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杖脊之刑
湘南王府,正麵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湘南王阮梟桀將所有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粉碎,他手持長劍,怒視著阮冰墨,院子裏跪著胖子、五福、四海、鐵頭還有王衝,旁邊佇立真虎視眈眈的王府守衛,個個手拿砍刀。
阮冰墨絕美的臉上明顯五個指印,看樣子,是阮梟桀打出來的,阮冰墨一手握住阮梟桀的長劍,指縫中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俊美的臉上淡然一片,“爹,他們五個,明顯是被冤枉的!”
“滾開!”阮梟桀一腳踹在阮冰墨的小腹,長劍赫然從他手中劃出,帶著滴滴的血珠,妖嬈的如蔓珠華沙。
阮冰墨退後幾步,扶住牆壁站立,冰冷的大理石牆壁上留下一個猩紅的掌印,看著阮梟桀出門,他再次上前,攔在門口,重複著剛剛的話,“爹,他們五個,明顯是被冤枉的!”
阮梟桀已經發怒,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鷹眼迸發出冷寒的光芒,“讓開!不然就讓你抵命!”
阮冰墨沒有退縮,依舊重複著剛剛的話,“他們五個,是被冤枉的。”
阮梟桀已經快要爆發,長劍架在阮冰墨脖子上,收也不是,不收更不是,外麵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他,這個不孝的兒子,真是要氣死他了。
原來,胖子五人去醉風樓喝花酒,為了一個漂亮的姑娘跟人爭風吃醋,他們打算去教訓教訓那個搶走他們姑娘的野小子,可是走進那野小子的廂房的時候,野小子已經死了,於是花樓的老鴇報了官,官一見是湘南王府的人,而且還是世子手下的小隊長,也不敢擅自處理,就把人交給湘南王自己處理,湘南王為了平民憤,要當眾斬殺胖子等人。
阮冰墨當然不會草菅人命,更何況那五人還是月傲晴的兄弟,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阮梟桀眯眼看著這個他從小善良的兒子,怒氣更甚,想做一個獨霸一方的梟雄,最不能要的,就是善良,可是這個兒子在他眼裏,除了善良,是一無是處。
抬腳,用足了十成的內力,再次將阮冰墨踢出門外,阮冰墨沒有倒地,隻是用手支撐了一下,站起身來,吐出一口鮮血,還是那句話,“他們,是被冤枉的!”
胖子五個已經感動的幾乎落淚,他們五個有錯在先,沒有將月傲晴的警告聽在心裏,私自去了花樓,現在還惹出事端,就算被殺,也是他們罪有應得,可是現在,世子居然如此護著他們。
湘南王已經提著劍走近,阮冰墨再次上前,這一次,他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將阮梟桀的劍指著自己,淡然的微笑,“爹,你要殺他們,就先殺了我吧!”
阮梟桀提劍的手瑟瑟發抖,他真想,真想就這麽一劍刺下去,這個不孝子,他難道不知道什麽叫民怨嗎?
“住手!”一道焦灼的聲音,月傲晴遠遠的就看見了這一幕,一路上,她也聽百姓議論了不少,胖子他們,真是找死,居然逛窯子逛出人命。
月傲晴展開雙臂攔在阮冰墨身上,看著阮冰墨嘴角的血絲,露出心疼之色,抬起衣袖,幫阮冰墨擦拭著嘴角。
阮冰墨微笑,純美的如一朵冰花漂浮在寒潭,“傲晴,我沒事,你先離開……”
月傲晴緊咬下唇,一個耳光輕輕的扇在阮冰墨臉上,那耳光極輕極輕,猶如一個撫摸,她冷哼,“你沒事,中了太後的毒,你沒事?一個人承認下所有,你也沒事?你覺得你很偉大嗎?我告訴你,我討厭這樣的你!”
阮冰墨拉起月傲晴的手,苦笑,“我真的沒事。”
月傲晴轉身,怒視著阮梟桀,厲聲道,“你以為你是他的父親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你敢碰他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阮冰墨拉拉月傲晴的手,示意她冷靜,旁邊這麽多人看著,就算她不給他父親留麵子,也要給他留麵子,不是嗎?
