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蝴蝶效應（八十九）
“火井村，真的是這個地方？”林遠有點激動地喊了出聲，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對，你怎麽知道火井村的事情？”
顧飛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插著口袋在地下車庫裏走動，林遠到自己的賓利車子旁邊，打開了車門，兩人進了車裏。
“管理員能查詢當前副本的時間地點還有夢主，以及主要角色的詳細身份，甚至還有玩家進入遊戲之後發生的所有劇情畫麵，都可以瀏覽一遍。所以說，我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還有你所布置的計劃了。”
顧飛在副駕駛的位置說話，他的表情一直都很淡定，讓林遠感到不可置信的是，這個家夥居然在進入遊戲之後，能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半點都沒有想幹涉和指揮林遠行動的意思。
林遠覺得，他有點摸不清楚對方的想法，雖然他知道顧飛是不可能對他造成危害的。
但身邊有一個過於聰明的軍師的角色，多少還是有點膈應。
相比之下，三月的性格可要可愛多了，畢竟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真性情的，不會掩飾。
“你這個人，真是心思深沉啊，讓我摸不著頭腦。”林遠有點無語，他把車子開出了車庫。
“在進來之前，我還看了魔都這三年發生的所有重大的新聞事件，你提到的那個火井村，也包括在那些資料裏麵。你猜我看到了些什麽，肯定能讓你大吃一驚的。”
顧飛微微一笑，偶爾他也喜歡故弄玄虛，讓林遠去猜。
他忙著開車，就隨口應了一句，“不會和這個靈質鬼魂有關吧，難道是他們抓了大活人過去做科學實驗，來研究神秘的新藥嗎？”
林遠話音一落，顧飛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道，“猜對了一半，看來我是小看你了。”
“不會吧，真的有人會幹這種事情啊，那這個組織是屬於赤蛇還有白蛇，還是青蛇？背後是誰在操控？”林遠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話，就猜對了。
果然他是相當的幸運啊。
“這個問題，恐怕就很難說了。夢境副本裏出現的這些組織，都是係統虛擬出來的，和暗黑者的參與估計也有關係，他們使用自己的力量改變了副本，憑空創造出這個複雜的地下組織係統。所以目前火井村子的情況也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鬼魂的出現，估計也是副本自然演變出來的結果。”顧飛相對來說，還是很理智的。
他知道現在還沒有獲得足夠線索的情況下，貿然下決定，那是完全是不可信任的事情。
“總而言之，一切怪事的發生，和火井村還是脫不了關係的，隻不過，現在還不是貿然去接觸他們的時候，隻要我們一行動，那些暗黑者肯定會出來攪局，到時候就不好處理了，當然，也不能一直拖延下去。”林遠一拐彎，很快到了學校門口，他發現一個問題。
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黑瞳的存在，明明知道黑瞳就在南方告訴他的那家新開的照相館裏，但最近來來回回忙碌，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應對黑瞳的問題。
今天帶上顧飛，不如索性直接過去會會黑瞳。
“我們在這裏下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林遠把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的停車場，幸好今天不是上課的時間，停車場的車子還不多，找個空位還是很容易的。
他帶著顧飛走到校門口外頭，那門外有果然一眼掃過去，很快發現了路邊有一家不大不小，裝潢新穎的照相館店鋪，大招牌上麵寫著，主要經營的範圍是家庭合照，寫真攝影，拍攝證件照等服務。
和普通的照相館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如果要說唯一的標誌性的差別，那就是這個店鋪的門麵掛著一個有點詭異的小醜圖案，讓人見了，多少有點不寒而栗。
“進去吧。”
他推開門，門鈴叮咚叮咚響起，很快門口有一個年輕的妹子春風滿麵地迎上前來，讓兩個大男人眼前一亮，頓時被小妹妹身上青春的活力感染了。
“兩位是想拍照嗎？請在休息區稍等一下，我們的攝影師還在忙。”
小妹妹和顏悅色地給他們指引了休息區的方向，她穿著一件水手服，短短的裙子，模樣有點微胖，但笑起來，臉頰緋紅。
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顧飛很自然地坐下，對方又端來了兩杯熱茶。
