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痛感人生
王府，客房。
嵐嵐抱著可瑩，參觀著月傲晴的住處，秀眉越蹙越緊，“小姐，王爺就讓你住這種地方啊？他根本就是虐待你！”
“這裏沒什麽不好啊！”月傲晴單手托腮，坐在椅子上意興闌珊。
“比起景雲軒，可差多了！”嵐嵐鼓嘴，放下可瑩，讓她自己在地上走。
“景雲軒是個牢籠，況且，我現在的身份又不是烈王妃，根本沒資格住在裏麵！”
“小姐，我聽力翔說，那群女人又欺負你了？”
“沒有，她們暫時還沒有欺負我的能力。”
“哎，我就說，你好心好意的照顧王爺，結果還被那群女人欺負，我看啊，你就應該跟世子在一起，世子就不會看著你被人欺負。”
“嵐嵐，你家力翔受傷了，你再不去看他，他就要死了！”龍冷烈進門，看著嵐嵐冷冷的咬字。
“啊？在哪裏？”嵐嵐緩慢的朝外麵跑去，連可瑩都忘了。
“你何必要嚇她？”月傲晴抱起地上的可瑩放在膝蓋，整理者可瑩身上的衣服。
“我沒有嚇她，力翔真的受傷了。”龍冷烈攬起月傲晴，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月傲晴想要掙紮，龍冷烈怒目，“別動，傷口裂開了你負責……”
無奈的，她隻能任由他抱著，忽略掉身後傳來的灼熱溫度，她垂首逗弄著可瑩。
“可瑩，叫幹爹……”龍冷烈捏著可瑩粉嘟嘟的俏臉。
“幹爹……”可瑩咧嘴一笑。
“真乖，月傲晴，你說，我們要是生個女兒，一定比她更漂亮！”龍冷烈將可瑩的口水擦在可瑩的衣服上，換來月傲晴的一個白眼。
“龍冷烈，你別忘了，我以後，都不能在懷孕了！”月傲晴輕啄了一下可瑩的臉頰，笑容苦澀。
“不會的，傲晴！”龍冷烈心髒一陣緊縮，抓住月傲晴的手不願放開。
月傲晴沒有說話，隻是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在他懷中，可瑩也變得安靜起來，依偎在兩人懷中睡覺。
三日以後，龍冷烈將琉璃發簪交給月傲晴，月傲晴看著完好的發簪沒有絲毫驚奇，仿佛一切在她預料之中。
龍冷烈從後麵環抱住月傲晴歎息，“傲晴，王府中所有的侍妾，我都打發走了，我沒有為難她們，給了她們一筆銀子，足夠她們下半身生活了……”
“龍冷烈，你這又是何苦？我不會一直呆在王府，有一天，我會和冰墨一起離開的……”
“我知道，我隻要，你現在對我沒有欺騙，沒有隱瞞，傲晴，現在你對我坦白一切還來得及，我愛你，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龍冷烈將她越抱越緊，恨不得將她揉碎。
“沒有，我沒有什麽欺騙你的……”月傲晴掙紮開他的懷抱，迎麵走來力翔。
力翔看了月傲晴一眼，又看著龍冷烈，抱拳道，“爺，阮梟列一家五口中毒而亡，皇上宣你入宮，詳議此事！”
龍冷烈苦笑，月眸中隱有淚光閃動，月傲晴大驚，看了他一眼，轉身朝王府外跑去。
阮梟列死了，冰墨一定還不知道消息，她要及時的通知他，不能再讓他按計劃行事。
“不管什麽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永遠是阮冰墨……”龍冷烈單手撫胸，仰望天空，強忍住胸口的鈍痛。
“爺，你沒想過，這可能是世子和王妃設下的計嗎？”力翔猶豫半響，終於將想法說出。
“想過又怎樣，明知道是火坑，我還是情不自禁的往下跳。”龍冷烈往景雲軒走去，挺直的脊背，孤寂淒涼，他的腳步緩慢而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生命的盡頭。
“爺，你會原諒王妃嗎？”力翔在後麵高喊。
龍冷烈的身體一頓，苦笑中嘴角有鮮血溢出，原諒，他都沒辦法去責怪她，談何原諒，沒有回答力翔的話，他繼續往前走，慢的仿佛沒了魂魄般。
“爺，皇上那裏，還等著你……”力翔繼續高喊，王妃這次太過分了，居然利用王爺，難道她看不見王爺對她的用心嗎？
“皇上那裏，就說，毒是我下的，不要讓他追查到阮冰墨。”龍冷烈開口間血液洶湧而出，他用手捂住，溫熱的鮮血從指縫流出，灑下一地斑駁。
京城郊外的別院，月傲晴拿著龍冷烈的腰牌，喝退了幾個攔著她的侍衛，這才進門見到了阮冰墨。
阮冰墨淡然如故，看見她隻是溫潤一笑，“你來了？”
月傲晴點頭，“冰墨，阮梟列已經死了，是被毒殺的，你不能再冒險去救他們了。”
“嗯。”阮冰墨點頭。
“你已經知道了？”月傲晴訝異的看著他。
“聽外麵的侍衛議論過了。”阮冰墨依舊是淡然的，絕美的臉上有些落寞，冰涼的雙手交疊在一起。
“冰墨，不要難過，你還有我……”月傲晴緊緊握住阮冰墨的雙手。
“傻瓜，我沒有難過，隻是叔父下葬那天，我不能親自送他一程，心裏有些淒涼……”阮冰墨抿唇，看著遠處層巒的青山，眸底空洞一片。
“我會想辦法的，你等我消息。”月傲晴起身，大步朝外麵走去。
阮冰墨抓住她的手，輕聲道，“傲晴，我不想你太為難，等叔父下葬以後，我們就一起離開……”
月傲晴回身，點頭，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聽見這些話，心底沒有一絲快感。
烈王府，景雲軒臥房，龍冷烈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斜靠著身後的柱子，他記得，當初他就把她囚禁在這裏，每日不顧她的生死，對她恣意的索取求/歡。
微敞的錦袍露出他精壯的胸膛，那猙獰的傷口，是她親手劃下，指腹沿著傷口輕輕描繪，傷口已經開始發白，輕碰一下，灼痛無比。
這種身體上的痛，反而讓他有些快感，指尖用力，鮮血淋漓而出，他吸氣，臉色慘白。
不是他自虐，隻是他已經找不到一個止卻心痛的方法，如果身體上的痛能夠緩和心中的痛，他願意被淩遲，閉上眼睛，盡是她和阮冰墨在一起的畫麵。
她為了阮冰墨欺騙了他，為了阮冰墨利用他，他犯賤的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睜眸時，眼底已經濕潤，好吧，就讓千瘡百孔的他，就那麽死去，反正沒有人在乎他，也沒有人願意愛他，甚至沒有人願意珍惜他付出的愛……
手指沿著石柱上滑，上麵有一個缺口，是他當初因為她打在上麵的，他記得，她曾經也用同樣的姿勢撫摸過這個缺口，那時候，她微笑著對他說，“龍冷烈，我還能活著看你遭報應的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