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鴛鴦火鍋（四十八）
“可我，不是奇跡之子嗎，怎麽突然變成外星意識體了？”林遠一臉懵逼的表情，簡直可以載入史冊。
“你聽我慢慢講。”愛麗絲溫柔地看向他，“作為雙生子，你我的力量原本是相通的，因此有所謂奇跡之子的預言，我的力量能進入你的意識體當中，能占據你的意識，也能完全為你所用。隻要為想要，我的一切都會屬於你。”
她俯身向前，目光炯炯緊盯著林遠，他猛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等等，三月明明說過，愛麗絲的力量太過強大，普通的人類軀體無法承受她的超能力，因此才需要新的宿主來做寄托，我難道不是你準備的備用軀殼嗎？”林遠滿臉困惑，他沒有對愛麗絲溫柔的眼神迷惑，關鍵時刻，還是保住了片刻的清醒。
愛麗絲向後倒去，沒有為林遠的冷漠感到失望。
“我從未對外說過這樣的話，奇跡之子的預言，是命運之神做出的卜算，也是，屬於他的下注。”她的聲音飄渺，文字雖不難懂，組合成的句子，卻令人難解。
“命運之神，下注？”林遠滿臉困惑。
“強大的超能力者都有自己的守護神，對應著塔羅牌二十二位主神，你的守護神是命運之輪，而我的，是倒吊人，你代表奇跡，我代表犧牲。”她很耐心地解釋。
林遠皺著眉頭，眼神在愛麗絲和自己身上來回切換，關於塔羅牌，他記得妹妹小滿很早一段時間裏經常玩這個，常常抓身邊的其他人來做實驗。
林遠自然沒能幸免，一來二去，他對塔羅牌的內容也稍微有點了解。
三月很早之前提到過守護神三個字，林遠記得很清楚，當時是夜黑風高暴風雨的夜晚，三月獨自造訪他所在的田間小屋，與他講了關於那些事。
愛麗絲此刻提到，林遠的接受能力就稍微提高了一點點，但依然無法理解這種設定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對於一個大半輩子都在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的他來說，這些超出現實之外的故事，實在太難接受了。
“你不必一下子答應什麽，我也沒有奢求過你的認同，你的生命屬於你自己，也將由你自己來掌控。”愛麗絲覺察到林遠的糾結和猶豫，知道凡事都不能強迫為之，“來到地球後，我的意識體被帶回了研究所，意識體的存在方式類似另一個維度的生物，比肉身存活的時間更長，卻無法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當時，研究所的院長在治療他得了絕症的女兒，也就是愛麗絲。”
“三月說，你寄生在愛麗絲體內，所以現在這副容貌，也是愛麗絲的？”
“不錯，愛麗絲當時奄奄一息，完全無法像健康人一樣生活，我找不到寄宿體，情急之下，就進入了愛麗絲的靈魂空間，卻發現，她當時的意識幾乎已在消散的邊緣，無法維持正常的生理功能。”她的語氣帶著歎息。
“你便占據她的軀體，以她的形態活著？”林遠皺著眉頭說話。
“是的，半推半就，我便成為了愛麗絲，隻不過我的超能力無法完全適應愛麗絲的軀體，她的身體原本就羸弱，再這樣一折騰，壽命就沒剩下幾年，這個也是研究所急切地希望尋找到奇跡之子的原因，是院長希望為他的女兒尋找來新的軀體。”提到院長兩個字，愛麗絲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那裂隙之中透出一道光。
“院長不知道你是假的愛麗絲嗎，還留你在他身邊，甚至想為你尋找軀殼？”林遠無法理解這種事情，自己女兒的軀體被占據了，還要高高興興地為別人做嫁衣，何至於此。
“嗬，誰知道呢，我蘇醒之後擁有了超能力，院長，也就是我爸爸，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而是認為是這次大病導致的基因突變，才引起超能力的覺醒。他的想法是，每個人都擁有超能力，隻不過大部分人的能力都處於還未覺醒的狀態。”愛麗絲侃侃而談。
“這個理論三月說起過，他說在愛麗絲出現之後，研究所的研究方向就產生了變化，開始出現人體實驗者，並且一開始就開始改造人類胚胎的基因。”
“不錯，他最初開始研究超能力，試圖在其他人類身上尋找超能力者，是因為我的能力導致身體的朽壞，他想找到適合我居住的新的軀殼，以此來延長器的壽命，誰知後來，這些實驗體發生了失控，研究所受到嚴重的損失，才導致研究方向發生變化。”