這時，顧飛拿起了手機，給旁邊正在座位上的林遠發了一條短信，林遠莫名其妙地點開來一看，上麵寫了這樣一句話。
“櫃台那個小妹妹，是個暗黑者，我認識，她是潘多拉的成員，代號叫做‘小白兔’。”
林遠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怎麽回事，這個妹子那麽可愛，怎麽可能是暗黑者？”
“不能以貌取人，你剛覺醒能力不久，對暗黑者身上的氣息無法作為準確的感知很正常，我回頭再教你如何去做。”
顧飛說完剛想放下手機，林遠又發了一個短信過來。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吧？根據我的線索，黑瞳現在就住在這個地方。也是奇了怪了，黑瞳和那幾個幹壞事的暗黑者，好像井水不犯河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一大段文字過來，顧飛喝了一口熱水，慢悠悠地敲打鍵盤回複，說道，“不必著急，其實黑瞳這個人，沒有你想的那麽壞，他對手下的行動限製很嚴格的，大部分幹擾人類世界生活的暗黑者，其實都是來自零界之門，而不是潘多拉的那幾個人，但黑瞳喜歡和研究所做對，我覺得他的目標可能是你。”
“他的目標是我，那我不是更加危險了嗎？”林遠差點就破口大罵。
實際上他自己也是有所覺察的，從三月第一次來接觸他的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知道潘多拉是帶著目的來接近他的，至於這個目的是什麽，從三月一直試圖，讓他解開封印的時候，他多少也有覺察了。
“既然愛麗絲沒有阻止黑瞳來接近你，那麽可見她暫時還覺得，黑瞳對你，還有研究所的計劃，中間沒有太大的威脅。”
顧飛慢悠悠地喝水。
林遠放下了手機。
這時，二樓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年輕貌美的白裙子女士下了樓，她的目光有點淡漠，從林遠兩人身上掃過，隨時在櫃台的位置付了賬單，很快離開了照相館。
林遠盯著那個女人的背影大約三秒鍾的時候，隨後，二樓的第二個腳步聲傳來，這個腳步聲很輕很輕，有點懶散。
黑瞳穿著一件祖母綠色的燈芯絨西裝外套，頭上是一定愛麗絲電影裏瘋帽子的鵝毛帽，極其複古，外套上別著一枚珍珠胸針。
在帽子底下露出來的，是一抹標誌性的笑容，見到林遠等人，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到了櫃台的小白兔麵前。
把手裏的一個透明的玻璃小瓶子遞給她，小白兔像見到寶貝一樣抓在手裏，興奮得不行。
一邊用臉頰磨蹭玻璃瓶，一邊嘴裏念念叨叨。
“啊，暖呼呼的，肯定很美味。”小白兔嘴裏發出奇怪的嘟囔。
林遠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看來他剛剛還真的被這個女孩子可愛的外表蒙騙了過去。
“別偷吃，放倉庫裏去。”黑瞳隻向小白兔說了這句話。
隨後轉過身來，微笑著麵對他們二人，他很禮貌地脫下帽子，浮誇地一鞠躬，隨後直起身來說道。
“好久不見，親愛的奇跡之子，最近過得好嗎？原諒我實在太忙碌了，竟然沒有擠不出時間，去對麵的學校探望你。”
他的聲調極其浮誇。
就像在風擠過縫隙發出的奇怪的沙沙尖利的聲音。
林遠忍住了捂住耳朵的衝動，今天的黑瞳看上去，比起上次見到他時，要稍微有距離感了許多。
顧飛也站起來，想和黑瞳握手，但黑瞳用手中裝飾精巧的權杖輕輕撥開了顧飛的手，他這個動作就顯得很不禮貌了。
隨後，他很快走到林遠麵前。
“說起來，前段時間我外出搞業務的時候，還見到你一麵。那之後，這攝影社外頭總是時不時有幾個獐頭鼠目的家夥，在路上監視我們這裏的一舉一動。”
他的聲調起伏很大，就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劃過的尖利的聲音，又帶著一種模糊不清的沙沙聲。
林遠皺著眉頭看著他，黑瞳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讓他稍微有點不爽，實際上黑瞳這個人，很容易挑起其他人的負麵情緒。
“怎麽，你懷疑那些人是我派來的啊？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他也故意任性地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這個孩子氣的動作，讓黑瞳笑了，他後退了一步。
“那我們挑明了說吧，上次的落水事件確實是我一手造成的沒錯。至於目的嘛，我相信你是清楚的。”
黑瞳纖長的指尖交疊在權杖之上，他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一股逼人的氣場從他身上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