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鴛鴦火鍋（三十二）
“那個，對不起，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小滿。”少年將手頭的東西擱下，很認真地看向眼前這個個頭和這個差不多的小女孩，“我沒有你想的那麽美好，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所以——”
他的語氣雖然溫柔，但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傷人，很明確地拒絕了小滿的告白，並且斷絕了她目前心中的想法。
林遠也稍微有點詫異，沒想到對方居然拒絕得那麽快速，倒是讓他稍微有點意外了。
本來以為少年會拐彎抹角地回答這個問題，卻不料，他倒是意外的坦誠和正直啊。
“對不起，我……”小滿不安地轉過臉去一言不發。
林遠拉著少年悄咪咪地走到一僻靜的地方說悄悄話。
“你怎麽說得那麽直接啊，就算你不可能接納小滿的心意，也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直接拒絕她吧，一個小女孩家的，麵子哪裏拉的下來。”林遠半帶訓斥的意味，但也覺得少年這樣做未必是一件壞事。
少年有點慍怒，“如果不是你突然說出那麽尷尬的話，自以為聰明地幫你妹妹告白，我們能那麽尷尬嗎？”
“哎，你這個意思是要反過來怪我咯？”林遠反問了一句，倒是沒想到少年居然會有發怒的征兆，他一向是沒有情緒異常理性的做派。
“唉，罷了，我這樣也是為了這件鬧劇在開始之前提前結束而已，你應該也是希望這樣，才主動幫她說出那句告白的吧。”少年清楚林遠的心思，自然一開始就悟得了他的意思。
“隻是我沒想到你會拒絕得那麽快速，難道你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林遠突然說出小滿的告白，不僅僅是想主動抹殺妹妹剛剛萌發的念頭，更重要的是，他想逼迫少年說出更多他個人的私人信息。
他對自己的身份保護得很好，以這種狀態出入夢境來給予他提示和幫助，但林遠對包裹在他外表之下的那層神秘依然非常好奇。
“你是不是也想逼我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少年看林遠思索的表情，他很快聯想到了這個問題，淡淡地冷笑了一聲。
“沒有，沒有，大佬的身份，我等小的，怎麽敢去觸及呢？”他很快打了兩聲哈哈，卻也半帶暗示地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想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他不主動去問詢。
如果少年願意告訴他，那自然要簡單很多，倘若少年不想告訴他，也不能保證林遠以後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威脅對方。
自然他是個擁有好人屬性的人，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但也會有自己的手段給他製作更多的麻煩。
“你的心思，我明白的，我若是在你這個處境之下，麵對一個神秘的陌生人，也自然不可能給予一百分的信任，更何況，你也知道我是組織的成員。”少年轉身背對著他，似乎在醞釀如何開口。
“我聽藍宇說，你已經脫離了潘多拉，這個可是真的？”林遠緊接著追問，沒有給對方留下編織謊言的機會。
“如果我想欺騙你，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少年反倒說了這樣一句話。
“當然，我對你一無所知，我自然也無法分辨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林遠攤開手，一臉無奈的表情。
“嗬。”少年淡淡一笑，“總有一天，我到底還是瞞不過你的，等到研究所找上你的時候，也定然會將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此刻，我似乎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你做那麽多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麽？”林遠順帶問了出口。
“為了讓我們，重獲自由。”少年回過頭去，不再說話。
“我們是指誰？”林遠緊追不舍。
“研究所所做的實驗，從一百年前便開始了，那時，天下掉下幾顆流星，其中一顆落到了考察隊所在的地區，並且被帶回來研究所。”少年似乎在講一個很龐大的故事。
林遠皺著眉頭坐下，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也許少年所講的，是一切故事的開端。
“那顆流星，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星球碎片，來自與地球全然不同的另一個維度的世界，我們把連接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大門，稱之為，零界之門。”