誰知,月傲晴根本就不理他,回首怒目,“這樣的爹你還要認嗎?他有把你當兒子嗎?”
阮冰墨尷尬的微笑,扯動嘴角的傷口,傷口又開始流血,月傲晴看的一陣心疼。
“哦?烈王妃,你現在,是站在什麽身份上跟我說話呢?”阮梟桀收回長劍,背負雙手。
“我告訴你,第一,我不是烈王妃,第二,我隻用胖子他們老大的身份跟你說話,胖子他們,是不會去殺人的!”月傲晴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指著阮梟桀的手,也微微發抖。
“哼,易大統領,你的軍銜,還不夠資格跟本王對話,何況,你的屬下犯罪,你也有教導不嚴之過。”阮梟桀冷笑,陰鷙的雙眸寒光忽閃。
“湘南王,你是不是一並要治本王個教導不嚴?”龍冷烈冷然走近,眉頭皺成一座小山。
“烈王說笑了,冰墨帶兵無方,跟烈王有什麽關係?”阮梟桀頷首鞠腰,一副奴才狀。
“哦?那烈王妃的罪呢?你還要不要治?”龍冷烈月眸微眯,俊臉沉下幾分。
“烈王妃,烈王妃……”阮梟桀說話結巴,額頭滲出冷汗,這身份將他弄糊塗了。
“怎麽?你想說,傲晴不是烈王妃嗎?”龍冷烈靠近了湘南王幾分,危險氣息更重。
“不敢!不敢!”湘南王頭垂的更低。
“龍冷烈,他們五個是冤枉的,他們不會殺人的!”月傲晴秀眉緊蹙,攙扶著阮冰墨,看著龍冷烈的目光灼灼。
龍冷烈歎息,就算他們真是冤枉的,他能怎麽辦?不在他的麾下,他沒有插手的餘地。
“來人!將他們五個,拖出去斬首示眾!”湘南王怒視著跪地的五人,將一腔怒火全撒在了他們身上。
“不行!”月傲晴阻攔著阮梟桀,怒視著龍冷烈,“龍冷烈,你說句話啊!”
“傲晴,烈王是管不了這些事的。”阮冰墨拉著月傲晴,將她微微的往後拽。
“他為什麽管不了?他是烈王啊,他的兵最多,權最大,他下令徹查此事,就可以了啊!”月傲晴有些著急,一邊要護著胖子五個,一邊又要護著阮冰墨。
龍冷烈回過頭,臉上有明顯不悅,她在軍營半年,還是什麽都沒有學會。
“你們是死人嗎?還楞在那裏幹嘛?將他們五個人拖出去,斬了!”阮梟桀怒視著月傲晴身後的護衛,臉色黑的可以滴墨。
“不行,不行……”月傲晴像個母雞一樣,將胖子五人護在身下。
胖子他們更是痛哭流涕,不停的拉扯著月傲晴的衣袖,“老大,我們不想死,我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爹。”阮冰墨突然對著阮梟桀跪下,“他們是我的手下,犯了再大的錯,也該是我來懲罰,爹要是懲罰的話,就隻能懲罰我!您沒有對他們直接處罰的權利!”
阮冰墨的話正氣浩然,跪著的脊背也挺的鼻子,絕美的臉上泛著不屈的神色,淡雅的如一株迎風而立的雪蓮。
“沒錯!湘南王,世子說的很對,你沒有權利直接懲罰那五人,不然,軍心不服!”龍冷烈淡淡的加上一句,看著阮冰墨的眼神,也多了分欣賞。
“好,既然連烈王都幫著他們,那本王就網開一麵,來人,將世子拿下,杖脊二十!”阮梟桀冷冷的下令。
立馬有兩個虎背熊腰的護衛上前,左右摁住阮冰墨,阮冰墨搡開他們,淡然的道,“我甘願受罰,你們不用拿我!”