“這……”他瞠目結舌，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沒想到這個院長還是癡情爸爸，居然能為這個外星女兒盡心盡責到這個地步，到底是有多愛她，才會幹出喪盡天良的事來。
“你也許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我卻沒有一點想欺騙你的意思。”她勉強一笑，表情僵硬卻也溫柔，“三月曾經是實驗體之一，他受到了潘多拉的蠱惑，對真相了解不對，隻是希望將怒火轉移到我的身上，好對我進行報複。我無可厚非，原本也確實我的錯，如果我盡早阻止爸爸的行動，就不至於做出這等事來。”
她起身，背著手了望遠處，白色的背影映襯著朝霞，竟有一種悲涼之意。
“三月的說法，我原本也不完全相信，他的立場問題，讓我不能完全信任他，不過，他也不算壞人，隻是有自己的執念罷了，希望你放過他。”林遠長歎一聲，很多事，他糾結無法理解，聽上去是那麽魔幻，脫離現實。
短時間內，他是不希望聽到第三種說法了，不然真是難以理清思路啊。
愛麗絲的話，他可信度要比三月好上許多，比起瘋狂科學家的設定，他更能理解一位父親的人之常情，很多事，就是那麽離譜，卻還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你不必擔心，我說過會給他機會，隻要他脫離潘多拉，願意為研究所所用，就算他希望回歸普通人的生活，我也想辦法為他取到。畢竟，是我欠他們的。”她略微傷感，語氣帶著濕意。
“這樣最好，他也不算壞人，不過是無奈之舉。還有一件事，研究所如今打算怎樣處理白雪，三月希望我能救白雪出來，可是，倘若你能救，估計早就已經救了。”林遠對白雪的事情耿耿於懷。
“白雪，也曾經是我很喜歡的孩子，隻可惜，她的能力失控，導致維度的坍縮，才意外開啟了零界之門。曾經，我們的母星，就是被暗黑者入侵之下才導致的混亂。暗黑者能操控一個人的意識領域，它們會從人類最脆弱的地方下手，一旦被感染，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冒險潛入一個人的意識領域，去與對方爭鬥。”愛麗絲的意思，連她也在煩惱中。
“為何你無法解決，但藍宇和四人組他們，又怎麽可以進入被感染的袁紹光體內？”林遠立馬反駁了對方。
“人類的靈魂有一類特殊的體質，可以免疫暗黑者的感染，包括你在內，你是命運之神預言中會拯救世界的人，你也屬於具有堅韌靈魂的個體。研究所的成員會在各地找尋這些個體，將他們培養成為新一代的夢境清潔工，你遇到藍宇他們，其實也是我安排的。”
“我自然知道是你，除了你之外，誰還會那麽擅作主張的。”他微微抿嘴，多少有點抱怨的意思。
愛麗絲忍不住噗嗤一笑，用袖子掩住了嘴，“我原本以為，今天這次的會談會不歡而散，畢竟，你一直都不願意接受自己原本是超能力者的事實，而聽到這些前塵往事，大概也會感到困擾，卻不料，你的態度卻很輕鬆？”
“還好啦，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過去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我們要做什麽，我們想做什麽，你願意告訴我，就代表你也已經看開了。”他淡淡一笑，看上去似乎真的釋懷了，“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應該叫你姐姐，還是叫你妹妹？”
這個問題讓愛麗絲的表情一僵，隨機又笑了出聲。
“你笑什麽，這個問題，很好笑嗎，說好的雙生子呢？”他有點罵罵咧咧。
“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你應該叫我哥哥才對，印象中，你才那麽小一隻，屁顛屁顛跟在我身後，哥哥前，哥哥後，還總想要著糖吃。”她笑著說話，卻眼睛一酸，轉過頭去。
“(⊙o⊙)啥？我以前我不會是個萌妹子吧，不行，我三觀炸裂了！”他露出可達鴨的表情，“不對啊，你一個糙漢子為啥就附身到愛麗絲的身體裏，搞得我，啊，呸。”
“那是情急之下，找不到軀殼，隻能麵前安家了。”她再回過頭來時，眼中的酸意已經褪去。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原來我是個萌妹子，難怪那個三月對我窮追不舍，一直死乞白咧地巴拉著我，原來他也不是性取向有問題，而是我……”他的目光落到自己下身，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