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蝴蝶效應（189）
“原來如此，像他這樣的科學狂人能遇到一個知己確實很幸運。”林遠微微一笑，眼睛眯了眯。
任源卻果斷地否定了這個問題，“我不是他的知己，不，也許在他眼中是，但實際上，我和他卻不是一類人。你剛剛問我，我會不會和他一樣自殺的時候，我猶豫了，因為我知道，我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林遠停頓了一下，知道任源對胡一峰，可能是帶著一種類似妒忌又羨慕的情緒。
“胡一峰當初畢業的時候，就告訴你讓你去管轄植物園基地，所以你才回到了家鄉嘛？”林遠如此說道，他想進一步地了解，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
任源平靜了不少，搖了搖頭，“植物園，是我們一起送給她的禮物，真可惜，最後這個禮物沒能送出去，其實我們都知道，她喜歡的人並不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但是一峰還是窮追猛打，最後向她求婚的時候，我也在場。她居然答應了，這是我們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林遠聽了這話倒是有點詫異了，沒想到女主角居然並不喜歡他們，那他們不就是典型的舔狗嗎，還是兄弟聯合起來一起舔的那種。
“好了，接下來輪到你問我了。”
“我想知道，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麽？你們警方是如何調查到我身上的？”
“你很貪心啊，一下子就問了兩個問題，那我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吧。”他微微一笑，“我方才提到了你們的植物園基地，沒錯，那一群從研究所逃離的人，大概是聽從了胡教授的指示去了那裏避難，警方趕過去的時候，他們早已自相殘殺，活下來的沒有多少了。對基地進行調查的時候，發現了第三者活動的痕跡，所以才會懷疑到你身上來。”
“原來如此。我幾乎每個月都去植物園，哪裏就像是我和他之間秘密基地一樣，他告訴了我很多，關於他的夢想，他希望發現能真正改變人類命運的科學成就，可惜，最後好像變成了異常可怕的結果。”任源想起自己在電視裏，聽到黑蛇組織的犯罪事實，再聽到自己的昔日好友和他們狼狽為奸的時候。
他是異常的震驚的，完全不敢相信這件事的發生。
“果然你還是個受害者咯？”他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如果不是因為你留在那基地內部的腳印，還有那雜物間堆積的不同年份的零件，我們也不會想還有其他人在植物園。隻不過，倘若你隻是做了上麵說得那些事，那也許警方也沒有辦法依據什麽犯罪事實來抓捕你。”
任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好了，接下來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長了，我就言簡意賅地告訴你吧。”
“胡一峰一直都在做著一項實驗，這個實驗圍繞一個目的展開，那就是製作長生藥，簡單說，就能提高人體的身體素質，讓衰老的細胞重新獲得激活，延長人類壽命的藥物。”林遠微微喝了一口菊花茶，水中帶著點清香的氣息。
“長生藥，那他做出來了嗎？”任源聽到這個名詞，似乎很平靜，沒有多少訝異。
“幾乎做出來了，但是藥物的副作用很大，所以幾乎很難投入到普通人使用，最後他用自己研究的藥物，實驗出了很多厲害的殺手。”林遠在暗示關於實驗體的事情。
觀察任源的表情，他似乎並沒有做出奇怪的表現。
“你是說，幾乎做出來了？他真的做出來了？”他的表情帶著一絲的興奮。
“看起來，你倒是很興奮啊？”林遠微微咧開嘴笑了。
任源的情緒稍微收了回去，“他曾經跟我說過關於長生藥的事情，所以我並不驚訝。”
“是嗎？”他看著任源的表情，稍微一瞬間的猶豫，隨後繼續說道，“長生藥，最後被黑蛇組織作為類似非法藥品在外麵銷售，並且這個所謂的長生藥，並不能對正常人起到相應的作用，副作用特別大，甚至會引起身體變異，還有發狂。”
聽完林遠的講述之後，任源原本略帶興奮的表情一點點滑落，胡一峰似乎從未告訴他，關於實驗進展的事情，但在走投無路之際，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可以逃難的地方，竟然就是他們當初一起建造，努力維護起來的植物園基地。
可見胡一峰之所以不肯告訴任源詳細的事情，反倒是希望能保護他，讓他一直潛伏在幕後，如同他成為植物人永遠沉睡的未婚妻一般，成為他內心的一個支柱。
倘若沒有他們二人沉默的存在，他大概無法到達那個科學的高度，更不可能直到臨死之前，還對自己心中的信念全然的堅定。
義無反顧。
“他從沒有告訴我，關於實驗具體的事情，隻是偶爾給我匯報進展的時候，會興奮地說自己好幾天沒睡著覺，就為了等一個實驗的結果。我雖和他是一個專業的，但畢業後，我就遠離了科學界，也不再參與到任何機構的項目，他每個月都會給我的賬戶裏打錢，那些錢我一分錢都沒花，都捐給了災區的學校，這個書店是我靠著爸媽死後留下的遺產支撐起來的。我偶爾也會給出版商寫一些文章，賺點稿費。”任源說了很多。
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憋了十幾年的那些秘密慢慢傾訴出來，傾訴的對象，卻是和自己站在“對立”麵上的警察。
多少有點諷刺，但是任源似乎也不在意這些了。
就像自己的好友胡一峰一樣，他們的生命都走到了一個，需要告一段落的時候。
這個時候，傾訴的對象是誰，有又有什麽關係呢？
“嗬，其實說來也很好笑，我曾經在大學的時候說過，我的夢想是當一名作家。他倒是很支持我，就像我很支持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一樣。我們就像漫漫宇宙中，獨特的兩顆種子，突然走到了一起，無比珍惜相遇的這段緣分，就算，同樣是異類的我們，到底算不上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