少年想起多年以前，院長對他們隱瞞著身世的真相，而終有一天再也瞞不住的時候，少年發動了一批實驗體離開了研究所，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與研究所為敵。
“你是說，零界之門？”林遠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不錯，零界之門所連接的另一個宇宙，那是一個劫點結束之後的宇宙，早已沒有生命體存在，唯一生存的，就是以精神體形式存在的暗黑者，它們離開原來的世界之後，開始尋找賴以生存的能源，才將人類當做狩獵的目標。”
“等等，流星和零界之門的開啟，有什麽關係，研究所又在期間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林遠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心中還有很多理不清的問題。
“唉，研究所的院長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一門心思以改變人類文明為己任，他得到流星的碎屑之後，第一時間展開了研究，並且在裏麵發現了外星生物的DNA，而貪婪的他，開始期望能複原外星生物的生命體。”
“什麽，複原外星生命體，這個不是**裸的作死嗎，別說這件事難度到底有多大，就是將整個外星生物製造出來之後無法控製，那怎麽辦？”林遠一臉震驚，過去總是在小說話本裏看到關於瘋狂科學家的說法，沒想到現實裏也有類似這樣的奇葩人物。
“實際上，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他，這個研究所原本是他的養母所建造，而他的養母，又是聯合國和平大使，她的權利絕對是其他人所無法觸及的，她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發明了當今天下最為完善的智腦係統，夢樂園遊戲的發展，某種意義上也得益於前輩的積累。”
“不管有多厲害，幹這種事情真的不犯法嗎？”林遠嘟囔了一句，似乎心中還是十分不可置信。
“犯法不犯法，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若是折騰出個成績，才是決定有沒有價值的問題，其他的並不重要。”少年冷笑一聲，林遠一個普通人視角，說出這種話自然是正常的。
但他從來對研究所感到失望了，明明是一個企圖造福人類的機構，為何最終卻創造出了一個惡魔。
“後來呢，他們依靠流星裏麵的DNA最終創造出了什麽奇葩的生物？”
“沒有，努力很長一段時間，但創造出來的東西，無法擁有完全的智慧能力，並且因為不適應地球的實驗室環境，因此很快就死去了。”少年也坐下來，靠著冰冷的牆壁望著遠方一點。
“那群科學家肯定是不會放棄的。”連製作外星生物這樣荒唐的事情都幹得出來，林遠肯定更加荒唐的事，他們肯定也幹得出來。
“不錯，無法獨立創造外星生物，那就換一個思路，將外星生物的DNA植入到人類的體內，看會不會對人類產生怎樣的影響，最開始，這個實驗是從受精卵開始的，植入DNA片段之後，看生出來的孩子，是不是攜帶變異基因。”少年的語氣全程平靜，但講到這裏時，還是免不了多了些許心驚。
“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人體實驗不是犯法的嗎？”林遠完全被驚呆了，都21世紀了，居然還有人幹得出這種事情。
“隻要有渠道，自然可以找到心甘情願為實驗付出的個體。”少年語氣很平靜，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實驗最初，生下來的多數是病兒，直到有一天，實驗室的產房裏麵，誕生了第一個健康的人體實驗體。”
少年說到這裏，停頓了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麽。
“這個實驗體，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林遠見他片刻失神，雖然不忍心打擾，但還是直接問了出口。
少年回過神來，繼續說道，“她沒有性別，外表像是女性，卻不擁有生育能力，皮膚很白，身上的毛發都是白色的，有點像人類的白化病兒，科學家給她取了一個代號，叫做‘白雪’。”
“白雪？白雪公主，倒是個充滿愛意的名字，這些科學家似乎沒有想象中對她那麽不好。”林遠也不敢說自己根據一個簡單的名字就能推斷那麽多，這隻是他的直覺。
“不錯，在眾多實驗體當中，作為第一代實驗體的白雪，確實是整個研究所裏最得人們寵愛的孩子，她善良，聰明，古靈精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類孩童的性格。”少年說到這裏，語氣當中不知為何帶著一絲追憶和傷感。
“你的意思是，除了白雪之外，還有其他的實驗體誕生？”
“是的，白雪是第一代實驗體，有了她的成功案例之後，第二代，第三代實驗體也逐步誕生，並且身上缺少了很多白雪所擁有的瑕疵，外星DNA的比例也在逐步減少，這些孩子，都在研究所投資建造的幾個福利院裏麵度過他們的童年時光，並且在這裏，被一批精英老師，教導許多生活的技巧，以及開發他們身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