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囂張跋扈
“多謝太妃。”衛珺扶著右臂,拜下身去,眼淚卻越掉越多了,“太妃,您可一定要為我請個最好的太醫,我這胳膊若是治不好,我就隻能拿一根白綾,自行了斷了。”
“什麽白綾,什麽自行了斷,不許胡說。”白太妃見她哭得真切,右臂又真像是無力的樣子,心裏麵已經信了七八分,“這事兒若真是王妃幹的,我一定重重地責罰她。”
趕緊重罰,最好立時趕出齊王府!衛珺側頭朝葉雨瀟看去,毫不掩飾眼中的憤恨。
“太妃,我都說了她是裝的了,您怎麽就是不信呢?快讓丫鬟別去請太醫了,耽誤太醫的時間多不好。”
葉雨瀟說著,走到衛珺跟前,毫不客氣地扯著她的右臂,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幹什麽?!”她扯的是右胳膊!衛珺大驚失色,尖叫出聲。
“閉嘴。”葉雨瀟把衛珺的右臂重重地一拍,正好拍在了穴位上,“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居然又打她,還是當著白太妃和歐陽晟的麵!衛珺下意識地揚起右臂,去扇葉雨瀟的耳光。
葉雨瀟不閃不躲,翹起一側的唇角看她。
“你這胳膊,不是沒事麽?”白太妃驚訝叫道。
嗯?衛珺一愣,右臂懸在了半空。
她這右胳膊,怎麽突然就沒事了?她剛才還抬不起來呢!
衛珺還在愣神,白太妃已是勃然大怒:“我和王爺都在這裏,你就敢誣陷王妃?是覺得反正胳膊長在你的身上,隨便裝裝就能蒙混過關嗎?剛才要不是你急著去打王妃,露了餡,我們真要被你蒙蔽過去了!”
衛珺急得眼淚滾滾而下,雙膝一彎,跪到了她麵前:“太妃,我的右胳膊剛才真的沒法動,如若我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乃是重誓,一般人不會輕易出口。白太妃正在掂量她這句話的真假,歐陽晟已是極不耐煩地站起身來了:“家中女眷多了,就是容易生事。母親,兒子先走了。”
他說完,沒有再看葉雨瀟和衛珺一眼,轉身離去。
歐陽晟的態度,讓白太妃迅速拿定了主意。她端起茶盞,一邊用蓋子撥弄茶水上的浮沫,一邊看似不緊不慢地道:“衛小姐這次離家來齊王府暫住,有半個月了吧?你的父母親人一定很想念你,不如我今兒就派人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她這種卑微的庶女,無故被送回去,能落到什麽好?衛珺腿軟得連跪都跪不住了:“太妃,我真沒誣陷王妃,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白太妃哪還會聽她這些話,徑直吩咐丫鬟:“送她去三夫人那裏,叫三夫人送她回家。”
丫鬟應了一聲,半扶半拽地把衛珺帶走了。
白太妃看著衛珺離去,又教訓葉雨瀟道:“今日這件事,雖然是衛小姐不對,但也是因為你平時太囂張跋扈的緣故。若非你時常得理不饒人,喊打喊殺,別人怎敢如此對你?”
怪她太囂張跋扈?今兒她要是不出手,蒸餾設備都讓衛珺砸了!葉雨瀟懶得與白太妃分辯,幹脆衝她一笑:“太妃,我要是不囂張跋扈,怎能撕破齊王的衣襟,強行嫁進齊王府呢?”
她居然拿這件事當榮耀?!白太妃頓時說不出是氣憤還是心塞,把茶盞重重地扔到了茶幾上。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又氣著一個人。“趕緊收拾收拾,別燙著了太妃。”葉雨瀟指了指茶水狼藉的茶幾,不顧目瞪口呆的丫鬟,揚長而去。
福禧堂後的小佛堂內,白真真把一頁剛抄好的《傷寒雜病論》揉成一團,狠狠地擲到了地上。
蠢貨,讓她去打砸霄雲院,她管胳膊做什麽!
大好的機會,就這樣讓她浪費了!
綠蠟把地上的紙撿起來,盡她最大的努力展平了:“小姐,您抄這醫書不容易,可別再揉爛了。”
《傷寒雜病論》抄一遍,便是五萬字。而她要抄十遍!而且還是在帶傷的情況下!
白真真越想越恨,發誓賭咒:“我要是不把葉雨瀟趕出齊王府,我就不姓白!”
葉雨瀟回到霄雲院,藥材庫已經收拾幹淨。屬於歐陽晟的那些飲食,也都重新擺好了。
小纂過來問道:“王妃,剛才衛珺來鬧事的時候,有些菜弄髒了,要不要奴婢再去偷些來?”
“不必了。”葉雨瀟搖了搖頭,“以後都不必了。”
小纂以為葉雨瀟調整了撲倒齊王的思路,沒有再問,把盤盞都撤下去了。
葉雨瀟在藥材庫翻翻揀揀,卻是直犯愁。她剛才見到歐陽晟,僅憑氣色就能斷定,食療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了。
要想進一步去毒,必須再次近身檢查,實施下一步治療方案了。
可是瞧歐陽晟這樣兒,連看都不願意看她,想要再偷摸進尚雍院,隻怕比登天還難吧?
真是的,本尊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這麽個主兒。葉雨瀟摸出小瓷瓶,對準了陽光細看,這裏頭盛的藥液,是她萃取出的強效麻藥,集麻沸散和迷魂香的功效為一體,勁力十足。
要不,朝齊王府的幾口水井裏滴上一滴,把所有人都麻翻算了?
葉雨瀟正天馬行空地進行著她的瘋狂想法,忽然有小丫鬟進來稟報:“王妃,宮裏來人了。魯王征戰南疆,得勝歸來,皇上和皇後將在本月十五為他大擺慶功宴,請太妃、王爺和王妃屆時入宮赴宴。”
葉雨瀟把小瓷瓶收了起來,問小纂道:“那我現在是要去見見宮裏傳信的人,還是準備赴宴的衣裳首飾就行?”
她到底是“失憶”的人,還是先問問清楚為好。
小纂卻搖搖頭:“王妃,什麽都不需要。因為通常這種情況,王爺都會推辭不去的。”
皇上和皇後的邀約,歐陽晟都敢推辭不去?他好大的膽子。葉雨瀟好奇問道:“他為什麽不去?”
“因為……”小纂看了看葉雨瀟,吞吞吐吐,“但凡是需要和您一起出席的場合,王爺都會找借口推托。大家都知道你們夫妻不和,所以沒人怪他,都由著他去了。”
原來如此。
不過不去怎麽能行?夫妻一起出行,她說不定還能找著靠近他的機會,給他把後續治療給做了。
去,必須去。葉雨瀟果斷站起身來:“走,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