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蝴蝶效應(206)
“好好,沒問題,你要磕多少個頭我都磕,不要說是磕頭了,就算你讓我在這裏跪上一天一夜我都會做的,隻要你放過我行不行?”胡思宇哀求的聲音傳來,他的臉上帶著滿臉的慌張,身上的疼痛一點一點割裂著他的身體。
他哀求的聲音在這個墓園當中回響著,南方和顧飛冷靜的在旁邊觀看著那一切事情的發生。
“隻要你讓我做我就做,就算你讓我從這個地方跳下去,就算你讓我磕一萬個頭我都願意!”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把自己搞得就像複讀機一樣。
但是胡蝶也非常冷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打從心底知道胡思宇這個人已經沒救了。
你要讓他完完全全的對自己母親的事感到遺憾,感到後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是上帝,她無法讓胡思宇回心轉意,無法讓浪子回頭,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他在母親麵前磕頭,把他曾經做過的這一些錯事承擔了,這些痛苦一一的歸還到他的身上去。
胡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是既然警方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讓她能夠彌補曾經母親身上痛苦所帶來的悲傷的話。
那她也自然要好好地利用這一切的機會去做。
就算是用這種方法,這種狠烈的手段,讓胡思宇感覺到身體上精神上的雙重的折磨,那也完全足夠了,即使這種方法極其的原始,也許不能夠讓他內心深處萌生起那一絲的悔恨之意,但對胡蝶來說也完全足夠了。
“跪吧,你背後靠著的就是她的墓碑,再仔細地看看她的名字,仔細地回想你們曾經發生過的那一切,如果你有一絲不恭敬的地方,我會用槍把你的腦袋一槍蹦了。聽清楚了沒有?”
胡蝶說話的時候,她原本溫柔的聲音慢慢變得尖利了起來,你很難想象說一個20來歲的弱女子,在麵對這種情況下,居然能夠對一個罪犯說出這種凶狠的話。
其實她手裏根本就沒有槍,但是她知道她仰仗著警方的保護,所以她完全一點都不擔心會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更有意思的是她在舞台劇上學到的那樣一種對台詞的掌控力,更是讓她在對付胡思宇的問題上,在某種意義上得到了一種優勢。
“行行行,我跪我跪還不行嗎,我這就跪,你要我磕多少個頭都可以。”胡思宇立刻轉過身來,把墓碑旁邊所有的雜草都拔幹淨。
並且脫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親自的把墓碑上麵覆蓋的灰塵都擦拭幹淨,將那塵封在歲月當中,模糊了顏色的的墓碑上的名字慢慢顯露了出來。
辛可這個名字,在他那腦滿腸肥的大腦裏麵,占據了一個小小的甚至還不到一毫米的空間。
他很努力的想要在頭腦裏麵將辛可的麵容凝聚起來,但他發現他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的樣子。
想不起來也就罷了吧,他心裏麵還一直不斷的咒罵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就總覺得說他虎落平陽,那也不至於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欺負,要在這個墓碑旁邊磕999個頭吧,那要磕到何年何月啊。
當他磕到了100個頭的時候,他渾身上下的骨頭好像都要斷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思考啊,所以大腦一片空白,反倒是讓他的整個思路清晰了起來。
辛可這個人,還有他們曾經在這個小鎮的情人河邊發生的一些瑣碎的事情,他好像記得那個女人非常地喜歡穿著一條花花綠綠的裙子,他不覺得這條裙子很好看。
因為在當時他的審美看來,他見過的漂亮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不覺得說這條花花綠綠的裙子有什麽特別的。
但是那條裙子卻是他有一天在商業街上逛街的時候,兩個人到了服裝店,他特意為對方買下來的一條裙子,沒想到之後的每一天他們相會的時候,她總是要穿著這條裙子,好像覺得說這條裙子一穿上就顯得自己多麽漂亮一樣,其實胡思宇心裏一點都不這樣想。
“那條裙子是剛好遇上打折的時候買的,我就覺得口袋裏剛好有些錢,反正還便宜對吧?就給她買了唄,沒想到她一直穿著到現在就連照片都是穿著這條花裙子拍的……”
胡思宇說話的時候,原本幹渴的眼睛不知為何慢慢濕潤了起來。
他開始回想自己的一生,他20來歲的時候和諸葛家的女兒結了婚,那個人對他一點都不好,他們兩個人麵對麵的時候就像是一對陌生人一樣,所以他每天總是跑到外麵去找其他的女人陪伴。
有朋友告訴他,說他這樣就是缺愛,並不是所有的富家公子哥都活得像他這樣的瀟灑,每天都需要找新的女人陪,但他就是那麽不一樣,就是對女人身上的那一種柔軟的,香甜的,溫柔的東西,特別的好奇,如果他每天晚上不抱著一個女人睡覺的話,他就總是會失眠會做噩夢。
說起來這些事也是挺奇怪的吧,他10來歲的時候就在外麵找女人了,幾乎每隔一個月都要換一個女朋友,有時候他不稱呼他們為女朋友,他就覺得說隻不過是在一起玩一玩而已,也不覺得說他需要負什麽責任啊之類的,責任對胡思宇來說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字眼。
“我爸也沒教過我什麽是責任,他年輕的時候也和我一樣在外麵玩那玩,就是結婚之後才慢慢收心的,隻因為說他的妻子管的很嚴,而且也對他很好,可是我的妻子呢,整天想著一個已經跳樓自殺的前男友,一點都不在乎我在家裏麵做的一些事情,有時候我想要吸引她注意力,她看都不看,我轉身就往書房裏跑去,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後來我就再也不回家了,因為我覺得在那裏呆著受委屈一點意思都沒有。”
胡思宇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也許藥讓他的精神渙散,變得不再警惕,於是他把許多心裏話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