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鴛鴦火鍋（八十二）
片刻過後，林遠抓住了鴿子的羽翅，將它高高提起。
鴿子掙紮著咕咕亂叫。
“你這隻無名小鳥，也敢跟老子這樣說話，怕不是肉疼了？”他學著鴿子囂張的語氣，頗有點以牙還牙的意思。
隨手還拔下了鴿子的一片羽毛，直把它疼得哇哇叫。
“快，快放開我，我可是愛麗絲的信使，大膽刁民，怎敢這樣對我！”鴿子終於說出實話。
林遠也順勢將它放開。
它一把飛到矮牆之上，整理自己淩亂的羽毛，一邊用忌憚的目光掃過林遠，生怕他突然來了一個突襲。
“好吧，愛麗絲又帶來了什麽，快拿出來吧，別耽誤我的時間。”他摩挲一下拳頭，讓這鴿子對他心生恐懼，如此便不用擔心對方再耍什麽花招。
“東西倒是沒有，愛麗絲隻讓我交代你一句話，不要接觸黑瞳，也不要和他有任何交易，黑瞳的身份當初在研究所時就有疑點。研究所的對每一位實驗體的能力都記錄在案，他的能力寫的是最為普通的增強係，但顯然與他後來的表現完全不符，可見這個人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力量。”鴿子精轉述愛麗絲的話語。
林遠微微點頭，看來愛麗絲也在調查這個叫黑瞳的神秘人，他身上的疑點那麽多，連研究所都搞不清楚，可見確實是個高智商的反派角色。
黑瞳既然能讓潘多拉組織那麽多叛逆的能力者聽命於他，可見他多少有一些技巧手段。
“既然愛麗絲說不要去接觸黑瞳，那我肯定不會去管，但可保不住黑瞳主動來找我，畢竟他不來找我，我也不可能發現他。”林遠回道。
鴿子精撓著頭上幾撮毛，有點呆萌地說道，“愛麗絲的話我就轉述到這裏，黑瞳是個危險人物，但目前他還沒有進一步激進的舉動，所以倒是不用擔心他做出什麽偏激的事來。”
“對了，我與黑瞳之前接觸，我說他也是研究所的實驗體，結果他回答我，他存在於人類千百萬年的罪惡當中，隻要人類存在，他便能長存。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你回去之後問問愛麗絲，也許能成為調查的一個方向。”林遠將之前的一個疑點提出來。
“收到，我會如實轉述愛麗絲，再見！”鴿子精結束談話過後，立刻忙不迭地離開了。
林遠還想和它多聊幾句，關心一下愛麗絲的現狀什麽的，誰知逃得那麽快，看來真把它欺負慘了。
到了店裏，正好臨近飯點，店裏十分忙碌，雖說剛開張一天，但宣傳效果似乎蠻到位的，來了不少客人，還有一大半是昨天的回頭客。
路人見生意熱鬧，好奇進來嚐嚐鮮的也有。
新店開張，無論在食材的新鮮還是飲食衛生方麵都做得相當仔細，雖然老板的煲仔飯還沒有像二十年後一般如火純青，但外頭類似的店麵少，競爭力也不高。
袁阿姨很開心，整個人笑容滿麵，她今天身體不好，但還坐在櫃台給客人記菜單點菜結算。
林遠趕緊過去，給她幫忙。
“大姐，你不舒服還是回屋休息吧。”林遠說道。
對方搖搖頭，臉色有點鐵青，捂著肚子說道，“沒事，我坐在這，也算休息了。”
“大姐，你是頭疼還是胃疼啊，我去藥店給你拿藥？”林遠好意問道。
袁阿姨還未回答，突然彎腰捂著肚子幹嘔，店裏幾個客人紛紛回頭，有點嚇壞了。
她怕把客人轟走了，趕緊一把抓住林遠的手，要他攙扶自己到裏屋去。
回到裏屋，林遠守在廁所外麵，聽著袁阿姨蹲在那一聲聲的幹嘔，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隔著木板門，和對方說話，“大姐，你是昨天吃錯了東西嗎，怎麽會突然肚子疼啊。”
袁阿姨抬頭喘息了一會，“昨天吃的你們也都吃了，怎麽我一個人就出事了。”
“還是去衛生所打點滴吧，不然老板會擔心你的。”林遠回了一句。
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袁阿姨十年後的胃癌，難道她的胃不好，是從生下寶寶之後就開始的嗎。
“不了，去什麽衛生所。”袁阿姨掙紮起身，吐了半天嘴裏發苦，腸子像絞痛一般，實在難受。
她也知道現在吃藥最重要，但去衛生所也好，拿藥也好，那可是要錢的啊，他們剛開店，借別人的錢還沒賺回來呢。
林遠將她攙扶到座位坐下，給她端了一碗白水。
“大姐，我冒昧問你一個問題，你的胃痛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症狀嗎？”林遠皺眉問道。
袁少芬溫柔一笑，“怎麽，小遠啊，你除了廚藝好，難道還會醫術不成，問得那麽仔細？”
“不是，我就是順便問問。”他笑了兩聲。
