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蝴蝶效應（四）
它小心分析一通，“外套是大牌，至少也要十來萬，但搭配外套的格子圍巾，卻是常見的地攤貨，幾十塊就能買到。有點奇怪。”
林遠點點頭，給他大拇指。
“孺子可教也。真正懂穿搭的人不會這樣搭配。除非它的主人，並不清楚這些物件的價值。”林遠說道，“其實還有一個關鍵點被你忽視了，除了外套和圍巾外。門口的高跟鞋有明顯被腳撐裂的現象，也就是說，這雙鞋子，對她來說是不合腳的。”
“但這些能推測出什麽？”小書問道。
林遠不慌不忙地分析，“回到剛才的問題。這個趙鑫，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小書搖搖頭，“主人，方才說趙鑫有煙癮，但他的表現有明顯的情緒狂躁，難道他有狂躁症（心理疾病）嗎？”
“有這個可能，但狂躁症的表現要比他現在的情況要恐怖很多，目前趙鑫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和正常的溝通。”林遠暫時否決了小書的觀點。
“那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書伸出爪子撓撓自己的書背，滿臉的疑惑之色。
“其實很簡單，有一個細節你一直沒有發現。他剛脫掉衣物，露出他物欲橫流的身材，左手肘子部分有幾處青紅，你看出些什麽？”林遠給小書的提示已經相當明顯了。
小書飛到趙鑫身側，果然發現了明顯的紅腫，一塊一塊的血液淤青，還有針孔的痕跡。
“這個是打針或輸液的痕跡嗎？”小書問道。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趙鑫，應該是一名癮君子。他的癮一旦發作，出現茶飯不思，精神不振，意識不清，焦躁不安，甚至暴力傾向，都有可能的。”
他也不是完全確認，趙鑫就是一名癮君子，隻是一個猜測而已。
更大的問題在於，浴室裏那名“女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接下來的事情，可能隻有繼續看下去，才能做出進一步的推理了。
隻見浴室的門開啟了一條縫隙，一股迷人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趙鑫的豬樣子立刻暴露無遺，馬上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將小姐姐請了出來。
那姑娘一出來，林遠立刻感到不對勁，因為她的身材偏壯，骨架有點大，雖然洗完了澡，但臉上還畫著很濃很濃的妝容。
長發及腰，但明顯是一頭假發，質量一般，浴巾之下露出的小腿雖然纖長挺拔，可問題是，毛茸茸的腿毛都沒有刮幹淨。
這個趙鑫的口味真是特別啊。
林遠長歎一聲，轉頭看向小書，顯然它也看出了門道。
“主人，那名女性不是男扮女裝嗎，雖然他長得好看，但趙鑫，也不至於看不出來吧？”小書說道。
“也許趙鑫是臉盲呢，分辨不出男女，隻覺得身材好就OK了。”林遠指著床頭櫃一個地方，趙鑫夾在香煙盒裏的一疊名片，“看到那個沒有，這個趙鑫明顯也是慣犯了，肯定沒事幹這種叫小姐的事。”
“哦。沒想到胡蝶所在的藝術團團長，居然背地裏是這種貨色。”小書歎為觀止。
它能瀏覽的資料隻限於非常表層的一麵，關於角色的具體性格和關係，不是它能知曉的內容。
“古人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還有一句話叫做，不能以職業和官位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現實社會往往比這個複雜得多。”林遠也算是給小書上了一堂課。
兩人閑聊的時間。
趙鑫和女子已經上了水床，兩人摟摟抱抱，趙鑫有點性急，女方則推來推去，打太極似的，不斷打斷對方的動作，同時說出些試探性的話。
“趙爺，直接幹也頗無趣了點，不如我們來玩點大的吧。”女子爹聲爹氣，明顯捏著嗓子。
但趙鑫，還是渾然不覺。
他肥碩的身子壓在女子身上，被她推三阻四鬧得有點不耐煩了，但還是耐著性子。
“那你說吧，寶貝想玩什麽？”他幹脆坐起來，翹著二郎腿，把那一根沒有燃盡的香煙叼在嘴裏。
“趙爺，我聽人說，你這裏有那個東西？”女人的手從後背撫摸到趙鑫的胸前。
“嘿嘿，你這小妞倒是特別，一上來我就覺得不一樣，原來是同道中人啊。”趙鑫沒有一點懷疑，直接就把話說幹淨了。
那女人還在他耳邊吹風，“趙爺，你就拿出來給我們樂嗬樂嗬吧，下次您再找我，給打五折，怎樣。”
