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柳青的掙紮
“莉莎二十歲，能力覺醒後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狀和超能力失控，發病時，言語行為歇斯底裏，對公共財產，人身安全造成威脅，最嚴重的一次發病，導致了五名外勤人員當場死亡，三名研究員輕傷，隨後，主腦下達了對莉莎的判決為‘安樂死’，並派出三名研究員確認了莉莎的死亡。莉莎的記錄到此為止。”資料員報告完畢。
柳青的額頭泌出了一層薄汗，但他不敢抬頭，更不敢貿然做出動作。
愛麗絲的聲音響起，“那麽，資料員，莉莎的能力是什麽？”
資料員片刻過後回答道，“莉莎覺醒的能力為自然力，‘火焰控製’，能借助精神力生成，控製火焰，並且自身不被火焰灼燒。莉莎的精神力等級為B級以上，屬於中上水平的超能力者。”
“好的。”愛麗絲點點頭，“給我一張這個女孩的相片。”
資料員將自己的數據傳輸到愛麗絲手中，一個係統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金發女孩俏皮的笑容。
她的臉型偏瘦，皮膚很白，有一雙漂亮憂鬱的碧綠眼瞳。
愛麗絲一揮手，那張照片出現在柳青麵前，他不想看，也得看了。
“看到這個女孩，我便想起，幾年前，你的部門下有幾名企圖取代你位置，野心勃勃的研究員跑來和我告密，說你和自己管理的實驗體發生了性關係。我說好吧，這件事交給我，我去調查，後來不巧，莉莎被主腦下達了安樂死的決定。我隻能將這件事擱置到一邊，畢竟人都死了，總不能還去追究你的罪責。”愛麗絲擺擺手，這件事在她口中顯得那麽輕巧。
柳青的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流。
“那麽，你現在告訴我，莉莎真的死了嗎？是徹徹底底死幹淨了，還是留下一根頭發，一片指甲，一點靈魂碎片？”愛麗絲一步步走近。
她身上的威壓，讓在場的幾人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識體被壓迫的恐怖感。
仿佛腳下，便是無間地獄。
柳青瑟瑟發抖，他此時想到的並不是如何辯解，編織一個謊言出來讓自己幸免於難。
而是如何組織語言說出真相，讓自己不要死的太慘。
一旦徐嶠被帶回到研究所裏，無論後麵他編織的謊言多麽漂亮。
莉莎沒有死的真相，還是會被揭露。
“既然你不想說，那讓我們繼續還原當年的真相好了。”愛麗絲舉著遮陽傘坐下，身下立刻出現了虛擬的座椅，“資料員，當年主腦派去給莉莎執行安樂死的醫生是誰？”
“是霍伯醫生，今天他也在場。”資料員一聲而下。
柳青身後第二個人走上前來。
一個絡腮胡五十多歲的老醫生，麵容憔悴，但見到愛麗絲還是神色慌亂。
撲通一下跪到地上。
霍伯身後還有兩名押送他的外勤人員，身上裝備著一身武器。
“誰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愛麗絲看向他身後的兩名外勤人員。
那人行禮之後，字正腔圓地說道，“報告愛麗絲，霍伯醫生今天被主腦下命執行死刑槍決，他盜竊研究所內部資料，販賣給外界人員賺取錢財，養活他身邊的十八名年輕的婦女，現在罪證確鑿。主腦聽說您在處理柳青醫生的曆史遺留問題，遂延遲了他的死刑執行，將他帶到這裏。”
“原來如此。那不浪費時間了，我就問一個問題，當年你聽從命令去完成莉莎的安樂死，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意外沒有？”
愛麗絲用小皮鞋踹了踹，霍伯醫生那圓圓的地中海腦袋，仿佛在戳一顆小鹵蛋。
霍伯瑟瑟發抖，抖得說不出話來，聽到愛麗絲的問題，他斜眼看了柳青醫生一眼。
柳青慌亂地搖搖頭，似乎在告訴他，不能說。
霍伯轉過頭，果斷說道，“報告愛麗絲，當年確實是柳青醫生將我半路攔下，說讓我空出時間去陪我的小姑娘們，剩下的活計就讓他去做。我們是在一個科室工作，自然知道他和莉莎之間的那點私情，本以為他是想最後和小情人溫情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違背了主腦的吩咐私自將實驗體放走，那可是大罪，應該死刑——”
霍伯那肮髒的嘴臉立馬暴露無遺，嚷嚷的樣子不亞於潑婦罵街，嘴角似乎還有一絲得意。
仿佛終於逮到機會，報複柳青醫生。
柳青低下頭，這下，真的感到什麽叫做絕望。
原來表麵上和自己關係熟路的霍伯醫生，背地裏卻記恨著他。
不過想想也是，柳青年紀輕輕就當上科長，下麵好幾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學曆和醫術都比他好。
隻因為柳青，是當中唯一具有超能力的年輕人，便被主腦提拔到科長的位置。
心懷怨恨，也是自然的。
愛麗絲擺擺手讓他們將霍伯拖到遠處，又說了一句，“現在可以執行死刑了，居然把內部資料泄露外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嘭！
