應了過來,他這一身水淋淋的傷,應該是被食人魚咬的吧?看來他已經發現體內毒解的事兒了。
門外,平南王府的護院和家將已經追來了,但他們擔心葉雨瀟的安危,沒敢入內,隻迅速拉滿了弓,衝著歐陽晟喊:“齊王,放開葉大小姐!不然我們王爺必不會放過你!”
葉雨瀟故意輕鬆地道:“不必擔心,大不了我再訛齊王一回,重新嫁給他。”
但一心求答案的歐陽晟並沒有被激將到,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第一次,是在本王的書房,你趁著本王醉酒,扒光了本王的衣裳,確診本王中毒;第二次,是在宮中關禁閉的偏殿,你再度扒光本王,將毒聚集到了本王的腹部,導致腹部鼓起了隆包;第三次,是在平南王府花牆後的屋子裏,你趁著本王誤入,扒光本王的衣裳,然後不知用了什麽法子,了無痕跡地弄出了本王腹部的毒液。”
喲喲,推論得完全正確呢,真聰明。葉雨瀟不慌不忙地從袖子裏掏出銀針,大大方方地紮了他一下。
歐陽晟隻覺得手肘一麻,手就不受控製地鬆開了葉雨瀟的下巴。
“你果然有些本事。”歐陽晟撫著手肘,眼中有灼灼的光芒閃現,“是你。肯定是你。”
“你是說刺穴的本事?”葉雨瀟衝他晃了晃銀針,“我譚師父教我的,酷不酷?”本來她沒打算露這一手的,但被掐住下巴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不能助長了這廝的氣焰。
“你盡管裝傻充愣,本王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歐陽晟說著,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她的腳。
他以為她很想裝?正是由於他揪住不放,她被迫無奈才裝的好嗎?這男人真是的,毒解了,自個兒偷著樂去就是了,幹嘛刨根問底啊。葉雨瀟暗暗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找幫你解毒的人?你要報恩?”
歐陽晟目光幽幽地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扯起一邊的唇角:“你猜。”
葉雨瀟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即決定要一裝到底了。
“葉雨瀟,你不承認沒關係,你給本王等著。”歐陽晟抬手把她一指,“等本王出征歸來,再來跟你好好掰扯。”
有什麽好掰扯的,大把的好時光能不能用來做點正經事?葉雨瀟腹誹著,示意護院和家將們進來,把他給轟出去。
但歐陽晟輕功了得,不等護院和家將進門,已是越過他們的頭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顧清顏和顧如煙聞訊趕來,問東問西。平南王妃更是讓韓氏和江氏把葉雨瀟叫到了威虎堂,仔細詢問。葉雨瀟少不得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在心裏把歐陽晟罵了千百遍。
歐陽晟回到齊王府,一身血水已幹,但他特意沒換衣裳也沒敷藥,奔至密室去見影子。
影子見了他這一身,震驚得半晌沒有出聲。
“你說,本王這是毒解了麽?”歐陽晟神色平靜,但嗓音卻微微顫抖,像是在激動,又像是在擔心一切都隻是一場空。
牛老道丹藥最大的特性,便是能避食人魚。如今歐陽晟避不了了,想必毒一定是解了。影子按捺不住地激動,問道:“是誰為你解了毒?我竟不曾聽你提起過。”
“是葉雨瀟,肯定是葉雨瀟。”歐陽晟言之鑿鑿地道,“可惜本王尚未拿到證據,沒法讓她承認。”
影子聽著他這話,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琢磨了一會兒,疑惑道:“如果真是葉大小姐為你解了毒,她還不得敲鑼打鼓地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可是她纏住你的好機會,有了這層救命恩人的關係在,你這輩子都得對她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歐陽晟一愣,這才覺出葉雨瀟的態度的確很不對勁。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不對,他的毒都解了,還能有什麽隱情?
他摸了摸身上的傷口,很肯定地道:“她一定是想要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許是因為困擾歐陽晟多年的難題終於解決了,影子的心情也鬆快了起來,衝他把眉毛一挑:“那你給不給她擒?”
“你把本王當成什麽人了!”歐陽晟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書房門外,有丫鬟躬身等候,一見歐陽晟出來便稟道:“王爺,太妃請您過去。”
歐陽晟換了身衣裳,去了福禧堂。
白太妃在堂中踱來踱去,滿臉急色。歐陽晟快步進門,扶住了她:“娘,兒子讓您擔心了。”
“阿晟!你剛才怎麽滿身是傷地出去了?你被食人魚咬了?”白太妃心疼地拉開他的衣領,檢查他脖子上的傷口,“食人魚今兒怎麽會咬你?自從你五歲那年服食了道士所贈的丹藥,它們不就不咬你了麽?”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歐陽晟道,“也許是因為時間太久,藥效消失了?”
“也是,十幾年了,那有藥能管這麽久的。”白太妃為他掩好了衣領,又幫他整了整衣衫,“那你以後可得記著,不能再隨便朝食人魚池裏跳了。”
“兒子記住了。”歐陽晟滿身咬傷,心情卻是飛揚。
“你馬上就要出征了,卻弄了這一身的傷,該如何是好?要不要稟明聖上,讓他換一個副將?”白太妃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