“行啊，還有最後兩管，就在我外套裏，我給寶貝拿去。”趙鑫一腳起身。
隨後突然後腦勺一涼，一下鈍痛襲來，意識失去了清醒。
女子起身，從浴室裏拿出手銬給他扣上了，整個動作快速麻利。
“抱歉了趙爺，人贓俱獲，你得跟我們去局裏走一趟了。”女人脫下浴巾，露出六塊腹肌，從毛呢外套裏找到了對講機跟對方說話。
“隊長，事情解決了，可以交差了，等檢驗結果出來，我們申請去趙鑫的私人公寓調查，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對講機對麵傳來聲音，“收到，我們這就上去。”
幾分鍾後，酒店外頭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進來了三名便衣刑警，推門進來，隊長領著手下兩人先對整個房間內部進行了搜查。
“隊長，他的衣服裏有兩管，內袋還有夾層，藏了一包粉，加起來大概有200克了。”一個隊員說道。
另一個隊員拿到趙鑫的手機，翻找聯係方式，找到了幾個沒有標注的電話號碼。
同時，還有幾條來不及刪除的短信。
“這個趙鑫心真大啊，這樣的交易短信明晃晃地保留，真不知是怎麽活到現在的。”隊員嘟囔了一句，把手機當做證物給繳獲了。
“趙鑫的罪名已經坐實了，現在就要看看能不能調查出與他有過交易的部分人群。以及他的貨源是來著哪裏？”隊長分析道。
將趙鑫帶進了警車，這個時候他已經差不多醒來了。
迷迷糊糊見到兩名便衣刑警坐在他兩側，還沒反應過來，以為還在酒店內部，嚷嚷著要寶貝過來。
過了半響他徹底醒了，立馬開始掙紮，同時癮一上來，罵罵咧咧的指著幾個警官破口大罵。
“你們幹什麽抓人，仙人跳啊這時，男扮女裝，文明社會能幹這種事嗎，你們憑什麽抓人？”
趙鑫醜態百出，被隊長一錘子磕到腦袋上，頓時大喊疼痛，隨後就沒有聲音了。
“我警告你啊，好好配合我還能給你從寬處理，不然等會逼供的時候，別怪我不客氣了。”隊長說話帶著狠意，一點都不是吃素的主。
林遠和小書此時就坐在警車車頂上享受一路風光無限。
真沒想到，這次的劇情發展，還真的被他給猜到了。
“主人好厲害，這個趙鑫真的是癮君子啊，被你猜對了。”小書在旁邊放彩虹屁。
林遠笑了，“我猜到了他是癮君子，但沒想到這個趙鑫還幹買賣的事。他身為藝術團團長，難道不怕做的事情影響身邊的團員嗎，又或者，團員內部是否也有違法的人員？”
小書點點頭，“我覺得有可能，團長都**了，他手下的團員能好到哪裏去。當然了，這件事和夢主應該是沒有太大關係的。”
“趙鑫的事被揪出來，一旦整個藝術團內部有點問題，這個藝術團很可能會被解散，到時候胡蝶和譚鬆靈這些人何去何從，將會是一個大問題。”林遠有點擔心胡蝶接下來的運路。
小書卻覺得不至於那麽嚴重，“藝術團團長犯錯，不至於整個團都要解散吧。上層領導也許出其他值得勝任的人來管理這些舞者，不然他們也沒地方去啊，不是要流浪街頭了嗎。”
“靜觀其變吧。”林遠點頭道。
趙鑫隨後被送到派出所，檢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他的血液裏頭殘留的藥品濃度還很高。
現在無論他如何狡辯也沒有意義了，因為這是科學的檢驗，科學是最不容許被反駁的。
趙鑫被隊長帶到了審問室，那刺眼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顯得很慌張，眼底卻還有一絲倔強。
“我告訴你，我上頭有人，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趙鑫嚷嚷的樣子還有幾分氣勢。
隊長冷笑一聲，“你不願說，那我看熬到明天，身上的癮犯了，你還能那麽嘴硬嗎？”
隊長經驗豐富，知道對待這些癮君子最好的方法就是熬，大腦開始哭號時，沒有人的情緒還能維持穩定的狀態。
等到那個時候，隊長把藥片往桌上一放，趙鑫就算不交代，潛意識裏也早就屈服了。
第二天一早上來，果然。
那人的臉色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了，不斷重複著同樣一句話。
“別，給我一點，給我一點就好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快死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整個審訊室都是他的哭號聲，時機一成熟，隊長馬上進去，將那藥瓶往桌上一放。
趙鑫的聲音立刻停止了。
“說吧，到底是誰賣給你的貨？”隊長直接一句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