空地上平地炸出了一道絢麗的煙花，照亮了半邊天。
殘酷的嘶吼聲劃破了天際，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陣血肉灼燒時散發的一股股焦臭。
片刻之間，連靈魂碎片，都被燃燒幹淨。
愛麗絲欣賞完餘興節目，注意力回到柳青身上。
“那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了嗎？”她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給柳青機會，交代自己的罪責，“你畢竟是研究所優秀的員工，我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就將你開除，這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所以，你可以放心。”
愛麗絲很擅長掌控人心的手段，故意在他麵前展示霍伯醫生的死刑之慘烈。
隨後又告訴他，隻要乖乖說出真相，不會落到那個田地，給予他一條後路可走。
到現在這個地步，柳青也沒有隱藏事實的必要。
連霍伯的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可見愛麗絲在此前對柳青的事跡，已經有所關注。
“是我放走的莉莎沒錯。從她的力量第一次失控開始，我便計劃，如何瞞住研究所，讓她有機會活下去。”柳青果斷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愛麗絲小步來回走，搶過他的話頭，“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有人幫了你對吧，靠你自己的能力，做不到將莉莎的靈魂剝離，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軀體內。你一個精神力為C的醫生，自然沒有這個實力。告訴我，幫助你的那個人，是誰？”
麵對愛麗絲的質問，柳青陷入了沉默。
她走到柳青身前，抬手輕輕拍了兩下他顫抖的肩膀。
“關於你移花接木的事，我也不是今天才開始懷疑。倘若你的女朋友徐嶠不進入這個遊戲，估計我也不會那麽快發現，這個女子身上能力的異常。你這樣對得起徐嶠嗎，她可不是莉莎，無法成為莉莎的替代品，而你平白無故利用了她的軀殼，來培養你的老情人，嗬嗬，做得可比我還要過分。”愛麗絲故意諷刺他的作為。
柳青長歎一聲，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愛的人到底是誰。
但他知道，他一定要保護莉莎，他沒有別的選擇。
噗通一聲，柳青突然跪下。
在場的數人，都有點訝異。
“下跪對我有用嗎？”愛麗絲看似說出了一個反問句，其實是做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她不會輕易被其感動。
“求您放過莉莎，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她能在另一個地方好好活著，就算是以那種方式。當初違背主腦的命令，我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顫顫巍巍苟活了近十年，我幾乎每天都無法入睡，恐懼一閉上雙眼，就見到莉莎死在我麵前——”
這個平常隨性頹廢的大叔哭訴得如此淒涼，仿佛整顆心都要掏出來似的。
愛麗絲的眼神越來越冷，不知為何，她的同情心早在她的故國逝去後就已經消磨殆盡。
她沒有多餘的慈悲賞賜給其他人，柳青越是哭訴，越是想博取他人的同情，她越感到厭煩。
“我們簡單點，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不然，你也知道，侵入一個人的記憶，對我來說有多簡單。”愛麗絲起身走了兩步，低頭撫弄纖長白皙的手指。
對她來說，她對柳青最大的仁慈，便是給予他機會，主動說出真相，不然也不需要白費口舌。
隻不過，就算柳青不說，她大概也猜出了那人的來曆。
畢竟在研究所中，能做到施行靈魂剝離手術的，除了她愛麗絲之外，基本上，屈指可數。
而願意耗費時間，幫助一對苦命鴛鴦，那可不是，誰都有這個閑工夫的。
“對不起，我不能背叛他，他既幫助我和莉莎，我怎麽能恩將仇報，就算我在這裏死了，我也不會說出他的名字。”柳青看上去倒像是個硬漢子。
隻不過他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他可沒有資格，與愛麗絲談條件。
卻在這時。
夜空中，突然開滿玫瑰，落下紅豔豔的花瓣雨。
曼妙的音樂傳來，同時伴隨迷惑人心的香氣。
愛麗絲抬手嫌惡地扇了扇，同時命令除了柳青之外的其他人都回到飛船上去，提前離開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