袁阿姨低頭思索，“想來，好像自從生產過後，這腸胃就一天天不好，隔三差五就拉肚子，我也沒當一回事。”
林遠心裏了然，嘴上還是要安慰她，“可能是生產後體虛，一些後遺症也是挺常見的。大姐最近就好好休息，你才剛坐完月子不久，還是不要太拚了。”
袁少芬點點頭，回到臥室休息去了。
林遠長歎一聲，他很想救袁阿姨，目前的困難是，他要救她，就必須去接觸黑瞳，了解當年袁阿姨和他之間有過怎樣的交易。
可倘若他私自去接觸黑瞳，又違背了對愛麗絲的承諾，他自己也害怕，一條命又不是不值錢的，要是黑瞳意圖不軌，他可就闖了大禍了。
“真是麻煩，倘若三月在這裏，也許他會有更好的主意。”
他撓撓頭，回到廚房。
將做好的菜品給客人送去，來回忙活的期間，老板趁空問他自家老婆的情況。
“我媳婦沒事吧？”老板問道。
林遠搖搖頭，“暫時沒什麽，就是早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會不會是又懷上了，她最近好像經常嘔吐。”老板隨口搭了一句。
林遠想起二十年後的老板也隻有寶寶一個獨生女，自然是不可能坐月子剛結束又懷上的道理，這老板也實在想象力豐富了一點。
“應該不是，可能是普通的腸胃炎，休息不好導致的。”林遠回道。
“對了，我記得我老婆在生下寶寶過後就經常肚子疼，難道是體虛血虧，看來得去找個老中醫看看。”老板的思維很活躍。
他有點無奈，現在她的家人都以為她的病無關痛癢，誰知後來便形成了大病呢。
林遠想起在寶寶的爺爺奶奶家聽到的有關鬼神的事，他想知道老板作為她的伴侶，對這件事又是如何做想的。
“老板，我聽寶寶的爺爺說，大姐生產那會了事情，是真的嗎？”林遠小心問道。
老板拿鏟子的手微微停頓片刻，“那老頭子告訴你的？他都說了些什麽？”
“他說寶寶出生時得了先天性心髒病，醫生說治不好了，後來大姐尋死覓活，出院時，寶寶的病突然就好了，大姐卻失憶。他們懷疑是有鬼神作祟。”林遠沒有隱瞞，將自己聽到的說出來。
“這老頭子真是什麽都說了。”老板自嘲一句。
想來當初還是他給自家老爸講的這些事呢。
“爺爺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聽了這個故事，你相信多少？”老板反問，忙著手頭的活計。
“要我說，肯定是醫生的一次誤判，其實寶寶根本沒有病。至於大姐的失憶，大概是受到刺激太大，大腦的選擇性失憶吧？”林遠一邊說，一邊觀察對方的神色變化。
他自然不會把黑瞳的事情說出來，說也沒有人相信，隻能用最簡單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個奇異現象了。
老板咧嘴一笑，“年輕人果然理智，說起話來都是頭頭是道的。我就沒有那麽理性了，反倒認為鬼神之說是正確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林遠有點訝異，難道老板知道些什麽，不然如何會確信那鬼神之說。
林遠還尚未追問，他便自顧自地說下去。
“她自殺了幾次，每一次我都在醫院陪她，夜裏守著，寸步不離，生怕再出點事來。她每次從醫院回去都鬧，一會用刀片割自己的手，一會不知去哪裏找了農藥來喝，甚至，甚至還抱著孩子上了天台，想從上麵……”
老板一邊講述，一邊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後來，我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準備在那，將她關上幾天，身子綁上布條渾身不能動彈，那時她還在坐月子，哪裏受得了這種苦楚，看著都傷心。”老板開始講述往事。
林遠記起最後的錄像帶當中出現的畫麵，她遇到黑影那會，應該就是她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時候。
“精神病院很特殊，很多人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我當時和醫生說，等我老婆冷靜了，我就來接她回去，交了一大筆住院費，我便走了。”他講到這裏，驟然停下。
“那老板不知道，大姐在醫院裏的情況嗎？”林遠問道。
連老板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袁阿姨當夜發生的事情，那還有誰知道啊。
難道要他去問當年精神病院的醫生和護士嗎，那些人還活沒活著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