胖子五人一看自己不用死了,都長籲一口氣,月傲晴確是大急,阮冰墨本就中毒,時日不多,現在再受仗脊,哪撐得住?
她跑到阮冰墨身邊跪下,對著阮梟桀大喊,“不行,你不能打他,他身子弱,經不起你打,他會死的,會死的!”
阮梟桀冷哼一聲,背過臉去。
阮冰墨拉著月傲晴微笑,“傲晴,我沒事,二十脊仗而已,我受得住。”
“什麽叫你沒事?你中毒了,中毒了,我不要你死……”月傲晴摟住阮冰墨,嚶嚶的哭泣起來。
阮冰墨將月傲晴攬進懷中,苦笑,“傻瓜,人都是要死的啊,其實,死去的,並不是可憐,真正可憐的是活著的,傲晴,你這樣,我會連死都不安心的,不要再流淚,我們開開心心的過完剩下的日子,不好嗎?”
“不好!不好!冰墨,你不可以這麽自私,你不可以留下我一個人……”月傲晴已經由抽泣變成了大哭,哭聲哀惻,身邊所有的人都開始默默的拭淚,胖子五個更是後悔的想撞牆,都是他們害了老大和世子。
龍冷烈轉過臉去,閉眼,深深的呼吸,他怎麽辦?他挽不回她的心,他該怎麽辦?
阮梟桀也背過身去,他這個傻瓜一樣的兒子,他養了他這麽多年,也打了他這麽多年,就是希望他能夠開竅,可是如今,他還是愚不可及,真是作孽啊!
“開始,行刑!”阮梟桀冷冷的吐出這幾個字。
“不行,不行!”月傲晴像瘋了一樣護在阮冰墨身上,哭著跪行到龍冷烈身邊,拉扯著他的衣角,“龍冷烈,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冰墨,他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龍冷烈深呼吸,心髒仿佛被撕碎了然後用鹽水浸泡,他不能吐氣,他不敢保證吐出來的會是什麽,倔傲的身形微微顫抖……
“傲晴,別胡鬧了!”阮冰墨拉回月傲晴,俊臉微沉。
“我沒有胡鬧,你不能受罰,不能!”月傲晴甩開阮冰墨的手,繼續糾纏龍冷烈。
“傲晴,如果你在為難烈王,那麽我現在就離開,不管是生是死,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見你!”阮冰墨眸光複雜,發出最後通牒。
“可是,冰墨……”月傲晴開始抽泣,淚眼迷離中看見絕美的阮冰墨是一副認真的表情。
阮冰墨鬆開口,微笑,“你還是先回房等我,不要看下去。”
月傲晴搖頭,眼淚粉落,她拽住阮冰墨的手冰涼,倏然,眸光變得清明,“大帥,他們不能打你!我才是他們五個的上司,他們是為了尋我而來,要打也是打我!”
“不行!”阮冰墨毫不猶豫的拒絕,對著旁邊的侍衛道,“將易統領拉下去,開始行刑吧!”
“為什麽不行,冰墨你相信我,我可以的,以前再重的傷我都挨過,冰墨……”月傲晴跪在阮冰墨身前,雙目通紅。
阮冰墨歎息,“傲晴,杖脊是要脫光了上衣,你確定你可以嗎?”
阮冰墨沒有等月傲晴的回答,開始動手脫自己的上衣,露出光華的脊背,玉般的肌膚散發出健康的光澤,阮冰墨微笑,“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在旁邊,我會分心的!”
月傲晴搖頭,為什麽她救不了他?她隻能看著他,受這麽多苦嗎?
“過來吧,你在這裏,他沒辦法專心受責,分心的時候,會傷到內髒的。”龍冷烈彎腰,將月傲晴拉起,俊臉上痛惜一片。
旁邊的守衛看著阮冰墨,不確定的問著,“世子,我們要行刑了,可能,很痛,你準備好了嗎?”
阮冰墨微笑,“我沒所謂,你們開始吧!”
月傲晴任由龍冷烈拉著她走遠,然後看著一寸寬的厚厚軍用庭仗一下一下的打在阮冰墨背上。